这话到底还是没有问出口,白时默默的吃着角野递来的烤肉,也感觉不到颌骨酸软了,他现在也觉得他该多吃点。
他不想在狩猎的时候骨折,也不想被撕下一块肉。
但是他真的觉得他现在的食量很恐怖,早上的肉块最少就是十斤往上,采集回来连汤带肉的五十斤起底,晚上领到的肉块和果肉糊糊基本都是吃完的,而且他现在领到的肉块和果肉糊糊都是被悄悄加塞了分量的。
一天最少吃了一百二十斤的食物,勉强让自己维持在不挨饿的状态,平时是有点饿,但是干活的时候感觉不到。
可是他的兽型长得不快,现在还不到熊河阿叔的一半高,熊河阿叔四肢着地至少有三米高,角野的兽型不算鹿角的高度都比熊河阿叔高,体型也更加巨大。
人形的身高更不必说,至少差了三十厘米,他真的是又苦涩又焦虑。
角野完全不知道他的话给白时带来的多大的冲击,还很高兴地投喂着一大一小两头熊兽,眼里的笑意就没沉下过。
地上的肉块吃完,大祭司也处理好伤口后和重石首领并肩到来。
白时和角野起身走到大祭司身边,其余的兽也兴奋地围拢。
“白时幼崽。”大祭司带着歉意,面对周围的兽也是如此,“等久了吧,可以开窑了。”
“没有等多久。”絮云阿姆收敛脸上的兴奋,神情变得有些担忧,“大祭司,去雨的伤严重吗?”
说到伤情大祭司的声音依旧温柔,只是脸上没了笑意,“不严重,就是刚成年跟着去狩猎太高兴了,没注意背上就被撕下一块皮,过几天就好了。”
尽管只是小伤,但是部落里长到成年的崽子都很珍贵,但是只要去狩猎都会受伤的,只受伤还是好的,就怕遇到强大的野兽回不来。
不过她也感到庆幸,这不是雨季,如果是雨季的话还不知道伤口要拖多久才好。
听到是刚成年的崽子,周围的兽都面露担忧,即便是知道伤口恢复很快也没能完全褪下脸上的愁容。
白时静静的听着,心里在想不知道叫去雨的兽人是谁。
角野抱着小黑熊不时的看一眼白时。
大祭司说完就牵着白时走到陶窑边上,重石首领和虎远占据窑洞两边,然后拿着准备好的木棍撬掉泥巴。
缝隙处干裂的泥巴一块块剥落,没有粘连的石墙被轻而易举的搬动,露出窑洞。
白时没忍住弯腰观察窑洞里的陶碗,从碎片到完整的陶碗,他的腰越来越低,表情从一开始的强装镇定到自信的笑出声。
这样的不止他一个,站在他身后的兽比他还要疯狂。
虎远机灵的再次抢先钻了进去,重石首领只能在边上无奈的笑,这时候倒是不怕他了。
熊原声声诱哄,“虎远,你出来,挡着大祭司和白时幼崽看陶碗了。”上次他就没抢着机会。
其他的兽同时点点头,倒不是想进陶窑,他们没想过跟一个刚成年的崽子抢,而是真的挡住了视线。
虎远丝毫不惧,“熊原大哥别喊,我拿出来给你们看,谁给我个藤筐,好多的陶碗都是完整的!”他着急进来,没带藤筐。
熊原作势的叹了一口气,看来跟白时幼崽待久了都变聪明了,一点都不好骗了。
絮云阿姆将她手里的藤筐递了进去,“虎远,你先捡几个出来,等会我再给你递个藤筐。”
虎远捡了些完整的陶碗将藤筐底部铺满,就递了出来。
絮云阿姆和重石首领将藤抬到稍远处,兽人不多,刚好挤着能围成一圈。
陶碗不多,白时就没拿,而是看着大祭司手里的,结果被重石首领塞了一个。
拥有同样想法的角野因为抱着兽崽比重石首领慢了一步,伸过去的手被他硬生生的掰了回来。
两手的距离拉近,角野怀里的小黑熊不安的挣扎下地,往前走紧紧的抱着白时的大腿。
角野只得跟着重石首领一起看,虽然他原本就是这样想的。
白时没看到他俩的小动作,弯腰捞起兽崽,和他专心的看着手里的陶碗。
质量上仍旧算不上好,甚至光泽比不上上次的陶碗,唯独比上次好的是没有裂痕。
看来上次的裂痕就是泥坯的问题,白时心想。
这次无需他多言,几个兽兀自笑了起来,重石首领粗狂的笑声最好辨认,震的白时耳朵发痒。
他们对着手里的陶碗赞叹不绝,很是热闹。
大祭司笑意盈盈的看着白时,她看的出来陶碗没有上次烧制的陶碗好,也能猜到是烧制时间不够的原因。
她控制不住的就想看看这个给群山部落带来这么大改变的幼崽,慢慢的所有视线都集中在白时身上。
无言却炽热的温度胜过千言万语。
白时面色越来越红,眼睛对着陶碗但是眼神空洞,还试图藏在小兽崽的身后,兽崽挡在他身前憨憨的笑着。
然后听到身后角野一声善意的轻笑,随后响起了更多的笑声。
他们也不再盯着白时,手上有陶碗的把目光转回了陶碗上,没拿到陶碗的跑去陶窑洞口堵虎远,还能清晰的听到他们激动地叫喊。
大祭司看完了就将陶碗递给了角野,“白时幼崽,陶碗变成碎片的原因找到了,前两天做的陶窑也变硬了,你做的那些上过釉料的泥碗一会就能放进窑里烧制。”
虽然已经清楚的知道下一步计划就是烧制上釉的泥碗,但是白时还是感到很惊喜。
他的泥碗都能进陶窑烧制了,那他的平底锅还会远吗?
怀里的小黑熊兴奋的呜呜叫着,哥哥说了等着泥碗烧制出来,他的泥像就能上釉了。
听着洞外不停的嘈杂声,虎远无奈的把还没装满的藤筐递出洞外,又拿了一个空藤筐。
刚刚的几个陶碗让他们感到高兴,这会半筐陶碗摆在他们眼前,他们反而有些不敢相信。
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屏气凝神,每一处都仔仔细细地看上许久。
随着大祭司过来的白时看到这一幕,顿时心间酸意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