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宁前几天就听敬先哥哥说他以后要进宫去念书了。
徽宁眼睛虚虚望着秦堑兄弟俩离开的方向,轻叹一声气。
秦崤拍了拍小姑娘脑袋,他眼神微暗,“为什么叹气?”
徽宁鼓了鼓两颊,“敬先哥哥就要去念书了,跟哥哥一样,我只有自己来上课了。”
说完,徽宁眼睛微红。
“是不是,我又要去别的地方上课?”徽宁尾音说不出的委屈。
秦崤眉目微蹙,心软成一片。
沉璧她们都退了一步。
秦崤又牵起徽宁的手,“徽宁,我每日都会回来,等你下午上完课了,我来接你。”
小姑娘吸了吸鼻子,不说话。
秦崤又道:“每日去国子监上课,寅时末就得出门,徽宁可起得来?”
小徽宁立马摇头,软声道,“起不来。”
秦崤勾了勾唇,“所以你每天来这里,辰时起床,巳时上课,我从国子监下课后,还能回来接你下学。”
徽宁眨了眨眼,“可是我就不能和敬先哥哥一起吃午膳了。”
以前徽宁都是和他一起吃的,然后他们再午休,午休后再开始上课。
秦崤牵着她往外走。
秦崤长得高,比徽宁都高一个头了,小姑娘走得靠后,眉间还萦绕着几分不舍。
回到岩晖院里,秦崤让徽宁先闭眼等等。
徽宁乖乖闭上眼睛,“好了没呀。”
突然一道叫声传来,徽宁立马睁开眼,就看到秦崤怀里抱着一只小奶狗。
徽宁惊喜瞪大眼,“敬先哥哥,是小狗。”
小狗子通体都是白色,感觉才出生没多久,模样看着极小。
秦崤勾了勾唇,“徽宁喜欢吗?”
徽宁连忙点头,她伸出小手摸了摸小狗,“热乎乎的。”
秦崤看着她,开口:“我没在府里,就是它陪着你,你下学了就能看到我。”
徽宁这回才喜笑颜开,她拽着秦崤的袖子晃了晃,“敬先哥哥真好。”
“不生气了?”
徽宁睁着黑亮的大眼,她摇头,“不生气,我只是有点舍不得敬先哥哥,敬先哥哥最好啦,最喜欢你啦。”
秦崤摸了摸徽宁头顶。
“徽宁,快些长大吧。”
徽宁注意力全在小狗身上,全然没听到秦崤在说什么。
“要抱抱它吗?”
徽宁重重点头,她接过小狗,软乎乎的触感让她惊讶极了,她眉眼弯弯朝秦崤笑着,“给它取什么名呀?”
“徽宁想叫它什么?”
徽宁想了想,“就叫芸豆吧!”
秦崤眉梢微挑,“你还认得芸豆?”
“那日哥哥给我买了芸豆芙蓉酥,跟我说过芸豆的模样。”
白白的,弯弯的。
看起来和小狗差不多。
秦崤点头,“那就叫芸豆。”
午膳后,徽宁就在岩晖院里睡了午觉,小狗就趴在她床榻边。
等到午睡醒来,徽宁穿好衣服就带着芸豆去找秦崤了。
秦崤已经在温书了,见徽宁来了,二人又一起去西溪堂。
秦崤下午不需上课,他就在琴室外等徽宁。
小姑娘上课认真,手指轻轻拨动琴弦,夫子这堂课教的是《秋风词》,半个时辰转眼就过去了。
有旁支的小姑娘发现了窗外的秦崤,低声道:“是大哥哥来了。”
徽宁人小,坐在第一排,她循声望过去,果然见到外面站着的秦崤。
夫子上完课,跟秦崤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沉璧还在收拾书袋,徽宁就先小跑出去。
秦崤上前接住她,“我就在这,你急什么。”
徽宁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你等我很久了吗?”
秦崤:“才来。”
“我明明看见大哥哥一直站在这里。”
徽宁又歪了歪头看他。
秦崤没否认,“累不累,我们回去。”
徽宁乖乖把手掌放他手心里,另一只手吃着王终给她的糕点。
“我们去放纸鸢吧。”
在武安侯府靠后的位置有片空地,地势略高,放纸鸢再好不过。
秦崤嗯声,沉璧立刻回公主府拿纸鸢了。
秦崤擦掉徽宁唇角的糕屑,徽宁睁着眼一动不动看着他。
秦崤轻咳一声,手掌放到身侧,两指微捻着。
二人继续走着。
徽宁突然开口,“哥哥说,不能让别人摸我的脸。”
跟在后面的秋竹下意识看了眼秦世子。
秦崤垂眸望她。
徽宁笑了笑,“可是敬先哥哥可以,哥哥也可以。”
哥哥说喜欢的人才可以有亲密举动。
秦崤停住脚步。
“徽宁。”
“怎么啦?”
秦崤语气严肃,“我不在的时候,除了沉璧和秋竹,不能让别人碰你的脸,知道了吗?”
徽宁哦了一声,“那就是只有敬先哥哥可以吗?”
秦崤脸上微热,他嗯了一声。
徽宁点头,欢快道:“好啦,我记住啦。”
小姑娘完全不知道她这句话的意思,稀里糊涂地答应了,敬先哥哥和哥哥一样,说的话都是对哒!
沉璧正好取了纸鸢过来。
“放纸鸢啦。”
……
远处,秦堑与秦峥望着那二人。
秦堑忍不住道,“三弟,该不会大哥以后想要娶徽宁吧。”
那要不然秦家那么多姐姐妹妹,秦崤也就只对徽宁如珠似宝的态度,更别提秦家以外的世家小姐们了。
可是谢徽宁家中无权势背景,唯一男丁也就只是谢迁。
谢迁虽说学问不错,屡次被大伯和大伯母表扬,可也就才十来岁,还没考取功名呢。
若是大哥真的娶了徽宁,徽宁娘家不拖后腿都算不错了。
秦峥盯着那幕,二人姿态亲密,说不出的刺眼。
秦峥讽道:“大伯母不会同意的。”
谢家无势,长公主殿下不会答应让谢徽宁做世子妃的。
秦堑觉得秦峥不太对劲,“三弟,你怎么了?”
秦峥心里烦躁,“我走了。”
秦堑摸不着头脑,也跟着一起走了。
秦崤在一旁看着徽宁,那兄弟俩消失时,他也只是淡淡扫了一眼。
放完纸鸢后,徽宁满头是汗,沉璧给她擦了下脸,秦崤就带她回公主府了。
徽宁:“敬先哥哥,我们还没去看弟弟呢。”
长公主那胎产下,是个儿子。
夫妻俩心心念念的女儿梦碎了。
秦崤皱了皱眉,“他还在睡。”
徽宁:“你怎么知道?”
“整日不是睡就是哭。”
“你琴弹得如何了,弹给我听听。”
徽宁鼓了鼓两颊,脸上表情不高兴。
秦崤心里喟叹,牵上她的手,“行了,那走吧。”
秦崤想要霸占徽宁的所有时间,但小姑娘也有她自己的想做的事,见的人。
徽宁一去主院,就听到弟弟的哭声,长公主简直不想管了。
弟弟叫做秦峤,是个爱哭鬼,每次秦崤来逗逗他,秦峤总能安静下来。
长公主连忙把小儿子交给大儿子,然后揽着徽宁去看首饰。
“徽宁看看这些好不好看呀?”
没等徽宁说话,长公主就在徽宁头上插簪子。
“徽宁戴这个好看,收下。”
“这个精巧,也收下。”
“这个红宝石衬得徽宁像个小石榴,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