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的底部是一个深潭,从上面淌下来的水全都落在这个深潭里,发出一阵阵轰隆的水声。
这深潭一看就是经过日积月累后形成的,里面的水灌满后便溢了出来,流向外面的河床。
三人趁着照明弹最后的光快速地扫了一下这下面的情况,倒是比他们想象中要大的多,而且脚下的土地竟然并不湿润。
这种感觉,仿佛他们踩着的不是湿软的河床,而是走在一层铺了青石砖的石板上。
照明弹的光芒很快消散下去,江岁和从背包里拿出探照灯打开。
他皱眉看向这宽阔的河床,总觉得有些怪异,但哪里怪异,他却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
“再往前走走吧。”想了想,他提议道。
曲云心顺着他手里的光源往前看了一眼,她却忽然道,“等等。”
江岁和与封云廷都转过头,疑惑的看向她,“怎么了?”
曲云心将背包一甩,扔在地上,然后从里面拿出那把她之前放进去的兵工铲,三两下安装好,便招呼着两人蹲下来。
“这地有问题?”江岁和狐疑的问道。
曲云心没说话,而是抄着手上的兵工铲一下一下的挖着地上的泥土。
不一会儿,只听砰的一声。
她手里的兵工铲好像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这地方,是人为修建过的。”曲云心沉声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脚下的土里,应该铺的都是石头。”
江岁和一愣,“石头?”
封云廷干脆也学着曲云心,将背包扔在地上,拿出里面的兵工铲安装好。
抄着兵工铲沿着对方刚才挖过的地方,哼哧哼哧挖开了一片,果不其然就看见了距离地面大约半尺的地方,铺着一层石板。
而那石板上甚至还有石匠开凿时留下的纹路,一看就是人为开凿后铺到这下面来的。
难怪这么大一片地下河的河床,泥土却没想象中那么湿软,原来下面还铺着东西。
可又是谁会来这下面铺这么一层石板呢?
几十年前那些修建水库的人?还是阻断这片河流的人?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曲云心伸手摸了摸石板的纹路,又观察了好一会儿,道,“从这石板的工艺来看,铺进来的时间并不长,最长不超过四十年。”
江岁和挑了下眉,“我没记错的话,这水库修建的时间大概也四十多年的时间吧?你这意思,难道这铺石板的跟修建水库的是一批人?”
封云廷拍了拍裤腿的泥站起身,“依我看,这修建水库根本就是个幌子,说不定他们的主要目的,就是修建这么一条通往山里的暗路呢?”
江岁和想了下赵教授这次要去做手术的人。
都命在旦夕了,也没想着把人弄出来就医,而是让最权威的专家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进山去给他做手术。
那就说明他们要去的地方,绝对很重要,甚至保密级别很高。
从这点上去看,在这里修建这么一条进山的暗道,好像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
“这条河流本该是一条龙脉,但这水库的修建把地龙给拦腰斩断了。”曲云心道,“这在一定程度上,也改变了这个地方的风水格局。”
“有这么神?”
曲云心笑了下,“有地龙的地方本该人杰地灵,离这仙林村最近的是旁边的马耳山,有山有水乃先天聚灵之地,龙马之势必不可当。”
“有这样的运势,这村子本该富足一方才对。”她看向两人,“可现在这个村子,却是县里最贫困的村子。”
江岁和挑了下眉,“所以,你的意思是,是里面的人故意改变了这个村子的风水格局?”
曲云心道,“我想,他们大概是不想让人进去吧。”
只有这个村子不被人知道,没什么人进来,也才能真正意义上的阻挡住人。
一个宝藏,如果不想被人觊觎,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让人知道它的存在。
江岁和点了点头,“有道理。”
封云廷将探照灯往远处晃了晃,“这么说的话,我们也不必再往前走了,这下面八成就是过山的道。”
曲云心没有说话,她的眉心却微微皱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事已至此,他们也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于是他道,“先让他们下来吧,不管怎样,我们现在也只能走这条道。”
封云廷点了点头,扭身准备往刚才下来的地方走,却见江岁和与曲云心脸色双双一变。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江岁和一个猛扑滚到了地上。
他一声卧槽还都没从喉咙吐出来,后背就狠狠的撞在了身后的一个大石上,疼的他倒吸了口凉气。
但江岁和抱着他滚出去的去势却不减,两人就这样顺着河床的斜坡滚到了河边。
好不容易看着快要停下来了,但江岁和却紧紧抱着他猛的一个转身,砰的一声栽进了河里。
霎那间,无数冰凉的河水彷如浪潮一般,争先恐后的钻入他的口鼻。
不过须臾,封云廷就体会到了一种仿佛被人扼住喉咙,失去氧气的濒死之感。
他下意识的不断挣扎起来,迫切的想要吸取一口氧气。
可他越是挣扎,整个人就越发的往下沉去。
就在他绝望的要翻白眼的时候,他的后脖领子猛的传来一股向上的力道,一只大手稳稳的将他拖了起来。
脑袋浮出水面的那一刻,他整个大脑都是空白的,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
根本反应不过来他这是在那里,又在干什么。
即便是泡在水里,他感觉自己的背上也狠狠的出了一层白毛汗。
此时此刻的他,只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来感受着自己还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
“三点钟方向,两人,有枪。”江岁和的声音几乎贴在他的耳侧。
灌满磁性的低沉嗓音,仿佛一道冰凉的灵泉,灌进封云廷的脑海。
瞬间让他一个激灵,猛的清醒过来。
“十二点钟方向,大约两人。”
“其余未知。”
封云廷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眸光沉沉的透过暗黑的空间,向江岁和说的方向看过去。
他手上的探照灯,在刚才滚下来的时候也落进了河里。
如今整个空间里没有丝毫的光亮,暗沉的彷如虚无空间一般。
“水里有人。”封云廷耳朵一动,迅速的对着江岁和说道,“正前方,应该不低于三人。”
“能行?”
“看不起谁?”
江岁和呵的笑了声,“行,我左你右,包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