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何苦呢,”陈涓生悠悠地叹了口气,“我们的婚姻走到今天这一步,主要是自身的原因,你不肯承认,不肯面对吗?”
“你少把责任推给我!”谢明琪横眉立目,“要是没有那个小狐狸精,你说,你还会离婚吗?还是说,不管是不是她,你都会出轨?”
“其实,我早就觉得很累了。”陈涓生没有正面回答谢明琪的问题,他自己也不知道如果没有江湄,他会不会出轨别的女人。人生走到现在,没有什么如果,只有现实摆在眼前。
“你回答啊,如果没有她,你会出轨别的女人吗?我们迟早都必须要离婚吗?”谢明琪不甘心地追问。
“是,不管有没有她,我们迟早必须要离婚。”陈涓生说得冷静又决绝。
谢明琪愣住了,满心的悲愤和怨恨,突然失去了发泄的目标。
“原来你根本不爱我,既然如此,当年为什么要跟我结婚?”谢明琪满嘴苦涩。
“不是的,那时候我是喜欢你的。”陈涓生语速很慢,似乎陷入了对过去的回忆中,“那时候的你,热情明朗,也很强势,但我喜欢你敢爱敢恨的性子。”
他顿了一下,艰难开口:“其实,你一直都没变,是我变了,我慢慢地对你的控制欲感到厌烦,开始渴望挣脱你给我的枷锁。因为没有勇气,在心里一直憋着,时间久了,憋成了怨气。”
“所以,不怪你,一切都是我的错,”陈涓生试图总结,“曾经喜欢你的性格,最后竟然成了我逃离你的原因。对不起!”
谢明琪又哭又笑:“一句对不起就行了吗?一句‘对不起’让我的三十年变得毫无意义!你倒是洒脱,又找了个和女儿一般大的小情人,我呢?活该为你耗尽了青春,如今人老珠黄,你就嫌弃了。什么性格强势,不过是为你的龌龊行径扯的遮羞布而已!”
“亏我还在一直为你盘算,为了让你竞选上副校长,不惜牺牲最好闺蜜的利益,也想拿到岳江亭的投资。可你呢?这回好了,秦楚答应给你的投资也不需要了,你亲手毁了自己的前途!我做梦也没想到,你是比岳江亭更恶心的渣男!岳江亭至少还给了梅雨声一套别墅,你留给我和女儿的只有羞辱!”
陈涓生一直沉默,任由谢明琪咒骂。
“想离婚?可以,给我五百万补偿金!”谢明琪抬手狠狠抹了一把眼泪,“否则,你想都别想!你们俩就当一对野鸳鸯吧!”
挂断电话,谢明琪胸中的烈火几乎要把她原地火化。
……
徐艳萍被确诊阿尔兹海默症早期,韩彩玉吓坏了,看婆婆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疯子。
“你什么意思?”徐艳萍翻了翻稀松的眼皮,用眼白睨着她,“看我身体没啥毛病就心里不舒服?你巴不得我早点死吧!”
家里人都瞒着徐艳萍,没告诉她检查结果。
“怎么会呢,你多心了,”韩彩玉急忙收回视线,讪讪地笑了笑,“妈,您该吃药了。”
“吃什么药?”徐艳萍眼珠瞪得快要凸出眼眶,瞟着韩彩玉手心里托着的几颗白色药片,下意识向后躲,“我不吃!医生说我什么毛病都没有,身子壮实着呢。你安的什么心?想毒死我?”
韩彩玉翻了个白眼,暗忖,如果毒死你不必承受后果,我一点儿也不带犹豫的!
“怎么会!您是我老公的母亲,是我的婆婆,我怎么可能毒死您?再说,我也没这个胆儿啊!”韩彩玉倒了一杯温开水端在手里,一手托着药片朝徐艳萍走过来,“这可是难得的补药,吃了您会更加强壮。您不是经常说腿疼吗?吃了这药,您就健步如飞了!”
徐艳萍眼眸飘忽,满眼戒备:“你可别哄我!”
目光朝四周张望一圈,发现家里没有别人,更加慌乱起来:“保姆呢?”
“小赵今天请假了,您忘了?”
徐艳萍眼珠乱转:“江亭呢?小智呢?”
“他们还没下班。”韩彩玉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应该也快回来了。”
“那就等他们回来,我问问是不是补药,是就吃,不是,哼,我让我儿子休了你!”徐艳萍眸子里闪过厉色,“要是查出是毒药,就把你送进监狱!”
韩彩玉嫌弃地撇了撇嘴,把杯子和药片都扔到茶几上:“不吃算了,当我愿意伺候你!”
“你给我滚出我家!”徐艳萍跳着脚,“都是你挑拨离间把梅雨声排挤走了,你个两面三刀的东西!就知道在我儿子面前装狐狸精,背地里对我吆五喝六,比梅雨声差远了!你给我滚,我要把梅雨声叫回来!”
“嘁,你想叫回来就叫回来啊?江亭哥已经和梅雨声离婚了,现在我才是你的正牌儿媳妇!”韩彩玉叉着腰,把下巴抬得老高,语气阴阳怪气,“你说我没好好伺候你,谁信啊?”
她差点儿说秃噜了嘴,把徐艳萍患上老年痴呆的话说出来。
“再说了,梅雨声在的时候,你好好对待她了吗?她又不傻,估计心里早就恨死你了。你去叫她回来,她肯吗?”韩彩玉觉得越是刺激徐艳萍,她的脑袋应该会越糊涂,病情发展得越快,死得也越快,“现在知道后悔了?晚喽!梅雨声再也不会回来受你的气了!我倒是很羡慕她,如果不是为了江亭哥,我才不管你呢!”
“你!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贱货!”徐艳萍哆嗦着就要扑上去撕扯韩彩玉。
韩彩玉灵敏地躲开,双手环臂,笑得幸灾乐祸:“哎哟,您可别摔着,万一摔断了腿,别指望我跟梅雨声似的伺候你!你就烂在床上算了!”
徐艳萍气得眼珠充血,疯了似的扑过来:“我撕烂你这张嘴!”
恰好岳江亭父子进门,韩彩玉瞟见,立马换了一副害怕的表情,慌忙躲到岳江亭身后,用手拽住他的衣袖,声音颤抖地说:“江亭哥快救我!妈要打死我!”
岳广智抢先一步,一把抱住冲过来的奶奶,怕她摔倒:“奶奶,您慢点儿!”
“我要打死那个小J人!”徐艳萍气喘吁吁,挣扎着想去抓韩彩玉,“她想毒死我!她不安好心!”
“江亭哥,不是的,”韩彩玉两眼泪汪汪,“我给妈吃药,她不肯吃,说我存心想毒死她,还打我!”
岳江亭脸色一黑,眼神复杂地看向徐艳萍:“妈,不要闹了,是我给你买的药,你必须按时吃!”
徐艳萍神情一顿,打量了岳江亭片刻,似乎刚认出他来似的:“儿子,你可回来了!这个小J人怎么到咱们家来的?梅雨声呢?赶快把这个J人赶出去,把梅雨声叫来给我揉揉腿,哎哟,腿越来越疼了,哎哟……”
岳江亭父子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读出了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