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霍弈寒听到这句话时,他的身体犹如被一道惊雷击中般猛地顿住,整个人仿佛定在了原地。
刹那间,他的眼眶湿润了,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顺着脸颊滑落。
\"汐儿没有死!你胡说八道!\" 霍弈寒声嘶力竭地大吼着,声音响彻整个空间,带着无尽的悲痛与执拗。
黎浩宇看着眼前近乎疯狂的霍弈寒,心中一阵懊悔。
他深知自己刚才的话触及了霍弈寒内心最脆弱的地方,但此时再多的解释也无济于事。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来安慰霍弈寒,可最终还是不敢再去刺激这个已经濒临崩溃边缘的男人,于是默默地闭上了嘴。
然而,尽管黎浩宇选择了沉默,但他的内心深处却明白,飞机坠毁这样的事故往往意味着生还的希望极其渺茫。
恐怕此刻,所有的一切都已在熊熊烈火中化为灰烬……
而另一边,霍弈寒仍在拼命地挣扎着,试图摆脱这残酷的现实所带来的巨大痛苦。
但由于过度激动,他原本就在痉挛的胃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如同一把尖锐的匕首狠狠地刺入腹中。
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钻心的疼痛,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痛呼:\"啊!\"
霍弈寒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量,再也无力继续挣扎,他的身躯慢慢地蜷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捂住腹部,身体不停地抽搐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下来,浸湿了他的衣衫。
黎浩宇刚刚向前迈出一小步,便清晰地听见霍弈寒那仿佛是从齿缝间硬挤出来一般的声音:“别碰我!都给我滚出去!”
就在此时,原本紧闭着的病房门突然被人用力地猛然推开,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来者是陆思渊。
当他得知这个消息的那一刹那,就连正哭得伤心欲绝的童馨儿也无暇顾及了。他心急如焚地拜托自己的母亲好生照看童馨儿之后,便开着车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朝着霍氏疾驰而去。
此时此刻,他的脑海之中只有一个念头——霍弈寒千万不要做出什么傻事啊!
然而,当他抵达霍氏的时候,得到的却是一个令他心如死灰的消息——霍弈寒已经被救护车紧急送往医院了。
在听闻此言的瞬间,陆思渊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桶冰水从头浇下,一下子凉透了半截。
他来不及多想,继续拖着沉重且急促的步伐,气喘吁吁地赶到了医院。当他终于见到霍弈寒的那一刻,他的心猛地揪紧,他最为担忧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陆思渊听到了霍弈寒刚才说的话,看向少楚以及黎浩宇,轻声说道:“你们两个先出去吧,我来看着他。”
等两个人出去关上门,陆思渊熟练的去卫生间灌了一个热水袋,他小时候就经常照顾霍弈寒,对此也是轻车熟路。
陆思渊坐在霍弈寒的床边,把热水袋放在他的胃间:“都没力气了,就别折腾了。”
霍弈寒没拒绝,他抱紧了热水袋,把脸也埋进被子里,声音微弱:“陆思渊,汐儿没有死对不对?”
听到霍弈寒的问话,陆思渊微微沉默了片刻。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整个房间只剩下他们二人浅浅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陆思渊才终于缓缓开口道:“无论颜汐目前的状况如何,当下最为重要的是你必须要先照顾好自己才行。如果她没事,回来看到你这样,该多心疼。”
语罢,陆思渊轻轻地伸出手,为霍弈寒仔细地掖好了被角:“什么事情都别想了,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闭上眼睛,安安稳稳地睡上一觉。其他的事等你睡醒之后再慢慢说。”
“我要回家……”霍弈寒的声音虚弱得几近不可闻,但其中却蕴含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坚定。
陆思渊,便断然拒绝道:“不行!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怎么能出院?别胡闹!”他紧皱着眉头,满脸都是担忧与焦虑之色。
可霍弈寒并未因陆思渊的反对而有所退缩,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身体传来的阵阵剧痛,再次艰难地开口说道:“我说,我要回家,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陆思渊深知霍弈寒的性子向来倔强,一旦决定了某件事情,便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无奈之下,他只得选择妥协,叹息一声后说道:“好,可以让你回家,但我必须留下来照顾你。”话刚说完,他便留意到霍弈寒又欲张嘴反驳,于是连忙抢先一步打断道:“你要是不同意,那就老老实实给我在医院待着吧,哪儿也不许去!”
听到这话,霍弈寒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冲脑门,气得他胃部又是一阵如翻江倒海般剧烈的绞痛。
他忍不住疼得闷哼出声,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脸色也愈发的苍白。
他已经没有多余的气力与陆思渊继续争执下去,只能有气无力地嘟囔一句:“随便你……”
四个人一起回了紫檀别墅,车上寂静无声,谁也不敢说话,生怕再次刺激到霍弈寒。
霍弈寒则痛苦地蜷缩在座位上,仿佛这样能够稍稍减轻一些痛楚。他的头部微微低垂着,那双修长的手臂搭在痉挛不止的胃部,拼命地按压着,试图缓解那让人难以忍受的疼痛。
车子终于驶到家门口,还未停稳,霍弈寒便踉踉跄跄地下了车。每走一步都显得那么艰难,双腿好似灌了铅一般沉重,但他还是强忍着剧痛,朝着卧室的方向缓慢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