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丛筠对于伏乐清的歉意心中并未泛起太多波澜。毕竟,对于灵体这种东西,她和其他人一样,都是彻头彻尾的门外汉。如何妥善地应对和处置,自然只能依靠经验更为丰富的伏乐清来拿主意。
而且,不知为何,万丛筠心底始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预感——即便众人使出浑身解数,这次恐怕也无法将万成辉除掉。至于其中缘由,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许只是因为阅书无数所培养出的那种敏锐的直觉吧。
然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的直播间此刻却是一片热火朝天、热闹非凡的景象。弹幕如潮水般滚滚而过:
「哇塞,等了这么多天,终于又有精彩刺激的情节啦!」
「不是,这直播间这么阴的么?居然连阿飘都出现了!」
「哪位好心人能给我讲讲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有没有前情提要?我是刚刚才进来的新人。」
「主播大大,你不是要跟随着那位大师修仙吗?现在你已经修炼到哪个境界啦?」
当目光扫过这些弹幕时,万丛筠忍不住悄悄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哼,这些家伙难道心里没点数吗?他们可都是每天守着她直播的忠实观众,对于她修行进展如何再清楚不过了。这两天以来,她按照松崖道长所赐的那本秘籍,老老实实从最基础的部分开始练习,整天累得腰酸背痛、苦不堪言。可偏偏就有人喜欢故意在直播间里问些明知故问的问题,简直就是专门跑来戳她的心窝子嘛!
「你们都统统闪开!主播!这个万成辉是不是有古怪啊?怎么每次都是替身替他出现?难道他是个见不得人的缩头乌龟吗?」
在不停滚动的评论中万丛筠一眼就看到了,因为这同样也是一直萦绕在她心头的疑惑。
万丛筠眉头紧蹙,暗自思忖着:她不知道这万成辉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地安排这些替身呢?他到底在隐藏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就在这时,只见那边伏乐清轻抬玉手,一道光芒闪过,便轻易地将赵红和另一人禁锢在了自己身旁。与此同时,路郝正准备迈步向前,打算把倒在地上那昏迷不醒、假扮万成辉的家伙弄醒,好从其口中问出一些端倪来。
然而,只听得张梨花冷不丁地突然大声喊道:“你是那个姓路得!李翠云的姘头!”这句话犹如平地一声惊雷,让路郝的动作瞬间僵住。
他缓缓转过头,双眼喷火般怒视着张梨花,咬牙切齿地道:“你休要在此信口雌黄、胡言乱语!你再说一遍,看我打不打你!你莫不是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我就不敢对你动手了不成?”
“哼,我就说!你就是那个李翠云的姘头!”张梨花猛地转过头去,恶狠狠地盯着伏乐清身后的阮柒禾,伸出一根手指直直地指向她,大声叫嚷道:“你不就是柒禾吗?我早就觉得看你有点眼熟呢!哪怕你们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的,我照样能够一眼就将你给认出来!”说完之后,她双手往腰间一叉,下巴高高扬起,脸上满是得意洋洋之色,仿佛自己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一般。
此时的张梨花心里可真是畅快极了,因为她已然接受了自己死亡的这个残酷事实。既然如此,那么不管她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眼前这些活人都是绝对无法触及到她分毫的。想到这里,她心中的顾虑顿时烟消云散,胆子也变得大了起来,决定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出一口恶气,痛痛快快地把想说的话全都一股脑儿地倒出来!
“谁说动不了你的?”伏乐清看着眼前即便死去仍不安分的张梨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意。她微微眯起双眸,眼神冷冽如冰,右手轻轻抬起,伸出食指在空中优雅地点了一下。
刹那间,一道白光从他的指尖激射而出,如同闪电一般迅猛无比地打在了张梨花的灵体之上。
张梨花只觉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仿佛有无数把锋利的刀刃正在将她的灵魂切割成碎片。那种疼痛深入骨髓,令她不由自主地在地上打起滚来,口中发出凄惨至极的嚎叫声。
这正是伏灵宗独有的驯服灵奴的秘法。此等秘法对灵体的伤害很大,通常情况下,伏乐清并不愿轻易使用在灵体之上,因为这种术法一旦施展,被攻击的灵体必将再次亲身经历濒临死亡时的恐怖感受。
然而,面对张梨花那张狂跋扈、口不择言的模样,伏乐清认为就算对其使用这般残忍的手段也并无不妥之处。毕竟这女人实在是太过可恶,犹如一只疯狗般乱咬乱叫,令人心生厌恶。
而此时站在一旁的赵红早已看得目瞪口呆,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原本她还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变成了灵体便能够无所顾忌、横行霸道,再也不会有人能够管束得了她们。可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坐着的人竟然拥有如此强大可怕的力量!此刻的她惊恐万分,浑身颤抖不已,只能紧紧地蜷缩在角落里,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快……快停下!好痛!娘!救我!”张梨花面色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下来,浸湿了她额前凌乱的发丝。她一边痛苦地呼喊着,一边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不停地翻滚、扭动身体,仿佛这样就能减轻身上那难以忍受的痛楚。
赵红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满是不忍。虽然她对张梨花这个儿媳妇有诸多不满,但此刻只有她能陪在她身边。她紧咬嘴唇,犹豫再三后,终于鼓起勇气,用颤抖的声音小声对那位一脸威严的大师说道:“大师!求求您,能不能放过梨花啊?她可能一时糊涂犯了错,但她已经知道自己错了呀!”
伏乐清双手负于身后,面无表情地居高临下看着在地上苦苦挣扎求饶的张梨花冷冷地问道:“她真的知道错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