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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亲自去了宫正司,像看一个死物一样看着墨竹。

墨竹伤痕累累地跪在地上,忍着痛苦断断续续道:“奴婢得罪了姜才人,她连浣衣局地胡嬷嬷……都能弄死,她自然不会放过奴婢,奴婢就想逃离浣衣局。”

“奴婢思来想去,高位嫔妃里也只有温贵妃不喜欢姜才人,奴婢借着送洗好衣物的机会,想靠上去。”

“刚开始温贵妃身边的宫女对奴婢不屑一顾,奴婢都准备放弃了,想再找个娘娘靠过去。”

“可就在上个月,温贵妃身边的春喜就带着药粉找上奴婢了,她说只要奴婢帮娘娘做成这件事,娘娘就将奴婢从浣衣局调出来,……她还给了一根金簪给奴婢做信物。”

讲完这些后,墨竹心里迸发出强烈的生机,她急切恳求:“求皇后娘娘给奴婢一个赎罪的机会,奴婢发誓就是温贵妃教唆的奴婢!”

皇后心里诧异了一下,勾起嘴角:“若你说的是真的,本宫自然会留你一命。”

墨竹眼神明亮了几分,她心里松了一口气:“奴婢多谢皇后娘娘。”

随后宫正司的人,就去墨竹的住所找到了那支金簪。

皇后接过后仔细打量了一会儿,随后随手抛回托盘上。

这就是一根普普通通的金簪,只有一些简单的花纹,就连内造标识都没有。

这样的东西,宫里谁都拿得出来。

就凭这个根本打击不了温贵妃,反而容易被温贵妃倒打一耙。

墨竹看见皇后的动作后,心里也是急得不行:“皇后娘娘,您派人去温贵妃的瑶华宫,春喜就是管瑶华宫内的洒扫。”

抱月早就将册子拿了过来,瑶华宫里温贵妃有几个服侍的人,上面记录得一清二楚。

二十多个人里,就没有一个叫春喜的。

抱月翻遍了名册,满宫里有叫春儿的,有叫喜儿的,就是没有叫春喜的,好似这个人是墨竹随后胡诌的。

到了现在,皇后也明白了,墨竹不过是被人打着温贵妃的名号给骗了。

一个随意找上门的宫女,胡言乱语几句,再加上一支金簪,就能让这蠢货上当。

宫里这么大,底下伺候的宫女这么多,想把春喜找出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更何况墨竹想了许久,也想不出春喜有什么特征,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人,就好像一滴水汇入大海,悄无声息。

皇后真是一个眼神都不想给墨竹了,让宫正司把人关了回去。

她心里烦躁得要命,小汪子如今被打得就剩一口气了,可依旧不知道指使墨竹的是谁。

他做事小心,墨竹突然套交情地找上他,还给他一包相似的药粉,他就知道宫里又有人盯上了沈才人。

可来历不明的药粉,任凭墨竹说得天花乱坠,许了许多好处,他丝毫不敢用。

他想着幕后之人看到沈才人小产之后,自然就会以为是用他给的药粉做的,这样他一个小太监也不会被人找麻烦。

他想得确实不错,如今进了宫正司,别人自然不敢再找他的麻烦。

一连查了好几天,连宫里伺候的人都被放出去了一批,真是搅得人仰马翻,一点不让人安生。

最关键的是,三月二十就是皇上的生辰了,就剩十几日了。

这件事要是再没个结果,叫皇上怎么在宗亲面前露面。

皇后直接就去朝阳宫找祁景渊了,她就将目前查出的所有说了一遍给祁景渊。

她直接请罪:“臣妾无用,不能为皇上分忧,过了好几日都查不出指使墨竹的人是谁。”

没有直接的证据能证明是温贵妃做的,皇后也不屑把脏水泼到她身上。

她原本就是光明磊落的人啊。

宫里的所有消息自然瞒不过祁景渊,他也知道皇后操劳了好几日,能查的都查了,如今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朕知道了,你一直做得很好。”祁景渊柔声道。

皇后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她也怕皇上觉得自己无能。

“您的万寿节要到了,今年自然要大办的,臣妾一定会办好。”皇后笑着说。

祁景渊点点头,他对皇后表达满意的方式,就是去凤藻宫歇了好几日。

反正已经死了一个陶太美人,沈才人这回小产的事自然全部推到她身上。

私下祁景渊丝毫没有放松,命人暗地里查。

毕竟谁也不能忍受一个藏在暗处的毒蛇。

有皇上的万寿节在前,沈才人的事早叫众人抛到脑后。

各宫都忙得不行,裁新衣的,打首饰的,应有尽有。

司衣司的这些日子几乎没怎么合眼,不过姜知意要的衣裳还是早早送到了。

别的嫔妃都能迟,她这种宠妃级别的,自然是第一批做好的。

碧梧轩里,秋霜雨露和白沁是来来回回讨论了好几遍,真是撸起袖子就想让她那日一鸣惊人。

雨露怕那日发挥不好,十八这日更是提前为她试妆了。

三个丫头正围着姜知意打转呢,祁景渊就无声无息出现殿里。

姜知意从铜镜里瞧见他的身影,心里翻了个白眼,您老真是越来越喜欢突袭了!

姜知意正要起身请安,祁景渊就一只手把她按回去,另一只手就接过雨露手上的眉笔。

三个丫头看着眼色很快就出了殿。

祁景渊细细打量了一番她上了妆后的脸,心想这女人真是淡妆浓抹总相宜。

他拿着眉笔慢慢为姜知意描起了眉,一下两下轻轻柔柔的。

因为靠得近,姜知意还能闻到从他手心散发的墨香。

她笑着说:“皇上今日不像陛下了,倒像是大家公子,身上还有着书卷气。”

她不错眼地看着祁景渊,笑靥如花。

祁景渊被她看得不自在,很快就画完了,将她的身子移向铜镜,镜里的美人。

他的手艺自然比不上一直为她梳妆的雨露,可姜知意笑得比蜜甜:“皇上画得真好,嫔妾喜欢极了。”

祁景渊看着她的笑脸也笑了:“今日是你的生辰,为何不早些给朕说。”

姜知意挑眉,她是没想到祁景渊还能记得自己的生辰。

毕竟低位嫔妃的生辰,除了自个记得最牢,宫里可没人在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