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一直知道,傅元舟并不是傻,何况她从成婚前就在一步步试探他的底线,做的很多事也都没瞒着他。
但他这个反应,还是有些出乎茵茵的意料之外的。
其实在茵茵最坏的打算里,是傅元舟在沉默中变态,直接掀桌,最后两看相厌,老死不相往来。
“是啊,我甩不开你,你待要如何,”茵茵好笑的握住他的手指,将它从自己的唇上拉下来,“你可要限制我的权力,将阳辽的军政都夺回去?”
“那不能,”傅元舟立刻拒绝,“我对茵茵你的心,你还看不明白吗?总拿这些话来试探我。”
茵茵瞥了他一眼:“人家李太后可是给我好好说了一通,不要轻易相信男人,你觉得你能成为那个例外?”
“我能,”傅元舟知道茵茵不信赌咒发誓的保证,便说,“我有一辈子的时间来向你证明,你可要好好看着我,不许去看别人。”
因楚父和楚大哥早在半途就去主持家里商队的事了,他们不必中途去一趟楚家,直接回了王府。
“爹!娘!”
看见他们,汤圆就小跑着扑了过来,不止没发生不记得他们的事,看上去还颇为想念他们。
两人默契的不去追根究底,只抱着孩子好好亲香。
回到阳辽后,也没用多久,生活就回到了原本的正轨上。
约摸一个月后,京中传了消息出来,说是那位明国公主最后是进了后宫,只给了个嫔位。
面上的理由,是怕委屈了公主。实质上则是这位公主自视甚高,平等的看不上除太子以外的其他皇子。
太子是无可无不可,皇帝却觉得有些烦了。
为着一个明国联姻的事,前前后后拖了这么两年,结果你还在这里看不上这个,看不上那个的,那就都别选了,给个嫔位,让你和这些皇子的娘玩儿去。
明国来的使团其实是有些不满意的,毕竟皇帝哪儿有皇子们年轻啊,可他们也不能说什么,因为黎国皇帝给足了明国脸面。
明国使团回去后不久,给吴家平反的事从原本的拖拖拉拉,有人赞成,有人反对。变成了迅速解决。
楚父这边还没有收到商队带回来的消息,守在明国边境的李将军就已经派人给他们送来了李太后的亲笔信。
送信的人里有一个他们还都认识,就是他们曾救下的孙大虎。
李太后的信直接略过了楚父直接送到了茵茵手上,信中言辞真诚,着重和茵茵表达了她的激动。
为首的那人是宫里的打扮,甚至还是茵茵曾在李太后宫中见过的熟面孔。
他恭敬的同茵茵道:“太后娘娘听见这个消息一度哭晕过去,李夫人进宫劝了好久,才慢慢止住。”
“娘娘说可惜王妃不在明京,不能立刻知道这个消息,所以特意写信命奴婢加急送来。”
“另还叫奴婢提前同你透话,说是过不多久,诰封就要下来了,她一定会为您选一个好听的封号,只是到时候,怕得劳您走动,到明国境内受封。”
“我知道了,”茵茵做出感伤的模样,又把信从头看了一遍,“到时候我亲自去将事情告诉外祖他们,也将太后娘娘这信烧给他们。”
“你们回去时,烦请替我将此事告诉李将军。”
那太监先应了一声,又给孙大虎使了个眼色。
孙大虎站出来拍着胸脯保证:“请郡主放心,小人一定把这话带到将军面前。”
“这会儿叫郡主太早了些,”茵茵将信收好,交到轻云手上,“还是照旧叫我王妃的好。”
孙大虎先应了一声是,才觑着她面上的表情开口:“太后娘娘亲自命公公送信来,想来也就是早晚的事。早一日迟一日的,也不妨事。”
茵茵知道他在观察自己,假装没有注意到他,让轻潇取了笔墨来,郑重的给李太后写了回信。
拿到回信的太监喜笑颜开,又一叠声的向她保证,自己一定会好好把信带到。
等他们出去,傅元舟才摇头晃脑的说:“有时候我都实在想不明白,我一个隐形人一样的王爷,他们怎么就总紧着我们家?”
“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茵茵随意的说,“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偏偏在明国看来,身份上很有些不足之处,正好又能和他们扯上关系。”
“他们觉得能借着这个和我合作,拿捏住我,自然就把我纳入了考虑范围之内。”
“再一个,你忘了阳辽的位置啦?”
傅元舟一拍脑袋:“是了,我们可是离他们最近的邻居。”
阳辽和明国边境太近了,就算单只茵茵倾向明国,那边也能对黎国边境的情况更多几分了解,甚至将黎国边境的布防都了然于心。
一旦两国撕毁友好合约,凭着这些了解和从前那么多次交手的经验,吃亏的还能是谁?
傅元舟往后一倒:“原以为是被父皇发配到了边缘之地,如今咱们反倒成为了令人瞩目的中心。”
“从前听人说时也命也,我还半信半疑,实在不该。”
茵茵去拉他起来:“你这会儿可歇不了,明国那边既然给了准信,你就该写信进京了。”
傅元舟顺着她的力道起来,雄心勃勃:“我先去写一稿,等会儿茵茵你替我看看。”
茵茵一噎:“我还当你是要一气呵成的写完呢。”
傅元舟回她:“一气呵成也不是不行,可是我写的哪有你写的好。”
“你这才是说反了,”茵茵觉得有些好笑,“只要是你自己写的,再怎么不好也比别人的好得多。”
“直接写去吧,正事别忘了说清楚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