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只有两个真心相爱的人才会心跳同步跳动,她也只是听着心跳在发呆,随后,在不经意间抬头,却发现楚秋两眼含着泪。
也不知道为何,只是感觉两眼酸涩,就流出泪来,武子颜轻轻划过他的脸颊,他闭上眼睛睁开之后,又恢复如常。
“殿下,该起身了。”
“帮我穿衣服好不好?”
“好。”
楚秋说虽然头发梳的不怎么样,但是衣服倒还穿的挺伸展,里三层外三层的那么多系带,愣是给他穿明白。
武子颜感觉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废物,这要是身边缺个人的话,她就只能穿简装。
这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们两个人的衣服也已经穿妥当,楚秋的目光落在武子颜的脖子上,上面有一个红印,也许是昨晚不小心落下的。
害怕别人知道他的疯狂,又默默的为武子颜套上了一层围脖,别人还以为是他怕自己冷到。
“他们要是还没起,我们现在敲门多尴尬?”
“还是敲门赶紧叫他们起来吧,今天有事商谈,事情谈完之后,他们就要启程回都城了。”
“是还在你侬我侬的缠绵吧,就像你我。”齐泽轩小声在楚玉耳边说着
楚玉听得面红耳赤,他一向不看场合就说出这样的话,好在说的小声,也只有她能听到。
估计他们才准备抬手敲门的时候,楚秋就在里面把房门打开,他们两人看起来面色无异,像是早就已经收拾好。
楚玉挑着眉,看着楚秋不怀好意的笑,武子颜与楚风有事相商,楚玉就勾着楚秋的胳膊,小声在他耳边说着:“怎么样啊?我的弟弟,昨天晚上你和殿下一定……”
“三姐,我与殿下什么都没有发生。”
“怎么回事?我的弟!这么大好的机会,这么浪漫的场景,你不懂得好好把握的?”
“我与三姐你不同,我和殿下还没法到那一步。”
“你可是司徒宏宇的儿子,你什么身份配不上她?难道是她与你说的?那我可非得找他理论理论,也是我眼瞎看错了人!”
“不是,三姐,殿下对我极好,只是我跨不去那个坎儿。”
“啊,该不会是你不会……要不要让你三姐夫教你,他可会!”
“不了,谢谢三姐。”
而另一边的楚风看着武子颜精神抖擞的模样,昨天晚上一点也不像折腾的很晚,想来肯定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殿下昨晚休息的可还好?”
“好,楚风姐,今日是有何事?”
“还是为了北阳的事,还是望殿下回去劝解一下陛下,把二殿下派去北阳那种地方实在不妥。”
倒也不是担心武承业在那边受苦,而那边是边塞重地,怕武承业搞事情。
而且他们最近又收到消息,说是原来的丞相也在往边境发展,就怕到时候出什么事情。
“你与我说的这些东西,我回去自然会禀报陛下,只是今年跟进降势,又不能回家过年,真是辛苦了。”
“不苦的,有四殿下这句关怀,他们再怎么也都不苦了,而且昨天晚上还吃了火锅羊肉就当是提前过年。”
“对了,殿下与楚秋怎么样?”
原来正事说完,还是忍不住会八卦一下,看她眼里那期待的眼神,她回答:“我们相处的很好,好和谐。”
“哦,那就好,府中也没有避子药这种东西,你们……”
“我们没。”
楚风虽然表面很平静,但是内心却风起云涌,怎么会没呢,为什么会没呢,愧她安排的事无巨细!
这可怎么与她母亲汇报,说他们昨夜只是纯友谊睡了一晚上?突然她的目光变了,看武子颜奇奇怪怪,似乎想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心理疾病跨不去那个坎儿。
“四殿下,我有一事想问你,你当真喜欢男儿?”
“我可没有什么断袖之好。”
“哦,那我就放心了。”难道是楚秋那小子有什么问题?但我又不能问他,算了,顺其自然,到时候问起来就说他们已经那个那个了。
他们当真只是在这里待了半日,楚玉与齐泽轩留在这里,本来楚玉也是属于这祁阳的人,况且齐泽轩刚嫁给她,今年过年说不定还要再回一趟小戎。
现在路上那一队,除了保护他们的人,就只剩楚秋与武子颜两人坐在马车当中。
所谓天要留客,他们马车还没出城,天就飘起鹅毛大雪,吴子妍整个人都缩在斗篷里,抱着一个汤婆子,靠在楚秋的肩膀上。
一行人站在城门上相送,武子颜本不想下马车,但为了表示礼数,还是下车挥手致意,让他们赶紧回去。
等到走远,武子颜才拉着楚秋钻回马车当中,小手已经冻得通红,没想到这么冷,这按农历来说,也才11月,她十分自然的将自己的手揣到楚秋的怀里。
现在楚秋也不别扭,直接明目张胆拿着她的手搓了搓:“殿下的手好小,好软,又很冰凉,别再到处乱动了,我给你捂着。”
“楚秋,我发现你有了官方证明之后,话都变多了。”
“什么意思?”
“以前你对我总是冷冰冰,爱搭不理的,现在好多了。”
“那是因为我没有得到家中认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我连他们的命令都没有,怎敢逾越半步!”
武子颜把手搂到楚秋的脖子上,脚也横着搭到他的腿上,她现在十分粘人。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武子颜把窗帘子掀开,反正速度行驶的慢,她把雪接到手中,又看她在手中慢慢化开。
还以为她会说出什么人生哲言,或者是感悟,转头就看他眼睛亮晶晶的:“楚秋,你知道吗?小时候下雪,我就喜欢一边仰头,一边张着嘴,让雪落到自己的嘴巴里,可从来都没有到自己嘴中就已经融化。”
楚秋很难想象那个场景,别人做起来也许像个痴呆,但是一想象到她出现在那个场景当中,倒是有几分可爱。
看他嘴角上扬,眼中带笑,这是在笑话她?他可是一本正经在给他讲以前发生的事,而且是不发生在这里的事。
“别笑,难道你就没有做过这样的傻事?”
“臣并不是笑殿下,只是想到这样的你好像也很可爱。”
别人撩人难免有些油腻,而他这一本正经发自内心,说出来的话,倒显得格外动听。
“你别以为说这些恭维的话,我就会原谅你。但你就没有吃过雪吗?你就不好奇?”
“这对臣来说并不是什么较好的记忆。”他的脸色黯淡,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痛苦的往事。
城里进了奸细,得到情报说是在山中,他们派人去山中排查,那也是大雪天,好几十个将士迷路之后都在山中冻死,侥幸活下来的靠吃雪过了几天,所以那并不是什么好味。
“人的悲欢各有不同,但今日下雪,你与我在一起,总会给你留下点开心的记忆,就算以后我也不在了。”
一根手指放在她的唇间,他的眉头皱得紧紧的,怎么能说这种话?天地山川皆有灵,万一被哪个神明听到,到时候应验了怎么办!
“殿下,臣不允许你说这种话,我在殿下在,我不在殿下亦在。”
“没有,我只是感叹一下,而且也说的是真的。”武子颜也被这场大雪搞得莫名其妙的伤感,想着这游戏里面的人也都是活生生的人,只是她在里面玩游戏而已。
一路漫长,雪等到他们出了祁阳境内就变得小了,但是道路又很泥泞,走起来十分麻烦。
武子颜在车中倒不用出什么力,抱着汤婆子在楚秋的怀中昏昏欲睡,只听到一声马的嘶鸣,她突然被惊醒。
前方有石头挡住去路,可能叫人搬开也需要些时间,如果绕路又十分危险,在这段道路上,又耽搁一日。
楚秋与众人找了一个客栈休息,武子颜裹着毛毛斗篷,看着天上那似雨似雪,飘下来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站在檐下,哈着白气,听到天上似乎有鸟的怪叫声,这她倒是熟悉,是他们圣武司传信的鸟。
她一抬手,吹着口哨,鸟就落在她的手臂上,腿上挂着一个信筒,她看一眼楚秋,他把信筒取下。
打开信上第一句,就是众人的思念,随后才是小云儿与他通信之间的加密信息。
看完之后,她紧皱眉头,那司马宗承余下势力竟然跟着他一起去了北阳!
那不是武承业发配的地方,要是让他们两个在猪狗合谋,岂不是边境危矣?
本来就有些伤感的情绪,现在又加上了一些焦虑,楚秋见她脸色不对,也看了那信纸,上面就是一些普通的问候,看不出什么端倪,怎么她就变得这样,眉头紧皱?
武子颜想着楚秋现在也不是外人,就将加密符号告诉他,让他以这种方式来读信,读完之后,他也眉头紧皱!
“这司马宗承真是好大胆!这件事情我觉得必须要与母亲写信,提前防范于未然。”
“但我们也不好在当中做什么手脚,毕竟女皇可是放水让她走,也不知道我那母皇到底存的什么心思,难道真是当年对她和我爹的愧疚?那这上位者的格局就小了!”
楚秋又再一次把她的嘴给捂住,这种话岂能在外面随便乱说,要是被哪个听到?她这么久的努力不就白费!
“放心,既然已经在武朝境内,其实一直都有圣武司的人暗中保护我们。”
“你就不怕他们回去将你说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上面那位?”
“除非他们想死!”
楚秋听她说这话,平静又无情,有时候真的搞不懂她有多少张脸,天真烂漫,成熟妩媚,老谋深算……
他们又站在檐下发了一会儿呆,就有人来告诉他们,道路已经清理干净,不必在这里过夜,可以直接继续赶路。
武子颜想着,住也行,走也行,反正早晚都是要回去,只要在路上,不会再遇到什么截杀的那种事就行。
走了很久,他们又走到来时,搭过帐篷的地方,现在那里已经有一层薄薄的积雪,湖边,靠边缘的地方也结了一层冰碴子,仿佛还没有过多久,天就变得这么快。
两人坐在篝火堆旁,看着天上若有若无的星辰,武子颜转头问:“楚秋,回去你希望我怎么称呼你?又或者说怎么介绍你给大家?”
楚秋的手轻轻拉住她的手,烤着火也觉得不够暖和,双手给她搓了搓:“回去我还是一如既往,我是你的贴身侍卫,我是你的臣子。”
“可这未免对你太不公平。”
他的手指了指武子颜的胸口:“我不要外人的公平,我只要你这里有我就行,这一路上其实我也想了很多,我不能这么自私。”
武子颜把手抽出来,双手捧着他的脸:“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名正言顺,而且再也不用受男儿身份的束缚,在天地间自由自在翱翔,到时候你我骑上踏雪,一览大好山河!”
“楚秋定会一直站在殿下身边的。”
又过两日,他们已经快要接近都城,这时候已经快接近上元节,外周线已经挂起灯笼,看起来好不热闹。
果然越接近都城,越有人间烟火气,总感觉人都要热闹些,楚秋倒是不怎么感冒,因为在哪里都一样。
武子颜仿佛嗅到了熟悉的空气,在马车里面舒展四肢,这都城的天,果然没有那么冷,虽然山上也有积雪,但是州县里面顶多下点雨。
武子颜拉着楚秋走下马车,反正都到自己熟悉的地界,也不用紧绷神经,四处看看停留一日,这才是最放松的时光,现在不玩,回去又有一箩筐的事情在等着她。
楚秋坐在后面,当一个拿东西的机器,本来从小戎那边回来就已经买了许多,现在回到州县还要买。
“楚秋前面有画糖人的,我们也去买两个?”
“好”
走到糖人摊子面前,这不愧是老一辈的手艺,不仅可以雕龙画凤,还可以画小像,就是把人的轮廓给画出来。
武子颜看着甚感兴趣,给了几枚铜钱,眼睛笑弯了:“老板,给我和我郎君画像。”
“好嘞。”收钱之后再抬起头看,好一个俊俏郎君,好一个……女郎。
但顾客就是上帝,一边琢磨这么俊俏的儿郎,怎么会跟她在一起?一边画完了糖人递给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