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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尚存于世,便应为其尽一份力。

魏凌轩眉头紧蹙,眼眸深处流露出对肃王的深深失望。

昔日,他见肃王因母妃乃别国进献的舞姬而生活困苦,身形消瘦,心中怜惜,遂为其出谋划策,助其得皇上重视,以使生活改善。

然自肃王参政以来,却性情大变,对自己依赖过甚。此虽无妨,自己亦愿献智,但每逢自己之谋略有差池,肃王便会怒不可遏,对他横加指责。

原来,昔日一直信任自己的皇子已然蜕变,已不再是需要人庇护的皇子了。竟也会对自己朝夕相伴、情同手足的伴读动怒了。

那一刻,他明白,这不是他想要的明主。

如今还看不清楚情势,硬是要和太子硬刚,难道他不明白他只是太子的磨砺石么?

所以,他深思熟虑之后,给自己下毒,收买太医,从此居于内宅,再也不出门了,也算是断了肃王这份主仆情分。

肃王经常来看望自己,除了和自己有点当年伴读情分外,还不是为了给他自己刷声望?

这些他都当做不知,准备谋划在祁皇还没死之前让自己“早逝”。

谁知,这个肃王不但拉了整个魏国公府下水,还想让自己这个“将死之人”发挥最后的价值?

这是不将他压榨干净誓不罢休了?

这使他怒容满面,神色亦变得冷峻:“现今魏家倾尽全族之力辅佐王爷,不知王爷尚有何不满?之幸已然是个废人,命不久矣,王爷就不能让子辛安度些许美好时光吗?莫非王爷真想逼死我不成?”

肃王深知自己身为皇子所拥有的权力,尝到了权利甜头的他岂会被一个昔日的伴读所威胁,他面色冷峻,沉声道:“本王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即刻为本王效力,要么即刻赴死。”

说完也不顾魏凌轩的回应,直接起身离开。

书房内一片静谧,须臾,魏凌轩先是轻声一笑,继而放声大笑。错了,错了,当初千不该万不该主动请缨,成为肃王的伴读,委实不该如此啊!

毕竟,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自己缘何如此想不开,反倒养虎为患!

罢了,罢了!

早些亡故,也好早些脱离这毫无悬念的旋涡。

魏凌轩心中已经有了决断,父亲和大哥为了从龙之功已经豁出一切,他劝也无用。

肃王那特殊的身份轮到六皇子也不会抡到他,他注定是失败的,魏国公府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只能自己“死盾”为魏家留一丝香火了。

反正他也厌倦了这些勾心斗角了。

若是沈朝朝知道魏凌轩的想法,便知道,这个聪明才子不是真的死亡,而是假死逃遁。

而此时的忠义侯府里,沈朝朝却面临着和师父的告别。

五长老看着华天镖局的来信,信中让她回去镖局坐镇,她离开得太久了。

不知不觉,她已经在沈朝朝身边待了将近两年了。

也推了许多次镖局的来信。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五长老已经去世了呢。

五长老万分无奈,她舍不得可爱的关门弟子,也舍不得这悠闲的好日子。

小徒弟实在是太会享受了,她也好好地跟着享受了一把!

可如今离开镖局太久了,即便有银子可赚,镖局也不愿意让她在外这么久。

她起码还得在镖局镇守个几年,才能离开镖局。

见再也推脱不得,只能找到小徒弟,提出自己要回姑苏的事情。

沈朝朝惊讶不已,万分不舍地撒娇道:“师父,就不能留在人家身边嘛?”

“为师也不想走,是为师之前欠了镖局的人情,不得不帮着镇压。为师已经离开镖局两年了,再不回去也说不过去。不过你放心。

三年后,为师再来找你,你若有什么事也可以派人写信给为师,为师若是不方便出面,就让你三个师兄师姐出面。”

眼看师父去意已决,沈朝朝也无法再挽留,只能不舍地看着五长老。

“好啦,徒儿乖,为师得空还是可以来看看你的,你若是得空也可以去看为师,三年后,为师就再也不走了。”

沈朝朝挽留不了,只能哭唧唧地点头。

这么一个强大的保镖走了,实在是不舍得啊!

还好自己还有义父义母在。

义父黑无常被安排在杨廷缚身边保护,而义母跟着自己,倒也还算安全。

林沐沐得知五长老要走了,送了她不少自己和师父制作的药丸,又拿出五十万两银子给五长老以表心意。

五长老毫不客气地收下了,心里想着这些都是留给小徒弟的。

无论多么不舍,五长老还是离开了。

沈朝朝伤心了一天,第二天又高高兴兴地拉着义母白无常去看戏曲、看杂耍、练武,每天依旧过得十分充实。

直到二月底时,林沐沐收到了来自姑苏的来信。

杨承逸又重新参加科举,县试的第一场通过了,第二场因为韩景知得了风寒在考场上晕厥了,所以,杨承逸想要靠韩景知通过考试的方法泡汤了,甚至连童生都没考上。

这也是林沐沐给余正出的办法,绝对不能让杨承逸考上,也不能让柳娇娇起疑。

所以第一场就给了柳娇娇和杨承逸希望,第二场直接让韩景知感染风寒。

柳娇娇和杨承逸的作弊方法直接泡汤,要想继续科举还得等明年。

县试是每年都有的,柳娇娇肯定不会放弃,说不定还会故技重施。

但林沐沐岂会让她得逞,今年她就想办法杜绝了杨承逸继续科举的可能,反正自己夫君和杨廷缚都当官了,杨承逸就算被爆出作弊应该也影响不大。

杨承逸若有本事就自己考上去。

在姑苏的一座小院子里。

余正此时正在衣不解带地照顾着生病的义弟韩景知,这并非装病,而是真的病倒了。好在广仁药铺有风寒药,喝了之后已经好了许多。

但看着韩景知那苍白的脸,他还是十分愧疚和自责:“实在对不住,景弟,为兄害你受苦了。可主家让我找会读书的人弄这场舞弊,我除了你,实在找不到其他人。”

韩景知却摇摇头:“兄长,你也是迫不得已,不然也不会找到我。兄长不也为我想了脱离的办法么?不就是受点苦,再等一年么?也不差这一年。

毕竟考举人也是要等三年的,倒也不急。

待小弟我金榜题名,兄长便无需再为你那主家效命了。你那主家,为了科举,不思进取,妄图通过舞弊来获取功名,实乃卑鄙之举。倘若东窗事发,那可是要被取消科举资格的。幸而仅有一场,若再来几场,恐难以不露马脚。”

“承蒙景弟挂念,但主家于我有恩,我实难弃之而去。倘若有机会,我亦会当机立断,决然离去。”

他的主子又不是真的柳娇娇,而是另有其人,到时候正好可以和韩景知解释自己认了别的主子。

听到义兄有离开的想法,韩景知很高兴,也感叹义兄知恩图报,自己真是幸运能认得这样的兄长。

殊不知他也不过是别人的一颗棋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