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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操场上所有学生都已经被疏散离开,而在救护车到来之时,祁景已经没有了呼吸。

校长匆匆赶来时,第一时间就看到了那朵无风自动的小白花。

他瞬间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季月出手了。

就算大庭广众之下发生一起死亡事件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但那个睚眦必报、喜怒无常的男人,完全不在意这一点。

他内心无声叹气,面上还是严肃冷静地指挥各位老师去安抚已经回到班级的同学们,通知祁景家人,顺便压下新闻。

由于是众目睽睽下的意外事故,警察询问一番后就离开了。

他们都习惯了,这个玫瑰大学多少是有些水逆的,也许是风水不对吧。

一位与校长年龄相差不大的老警官笑着说:“这算什么?玫瑰大学刚建立那些年,发生的事才多呢,发疯的,失踪的,自杀的……可调查结果就是毫无异常。”

“也就是玫瑰大学教学条件好,不然恐怕都没人敢去那里上学。”

讲台上刘海韬摸着光秃秃的脑门解释了一番这次的意外事件,或许是经历过大事的人了,同学们也没有惊讶很久,反而都在打探明天后天的运动会还会不会继续举行。

毕竟那可是整整两天没有课的日子啊。

“这个嘛,等通知吧,不过明后天的运动项目没有什么危险性,应该会如期进行下去吧?”

林献不关心这些问题,他现在关心的是老师什么时候离开,他出门接水,他好渴啊。

裴乾蹙眉问道:“你还想喝水?不是喝了两杯了吗?”

林献也很疑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几天没喝水一样,两杯子完全不够,我还能再喝十几杯!”

裴乾挽住他的胳膊,然后举手道:“老师,林献不舒服,我要带他去医务室。”

班主任点头同意。

两人走出教室,还能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呻.吟:“老师,我也难受!”

“老师我头痛!”

“老师我腿疼,好像骨裂了……”

“老师我拉肚子,憋不住了,十万火急啊老师!”

裴乾面无表情地看着林献喝了四瓶矿泉水。

在他要喝第五瓶的时候,抬手制止了他无节制的饮水。

林献现在的表现明显是不正常的。

他不动声色地用鬼气探查着林献的身体,不放过每一个角落。

最终在他的胃部找到了一颗刚刚扎根的种子。

他眼神一沉,带林献回到了宿舍。

“你先睡会儿吧,这可能是中暑的征兆……”裴乾温柔地哄着林献。

林献听着对方的话,感觉越来越困,眼皮终是不堪重负,闭上了双眼,陷入了梦乡。

裴乾用鬼气包围住那颗种子,扯出它的根系,不顾它的挣扎,将它取了出来。

他抚平林献因为疼痛皱起的眉心,手掌覆在他的肚子上,片刻后,林献的面容恢复了平静。

裴乾撤去鬼气,握上种子的一瞬间,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他仔细观察后,讶然发现,种子身上连接着一条比头发丝还纤细的丝线,延伸向远方。

伤害了林献的存在,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留下一部分力量保护林献后,裴乾沿着丝线追寻它的源头。

他不急不慢地前进,路上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连他都要触碰种子本身外加仔细观察才能看到这条丝线,可见它的隐蔽性特别强。

那么这个城市,又有多少他看不见的丝线呢?

是不是在不知不觉中,周围已经布满了被忽略的丝线?

花市的人们全部一无所知的生活着,哭着,笑着。

全然不知,自己已深陷蜘蛛网中,暗中猎手的弥天大网早就包裹住了整个花市……

“这个鼻子歪了,pass~”

“这个一看就是假脸,整容怪pass~”

“这个脸上麻子好多啊,pass~”

“哎,见过国宴后,谁还看得上清粥小菜?”

季月忧伤地叹道。

说话间,他将一根手指伸入水杯,紧接着里面的液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这样诡异的一幕,季月早就习惯了。

以前他还会恐惧,现在嘛,就和人类需要呼吸一样,他又怎么会害怕生存必须的本能呢?

活了几十年的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了。

越是珍贵之花,越需要等待。

就像是等待一年才能欣赏一瞬的昙花一样。

昙花短暂的盛开,会用妍丽之貌抹平漫长等待的所有枯燥。

一切都是值得的。

1973年春。

季月家中从天而降一个不明物体,极速落地时产生的冲击力把他家院子砸出一个大坑。

当时,他还以为是隔壁国家入侵,飞机空投的炸.弹呢。

但等了许久院子里也没有动静,于是季月犹豫着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推开屋门,探头探脑地向坑底看去。

只见飞舞的灰尘散去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坨球状的透明果冻。

果冻里流转着莹绿色的液体,日光下闪着奇光异彩,晶莹剔透。

当然了,那时候的他不知道什么是果冻,也不知道这坨不明物到底是什么。

他只觉得这是一件宝贝,能够能卖个好价钱,改善他贫困的生活。

更甚至,他还能攒够彩礼钱,买齐四大件,风风光光地迎娶隔壁村的村花陈环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