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被她的话刺激到了,齐民瞻吻得很急切,很强势,几乎剥夺了她呼吸的权利。
待齐民瞻放开她时,阮绵如涸辙之鲋,大口大口呼吸来之不易的空气。
眼见他紧接着就要扯自己衣襟,阮绵抓住他的手,喘着粗气:
“这是......我阿娘新做的......你敢扯坏......看我能饶你......”
闻言,齐民瞻放缓了动作,耐心的去解衣带。
阮绵又推他:“哎,你别乱来,我这副身子还小。”
齐民瞻一顿,理智渐渐回笼,沉默了片刻,目光深深的盯着她:
“那,等你长大,我是不是就可以......”
很明显,这厮的问题别有深意。
阮绵有些迷茫,这次,还要跟这厮在一起吗?
纵然他骗过她,瞒过她,可她并不否认,前世他们虽只相守了七年,但回忆起来满心皆是甜蜜,比那些相看两厌,或寡淡乏味,却不得不一生相守的夫妻,要强上许多许多。
可守寡多年,她的确早已经没有当初那份热情了。
也许是她这身子还太小,也许是过去经历的太多,她对很多东西都早已淡然,适才这厮那样对她,她一直都很平静、清醒,没有沉溺其中。
她的心似乎早已苍老,很难再起波澜了。
齐民瞻此刻也突然意识到,自他们见面,他满心喜悦和激动,甚至兴奋的发疯发狂,而她似乎一直都很平淡。
就像现在,他心跳如鼓,她却淡若秋水。
他这八年,心中满是期盼和等待,知道她会来,期盼着再重逢,日子也没有那么枯燥。
而她,守寡数十年,没有任何希望,只有日复一日的煎熬、孤单和冷寂,再浓的情也会被慢慢消磨掉吧?
想到此,他心中涌起无限酸苦和怜惜,躺到一边,将人揽进怀里,紧紧抱住:
“还记得那年,咱们去绮霞山许愿吗?”
她自然记得,那年他在佛前说:
“吾齐民瞻,此生安社稷,护黎民,惟愿来世能再遇吾妻,续美好姻缘,共赴苍颜白发。”
她许的愿望是:“保佑我夫君所愿成真。”
如今,他们果然重来一世,难道跟那次的许愿有关?
只听齐民瞻道:“有一年秋日,我独自去那座庙,写了一道望你在那边安好的心愿,当我往那棵千年银杏树上系丝绦时,看到了我们从前写的那条。”
“怎么会......”
阮绵震惊不已:“难道我们能来这里,是因为那棵树?”
“我也不太清楚,或许,能生长千年的灵物,确实有些不为人知的神力吧!”
齐民瞻轻轻拂上她的脸道:
“上一世,我们负重前行,无论如何努力挣扎,都没能挣脱开命运的束缚,但你我二人从未辜负这世间,许是上苍垂怜,有意弥补我们,所以给了我们重来一次的机会。
绵绵,这一次,我只为你而活。”
他已为江山社稷和天下黎民,负了一次心爱的女子,此生,他只想守护她。
面对这双目光灼灼的眼睛,阮绵沉浸已久的心有了一丝松动,这厮在她面前从不掩饰,兴奋欢喜、缱绻柔情都写在脸上。
“你让我想想,我才来这里,这一切对我来说都太突然。”
“行。”
他相信,她最终还会是他的妻,因为,他们前世已在佛前许下了这道缘。
低低一笑,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某处,齐民瞻意有所指:
“反正你还小,不急。”
阮绵扯着他胸前的一缕头发,怒目咬牙:
“你以为,你就好到哪儿去了?瞧你现在这样子,男不男,女不女,好歹当了那么多年皇帝的人,也不嫌丢人!
还有这声音,一会儿跟被滚水烫到的耗子似的,一会儿跟被捏住脖子的老鸭子似的,我耳朵都快被你磨出窟窿了。”
“我瞧瞧......”
尾音含糊,他早已将女子嫩白的耳垂含在了口中。
这厮......到底懂不懂,他们现在已经不是夫妻了,要恪守男女大防!
而且,他们现在都是小孩子,不适合做这些......
一阵酥麻瞬间从耳朵处蔓延至全身,阮绵心里默默认命,看来这辈子又要跟这厮纠缠了。
桃溪在外面等了许久,都没听到任何声音,不放心的敲门:
“姑娘,饿不饿?奴婢给您端碟点心进去?”
“等会儿。”
听到回应,桃溪默默放了心。
阮绵伸手去推在自己脖颈处流连的男人:“你若敢给我留下印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齐民瞻轻轻啃噬着,含糊不清道:
“放心,我有分寸。”
默默白了他一眼,你有分寸才怪!
阮绵推他的头:“起来,你该走了。”
“这么快?我明日再来?”
“不行,万一被旁人发现,我侯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可我们好不容易才团聚,我不想跟你分开。”
齐民瞻紧紧抱住阮绵,语气里满是不舍。
阮绵推他:“少来,八年都等过来了,再多等几年又何妨?”
“你答应了?”
齐民瞻眼睛一亮,又连着往她脸上亲了好几下。
“讨厌死了!走啦!”
一脸嫌弃,阮绵拍了他一巴掌,起身整理衣衫。
想起适才看见她在院子里跟丫鬟们玩竹马,他道:
“哪日咱们去骑马可好?月归已经在东宫的马厩里等你了。”
“再说吧!快起来,走了!”阮绵催他。
齐民瞻慢吞吞从床上坐起来,慢吞吞站起身,一脸低落和委屈。
收到玉坠子,他满心激动,把皇爷爷派去的陆总管丢一边,就直接跑来了。
他以为,夫妻再见,便能花好月圆,却不想......只相处了这么一会儿,就赶他。
察觉到他情绪低落,阮绵从桌上的碟子里捡了两块牡丹花茶果子,装进荷包里,塞到他手上,哄孩子似的语气:
“我阿娘做的点心,分给你吃。”
似是没吃过点心一般,七皇孙的脸上瞬间扬起喜悦,双眸里亮起了夺目的光:
“岳母做的,定然美味!”
咧着嘴,把点心揣进怀里,在阮绵额间亲了一下,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开了。
知道他是“哑巴”,丫鬟们看着他头发乱糟糟的出来,也无人上前询问,他大摇大摆的出了阮绵的院子,往偏僻人少处走,不一会儿飞身跃起,离开了侯府。
将他打发走,阮绵没再多想这些,若冥冥中自有天意,她随缘便好。
向丫鬟们询问了爹爹平日回府的时辰,就跑到门口去等爹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