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躺在床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脑海里乱糟糟的,就像有一群蜜蜂在嗡嗡乱飞。
曾思明那满是痛苦与迷茫的面容、曾琼华近来种种让人捉摸不透的诡异行径,还有“天鹅会”如同鬼魅般时隐时现的威胁,如同走马灯一般,不停地在他的脑海中循环闪现,搅得他心烦意乱,根本无法入眠。
好不容易挨到天蒙蒙亮,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他索性一掀被子,翻身坐起,心中已然暗暗下定了决心——跟踪顾承雄。
他深知,如今这一团乱麻的局面,只有摸清顾承雄这边的情况,才能找到解开曾家这场危机的关键线头,绝不能任由“天鹅会”那阴险狡诈的阴谋在曾家肆意发酵,将一切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在接下来的几日里,江城跟换了个人似的,只要一有空闲,就如同一只隐匿在暗处、蓄势待发的猎豹一般,悄无声息地潜伏在顾承雄的住所附近。
他藏身在街角的阴影里、停在路边的汽车后,或是小区绿化带的灌木丛中,眼睛眨也不眨地死死盯着顾承雄家的大门,耐心地等待着猎物出动的时机。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一个看似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午后,顾承雄家的门缓缓打开了,顾承雄行色匆匆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只见他脚步急促,神色间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凝重,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焦虑与不安。江城心中一动,精神瞬间高度集中,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顾承雄一路走得飞快,还时不时地回头张望,可他哪里能察觉到身后那如影随形、如同鬼魅般的江城。
江城就像一个训练有素的特工,巧妙地利用周围的环境作掩护,始终与顾承雄保持着一段安全又不易被察觉的距离。
顾承雄七拐八拐,穿过了几条熙熙攘攘的街道,又拐进了一条略显偏僻的小巷,最后,他在一家略显高档的酒店前停下了脚步。
江城躲在一根电线杆后面,眼睛死死地盯着顾承雄的一举一动,看着那酒店金碧辉煌的大门,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知道,关键的时刻或许就要来临了。
待顾承雄快步走进酒店电梯后,江城瞅准时机,迅速闪进大堂,佯装成普通客人,眼睛却紧紧地盯着电梯楼层指示灯的跳动。
当指示灯在八楼停下的那一刻,他立刻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向楼梯间,脚步轻盈得如同一只猫,迅速而又安静,生怕错过什么关键信息。
一步两级台阶,江城很快就来到了八楼。他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朝着走廊望去,只见顾承雄正站在 808 号房门前,抬手敲门。
不一会儿,房门缓缓打开,曾琼华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今天像是精心打扮过一番,一袭紧身红裙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散发着一种别样的风情。
脸上的妆容精致细腻,每一笔都恰到好处,然而,那精心描绘的眉眼间,却难掩眼中的急切与算计。
顾承雄微微低头,侧身进了房间,曾琼华随即关上房门,动作一气呵成,仿佛生怕被别人看见似的。
江城心中焦急万分,他深知,此刻必须探听到他们两人的谈话内容,才能找到化解这场危机的突破口。
他环顾四周,发现走廊尽头有一个清洁工具间,当下计上心来。
他迅速闪进工具间,在里面一番翻箱倒柜,手忙脚乱地四处翻找,终于,在一堆破旧的清洁用具下面,找到了一个废弃的听诊器。
虽说这东西比起专业的窃听设备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但此刻也算是聊胜于无了。
江城拿着听诊器,猫着腰,小心翼翼地回到 808 号房门前,大气都不敢出。
他轻轻地将听诊器的一端贴在门上,耳朵凑近另一端,整个人都紧绷着,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聆听着房间里的动静。
房间内,曾琼华率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声音柔媚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承雄,你来了。这些天我好想你,咱们一家人好久都没好好聚聚了。”
说着,她款步轻移,轻轻走到顾承雄身边,带着一脸的亲昵,伸手想要挽住他的胳膊。 顾承雄却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般,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小步,避开了她的手,脸上带着几分窘迫与无奈。
他嘴唇嗫嚅了几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有些难以启齿,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道:“琼华,你……你别这样。”
那声音里透着几分疲惫,仿佛承载了太多生活的重担,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像是对过往某些事情的追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