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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元宵宴会,初登名利场

阮绾洗漱完躺在床上,心中暗暗思忖,不能在这么耗下去了。

得尽快解决这事,一定要找机会再去一次,这一次再找不到也不能留在这了,做好打算阮绾才放心睡去。

第二天大年初一,早上起来的时候,春竹和小翠喜气洋洋的挂着红灯笼。

他们十分开心,阮绾却觉得有些好笑,大年三十不挂灯笼,大年初一倒是挂上了。

阮绾院门口的护院撤走了,便知算是对自己解禁了,这样更好,自由行动更有利自己去找娘要自己找的地方。

这大年初一得到各屋长辈那去拜年,文竹嬷嬷怕阮绾房里的人不知道这些礼数,一早就来教导。

阮绾让春竹带着冬日里新制的梅花香囊,南苑除了每月的例钱便再无其他。

虽说阮绾在这院子里没有用钱的地方,可是年节打赏下人也是一笔大的开销,辛苦他们跟着吃一年的苦,所以也只有送自己亲手绣的香囊了。

柳姨娘花姨娘倒是笑脸相迎还拉着唠唠家常,苏樱与父亲没见着,只是吩咐人收了香囊赏了压岁钱。

这些人,阮绾也不想见到,刚好遂了她的意。

祖母昨晚便回到了竹林小轩,自然也是见不着的,倒是午时派了文竹送来好些绫罗绸缎,珠翠首饰。

阮绾于是让文竹顺便将这香囊送与祖母,阮绾又在祖母送的东西里,挑出一个成色出挑的翠玉手镯,送与文竹嬷嬷。

嬷嬷推诿,怎么都不肯收,只说是跟着老太太每日礼佛便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

阮绾捡了两匹绸子让王嬷嬷春竹秋霜她们做身新衣裳,几个小丫鬟乐坏了。

跟着阮绾两年衣服还是以前的旧衣服,不过马上就要解放了。

下午大哥二姐他们差人从来回礼,看着眼前一堆精美的玉佩首饰突然感觉自己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拿着一堆瓜果蔬菜舔着脸要这要那似的。

背地里不知要被多少人取笑了,反正走的时候也不会带走,便让秋霜收起来。

春节里大家都很忙,阮绾也比去去年要忙上不少,初一下午就有裁缝到院子里来量体裁衣。

紧接着便是初二大姐带着节礼回娘家,苏樱一早便开始忙碌,连这南苑都听得到东苑的欢声笑语,下人们马屁拍的响,苏樱也听得欢快。

大姐带着姐夫给各房送礼时见了一面,大姐不似苏樱,眉眼更像父亲,很是温和有礼,姐夫在翰林苑任职,官拜五品,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二人倒是琴瑟和谐的样子,阮绾不免心中多了几分亲切。

午饭阮绾还是在这南苑一人,老太太回去了,她们便无所顾忌了。

阮绾也乐得开心,只等着雪化开春,曼陀罗花开时,便是阮绾离去之时。

这年节似乎很长,每日外面都很热闹,阮绾这里还是依然冷清,或许是有了等待才会显得那么漫长吧。

终于等到了元宵节,该工作的工作,学习的学习,生活又开始平静。

雪已然化尽,虽说万物还未苏醒,但这暖洋洋的日头却是比往年暖和些,今年开春应该会早些吧,想着心中便愉快。

小翠小莲在屋内洒扫,嬷嬷春竹在小厨房内忙碌,秋霜在长廊里背着日头边晒太阳边做刺绣。

阮绾则托着腮帮晒太阳犯懒,生活好不舒坦。

忽的见李嬷嬷带着一中年妇女另一侍女提着个小匣子走了进来。

那李嬷嬷笑着道“老奴见过三小姐”

“嬷嬷今日到我这南苑,不知所谓何事”

李嬷嬷将身后之人引上前“三小姐,这位是宫里的孟司衣,淑妃娘娘给请来给院里的小姐少爷制新衣的,为着后日的元宵节”

阮绾转身看着眼前的妇人“见过孟司衣”。

继而又转头看向李嬷嬷“前几日不是已经做了两身新衣裳”

嬷嬷笑道“那是家常日穿的衣裳,今日是要制作来元宵节用的”

阮绾心道不好,这是要将自己介绍到京城的王公贵族,讨论婚假了。

阮绾压下心中的忧虑,打量起眼前的孟司衣。

眼前之人梳着飞天髻,身着暗紫兔绒坎肩,内里是靛青碎花夹袄,下着土色裙子,很是干练,一副宫里的做派。

王嬷嬷将孟司衣请进屋内,李嬷嬷在外等候,阮绾让秋霜看了座上了茶。

屏风后面,孟司衣说道“请小姐伸直手臂”

侍女递上量尺。按照她的要求量好后,孟司衣又问道“小姐肤色白皙,桃红色更衬,用桃红桃绣做外衣可好?”

“司衣乃是宫中之人,见识眼光必是非凡,司衣做主就好”

孟司衣点点头笑了笑。

在这些大户人家知书达理,容貌不出众才是平凡,太过懂事或是不知礼数总会成为话题的。

送走李嬷嬷和孟司衣,阮绾开始思考后天元宵灯会的事。

早前就下了帖子,这官员家里未婚配的公子小姐都在受邀之列,牵首的是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今年十六了,其实此次是为我那表妹挑选驸马。

京城里的小姐们估计也都不敢抢了她的风头,地点也是在今年新赐下的长乐公主府。

依着当今陛下对长乐公主的宠爱,估计一众皇子都会到的。

那群小姐们又不能抢了公主的风头,又想吸引皇子们,这会估摸着绞尽脑汁了吧。

这宴会怕是推脱不了的,先不说公主那边,苏樱急着把自己的宝贝女儿推销出去总得找几个衬托吧。

老太太那边也下了命令。阮绾也不急,倒还是有点期待,现场直播宫斗,会不会像电视剧里一般。

元宵那日清早,几个院里都忙活开了,特别是那东苑大哥和四妹都被邀请了。

二姐那边肯定自知是去当陪衬的,所以一如往常,只是发饰上稍微隆重了些。

倒是这春竹一下就忙开了,早早地就拉着阮绾起来,梳妆洗漱穿衣,一顿折腾下来,把阮绾打扮的像个花孔雀。

无奈,阮绾只得把她赶到小厨房去准备早饭。

又重新卸了妆,阮绾还是老样子,刻意把自己的容貌往普通里化。

人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所有的美丑都在细微的差距上。

化好了妆后,阮绾才把春竹放进来。

昨日李嬷嬷将司衣局做好的衣服送来,阮绾看了一下,果真是精细好看却又不扎眼。

阮绾挑了一套水碧色的衣裙,梳了个合适的发髻,春竹见缝插针,想要将先前祖母大哥们送的金花簪上。

阮绾执意戴素玉兰簪子,看着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很是好笑,不知她是真心还是假意。

收拾完后,她自己也开始捯饬起来,把新衣穿起来还抹了红,秋霜还是那个老样子。

看着秋霜再看看春竹,阮绾在心里感叹“有模样的倒不重视,长得差强人意的倒是折腾”

早饭过后王嬷嬷便领着阮绾到大门,这还是阮绾两年来第一次见识到阮府的大门。

上一次还是从偏门被捆进来的。

马车早已在外面等候,大哥二姐也在门前等候。

阮绾走上前行礼“绾儿见过大哥,二姐”

眼下还得装作温良的样子,在逃走之前,可不能节外生枝。

只见大哥身着白底绣着墨竹的长衫,镶玉绸带束腰,玉带束发,平常装扮倒也是风流倜傥温和笑道“三妹,自家人以后无需多礼”

旁边二姐也是浅笑盈盈,性格温婉,妆容适宜,玫红色的衣饰衬的人带有几分娇羞却又不过。

柳姨娘从一个通房丫头升到姨娘,必然是深谙此道,苏樱就更是如此。

只见阮媛妍在丫鬟仆妇的簇拥下走了过来,梳着双飞髻,兔绒簪花,娇俏的面容很是可爱。

鹅黄色的衣裙曲线恰到好处,远看平常,走近一看衣裙上镂空绣着腊梅,很是精致,再一看脚底蝴蝶逐花的船鞋乃是点睛之笔。

看来苏樱费了不少心思。

阮媛妍打量了阮绾她们的妆容,甚至满意,便笑着拉着大哥上了马车。

阮绾则跟二姐阮晨君同坐一辆马车。

阮绾和二姐是去陪衬的,大哥是去凑数的,虽说这古代也有表兄妹通婚的,只是这皇家是不可能的。

马车之内,阮晨君托起腰间的香囊笑道“多谢三妹送的香囊,这香味很是好闻”

“姐姐不嫌弃就好,你也知我这南苑,只能亲手制些香囊聊表心意了”

“姐姐也是明白的,这庶出之女也好不了多少,先前与四妹一起,多有得罪了,夫人很是宠她,有些骄纵,我也无法,妹妹不要怪罪啊”

说着阮晨君一脸的歉意。

阮绾拉起她的手握在手心,显得格外的殷切“怎会,这大宅子的日子外人看着羡慕,有多少苦也只有我们自己知道,一家姊妹,互相体谅这日子才好过些,姐姐说是这理吧?”

既然想要演戏,阮绾便演的更加投入些,看谁恶心谁。

“亏得妹妹通情达理,不然姐姐不知如何自处了,对了姐姐还有一事想问妹妹”

“姐姐但说就是”

“妹妹送的这香囊不同其他,香味虽淡,却经久不散”

“姐姐喜欢的话回府后找个日子姐姐来南苑一聚我教姐姐便是”

“那在这里先谢过妹妹了”

后来又闲聊了下,不然在这马车很是尴尬,逢场作戏避免不了,何况她今年估计得出阁了,阮绾也马上要走了,何苦落得不自在。

一路有个人聊天时间倒也打发的快,转眼到了长乐公主府。

门口小斯见得阮府马车忙上前相迎。

门口一片热闹,朱红的大门镶嵌着镀金的门钉,两个威严的石狮子立在门口,颇为气派。

来往的的马车络绎不绝,长公主府的下人却是井然有序,有人带着宾客通往后庭,另有人牵着马车绕道后院安置。

阮修竹和阮媛妍并排走在前面,阮绾和阮晨君跟在身后。

阮媛妍拉着阮修竹的胳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四人由下人领着穿堂过巷,一路雕梁画栋,细节之处极尽奢华可见长乐公主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一路走过来只闻得满院梅香,盆栽的梅花,花圃的梅花竞相绽放,梅花醒神,一时神清气爽。

穿过一圆拱石门便到了宴会场,已然人潮拥挤。

公子小姐满院三五成群,嬉笑声不绝于耳。

宴会中央一群公子小姐团簇着一身着百蝶箭袖花裙,梳着凤冠,簪着金箔绢布花,大大的眼睛,很是漂亮可爱的女子。

看来这就是长乐公主了,虽说样貌仔细看比上阮媛妍差点,但胜在妆容精致。

看着这会场颇为大气,身边的春竹也就罢了,她一向咋咋呼呼,就连一向波澜不惊的秋霜也是一脸惊讶。

下人们是不得进入这会场的,秋霜春竹被下人们领着到外堂休息。

长乐公主在人群中交谈招呼俨然一副主人的样子,婢女在旁低语了几句。

长乐公主看向了阮绾这边,然后也不管身旁的人,一路跑向这边。

长乐公主笑容娇憨很是可爱喊道“表哥,二表姐,表妹,怎的现在才到?”

又看到了边上的阮绾,笑道“这位必是三表姐了”

一行人行了礼,长乐公主便拉着阮媛妍复又走到人群中。

阮修竹也被几个公子拉走,阮晨君便拉着阮绾向一众小姐逐一介绍,估计是祖母布下的任务。

任务完成后,她便和自己的姐妹们聊开了。

阮绾说想休息下,便到边上寻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饮茶。

小桌上摆着精致的糕点和茶果,阮绾便细细品尝了起来。

眼前公子小姐环肥燕瘦穿红着绿,却也只有几个出众的。

服饰妆容不敢抢戏便在细节之处挖空心思。

忽的嬉笑声传出,循声而去,几个小姐围聚在一起,皆是身姿形容出众者。

再有几名公子围着一锦衣华服的公子,看这服饰当是皇子中的一个银线绣制的蛟龙彰显着身份。

阮绾瞬间瞪大了双眼,眼前的那人竟和夏长风十分相似“夏大哥?”

细一看,阮绾发现不是,只是有三分相似。

阮绾细想之下,发现了不对劲“不对,夏大哥姓夏,这是在大夏朝,与这皇子又有三分相似,不出意外地话夏大哥必然也是皇子,要么就是皇亲国戚”

阮绾赶忙环顾了下四周,没见到夏大哥的身影,这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