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
沈檀兮觉得,这次的陆璿和大婚那晚的他,不太一样,如果要细分,她觉得,今晚的他,才像过去的裴霄。
一阵情潮过去,沈檀兮懒懒地贴在陆璿胸口,陆璿一手环着她,一只手摩挲着她的蛾眉,很是温柔。
沈檀兮撑着精神未睡,恰好给了陆璿机会,男人一波又起,唇间细腻地轻唤,“兮儿……”
大掌开始不老实起来。
沈檀兮像只炸毛的小猫似的,百般闪躲着男人的调情,直到被陆璿再次压到身下,沈檀兮歪过头,娇娇地笑,声音甜得陆璿浑身发紧,“我累了……”
男人在她额上早已晕开的花钿上落下一吻,轻笑,“嗯,你不用动,孤来。”
“不要!”沈檀兮笑着去推,陆璿却似故意逗她,佯装去亲,沈檀兮笑声清脆悦耳,听得陆璿心头软了又软。
突然,她柳眉一蹙,紧接着撅起嘴,委屈地看着他。
陆璿唇角扯起抹坏笑,俯下身子,在她耳边轻轻咬了句。
沈檀兮一怔,随即小脸红的滴血。
陆璿简直爱极了,低头吻了上去。
门外蓦地传来元禄紧绷难为的声音,“殿下……娘娘,宫里传来旨意,要太子妃即刻前去养心殿面圣……”
沈檀兮眸光一闪,终于来了。
与此同时,对上陆璿顷刻黑了的脸,沈檀兮忍俊不禁。
亲爹大晚上扰他好事,饶是陆璿再克制隐忍,也压抑不住怨气。
但他还是穿好衣服,亲自送沈檀兮进宫。
一般来说,皇上不会半夜传召旁人进宫,更何况沈檀兮“尚在病中”,必是出了大事,才急召她入宫。
马车里,陆璿瞥了一眼劳神在在的沈檀兮,心里有了八分猜想,必定是这丫头又做了什么。
突然,沈檀兮皱起小脸,担忧道,“殿下,你说父皇夜里传召妾身所为何事,莫不是妾身做错了事?”
陆璿对沈檀兮剧变的神情尽收眼底,但他还是抓过她的小手,握在掌心,轻声安抚,“别怕,一切有孤在。”
他本想说,他不会像陆鄢一样,话到了嘴边,却咽了下去。
他的守护,也只能局限在他们合作的程度上了。
多说无益。
马车一路无阻,沈檀兮和陆璿下了马车,赶去养心殿。
养心殿灯火通明,却隐隐透着股压抑。
越靠近,殿内的声音愈发清晰,几个字眼,几声咆哮。
见她二人过来,侍卫正待通报,被陆璿拦下,陆璿道,“孤和太子妃自己进去便可,”他顿了下,正好传出凌月公主歇斯底里地吼声,他叮嘱,“都站远点,今夜的事,一个字都不许传出去。”
侍卫连连点头。
陆璿牵着沈檀兮的手,刚要进去,黄士良匆匆走出,撞见他俩,黄士良行礼后,苦着脸提醒,“殿下娘娘快进去吧,陛下发了大怒……”
沈檀兮深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但她不能表现出知情,她诧异道,“黄公公,出什么事了?”
黄士良将宜春殿芸松的话一五一十说了,“陛下在宜春殿听一个婢子说,凌月公主许不是龙种,因着这个秘密,牵扯了宁嫔之死……”黄士良说的隐晦,但此事足以震惊所有人。
沈檀兮惊呼,“什么,你说凌月公主不是父皇的女儿?还有宁嫔娘娘的死……”
陆璿却十分淡定,沉吟了片刻,还轻笑道,“怪不得……怪不得当初宁妃娘娘的死因不明,哼,她竟还想赖到孤的太子妃身上。”
黄士良也想起了这一出,恍然大明白了,他也不敢多说。
沈檀兮看着黄士良的神情,心里默默为陆璿点了个赞,这样一点即透的盟友,真是让她舒心。
三言两语,就又把凌月弑母一事坐实了。
黄士良道,“陛下正在里面审了,太子妃别担心,陛下召您过来,许是问问宁嫔故去前的情况。”
“哦……”沈檀兮放了心。
“奴才就不耽搁了,奴才奉命去公主府传唤证人。”
陆璿道,“黄公公去吧。”
沈檀兮和陆璿进去的时候,没料到人来得那么齐,陆鄢和皇后就不提了,裴璇意也在。
裴璇意见陆璿来了,心虚地别开了眼。
陆璿眸光闪过一抹暗色,稍纵即逝。
紧接着带着沈檀兮行礼。
“儿臣见过父皇!”
明绪帝脸色铁青,见她二人来了,语气稍缓,“太子也来了,赐座。”
小太监搬来了两张椅子。
沈檀兮没料到还有自己的,她见陆璿坦然坐下了,她也坐下了。
对面,皇后陆鄢都还站着。
沈檀兮理解。
出了龙嗣混淆的事,中宫皇后自是难辞其咎。
至于陆鄢……八成是给凌月求情被牵连了。
沈檀兮问道,“父皇唤兮儿来,是为何事?”
明绪帝冷笑一声,睨着下阶的几人,“太子妃领六宫之权,今日宫里发生了大事,朕叫你过来,一同审查!”
沈檀兮闻言,忍不住朝跪着的几人看去,芸松浑身抖如筛糠,恐惧地偷看凌月公主,凌月公主一脸愤然,还有敬事房总管,太医院院正,后面还有几十个宜春殿的宫人,沈檀兮收回目光,恭敬道,“儿臣遵旨。”
对面,皇后的目光几乎要将她凌迟。
明绪帝的话,就是彻底不信皇后了,本来解了禁足,也许还能将六宫之权还给她,这下……
明绪帝给养心殿服侍的孙姑姑递了个眼神,孙姑姑捧着一叠册录上前,“娘娘,今日之事事关凌月公主身世,有宜春殿的婢子举报,凌月公主非是龙种,当初宁嫔与人苟且,暗结珠胎,因此宁嫔觉得愧对皇上,多年礼佛行善。”
“适逢宁嫔娘娘感染伤寒之际,凌月公主收信入宫,据殿里婢子芸松说,宁嫔与凌月公主说了身世,且她想向皇上坦白真相,岂料遭来凌月公主的反对,后来,凌月公主竟然……将宁嫔娘娘灭了口。”
“你胡说!父皇,儿臣没有!”
“将她的嘴堵上。”
两个太监堵上了凌月公主的嘴,沈檀兮站起身,震惊过后,疑惑道,“既是凌月公主弑母,可那日太医们全验过,并无他杀之迹。”
孙姑姑解释,“芸松说,凌月公主是拿一根细长的软针,从宁嫔娘娘的百会穴刺入,直到针埋在宁嫔娘娘的脑里,便可即刻毙命,任谁也查不出死因。”
视线里,凌月公主脸色煞白,此时疯狂摇头否认。
沈檀兮轻轻掠了一眼她狼狈慌措的模样,心下一笑,好戏才刚开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