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柒禾轻轻地把万丛筠拽到自己身旁,然后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询问:“小筠啊,难道你们这食堂每天都是这样的饭菜吗?那得耗费多少银两呀?”
万丛筠微微一笑,伸手将阮柒禾轻轻按下坐在座位上,同时拿起筷子往她碗里夹了些菜肴,温柔地说道:“今天可能是大厨特意加了几个好菜呢,快尝尝看,这可都是庄子上大伙们的一片心意哟!”说话间,周围陆陆续续有几位妇人也纷纷落了座。
阮柒禾目光好奇地四处打量着,当看到几张桌子旁男女分明地各自坐着时,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疑惑之色。万丛筠留意到她的神情变化,连忙开口解释道:“是这样的,男人们辛苦劳作一整天后,晚上通常喜欢喝点小酒来舒缓一下疲劳。而女人还有小孩子一般不太饮酒,所以我就安排大家分开落座。”
阮柒禾听了解释,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转头看向另一桌的男人们。果不其然,只见那些男子们此刻正兴高采烈地推杯换盏、开怀畅饮起来。
阮柒禾突然想起来大伯不是跟他们一起进庄子的么,怎么没看到他,她小声问万丛筠。
万丛筠说道:“你别管他,可能有事又走了吧。快吃,这红烧排骨巨好吃!”
阮柒禾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就开始埋头干饭。
伏乐清和路郝带着万全三人一路疾驰,马蹄声如疾风骤雨般响彻夜空。他们不敢有丝毫停歇,甚至不惜使用松崖道长赠送给伏乐清的神行符来加快行程。就这样,经过整整一夜的奔波,直到次日晌午时分,三人方才抵达位于建昌府与遂州之间的顺庆府。
这一路的风驰电掣令万全瞠目结舌,他心中暗自惊叹着他们行进的速度之惊人,但同时也深知有些事情自己不该多嘴询问。初至顺庆,众人尚未喘口气儿,万全便又匆忙上马,朝着万金油的接头处飞奔而去,以获取最新的情报信息。而路郝则领着伏乐清直奔路家专门用于收集消息的场所,准备与家族中的人员碰头。
他们走进一家看似普通的客栈,表面上像是要在此休憩一番,然而只有他们心里清楚,这家客栈实则是路家的秘密接头之处。不多时,那位客栈掌柜便悄然来到路郝所住的房间门前。轻轻叩门后,得到应允的掌柜推门而入。
只见掌柜毕恭毕敬地向路郝行礼,并开口禀报:“二爷,您传来的消息,属下已经仔细探查过。正如您所说,那万成辉的确率领着一伙人马正朝着云沧县的方向行进。今日应该进入顺庆府境内。”
“好,你们密切关注着,我与伏公子稍作休息,待会有一个叫万全的人来找我们将他放进来即可。”路郝吩咐下去。
“是。”掌柜退了下去。
“好了,昨晚也没怎么睡,趁着现在休息一会儿吧。”路郝边打着哈欠边伸着懒腰,嘴里嘟囔着,同时开始动手解自己衣衫,路郝那精壮的胸膛逐渐展露出来。
然而,就在这时,一旁的伏乐清却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喊道:“欸!等等!你在做什么!”只见她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瞬间转过身去,不敢再多看一眼。
路郝听到声音后,脱衣服的动作猛地一顿。他有些疑惑地转过头看向伏乐清,只见她背对自己站得笔直,双手紧紧捂住耳朵,似乎想要隔绝一切声响。
路郝见状,满心疑惑,不知道他在鬼叫什么?他蹑手蹑脚地走到伏乐清身后,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这一拍可不要紧,伏乐清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尖叫,然后整个人如同弹簧一般,迅速弹跳到距离路郝好几步远的地方。
她用手紧紧捂着眼睛,颤抖着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路郝,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快把衣服穿好!”此刻的伏乐清,双颊绯红如晚霞,心跳急速如鼓点,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冷静与淡定。
路郝一脸狐疑地上下打量着自己,满脸不解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胡话呀?睡觉难道不脱衣服吗?这可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啊。行了行了,咱俩都是大老爷们儿,有啥好扭捏的?你也别磨蹭了,赶紧过来睡一会儿吧,养足精神咱们等下还有正事儿要办呢!”说话间,路郝伸出手就要去拉伏乐清。
伏乐清却像是被火烫到一般猛地往后一缩,涨红着脸大声嚷道:“我……我才不要和你一起睡!我这就去找掌柜的给我另开一间房!”话音未落,她便转过身作势要往外走。
路郝见状,眉头紧紧皱起,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烦躁,手上用力一把拽住伏乐清的胳膊,将他牢牢按在了原地,没好气地说道:“哎呀!你这人可真是麻烦透顶!咱们不过就是在此睡一会儿而已,又不是要长住,何必费那个劲再去开一间房呢?你看看你,像个女人似的婆婆妈妈、羞羞答答的。”
路郝突然目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紧盯着伏乐清追问道:“莫非......你身上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我哪有什么秘密啊?真没有!”伏乐清紧紧闭着双眼,不敢去看眼前的他,生怕自己的心虚会被对方一眼看穿,她几乎是用尽全力吼出这句话来:“我……我只是单纯习惯了一个人睡觉而已!和别人躺在同一张床上,我根本就无法入眠!”
听到这话,路郝不禁皱起眉头,满脸都是不耐烦的神情,他轻嗤一声说道:“你真是麻烦死了!既然如此,这张床就让给你睡好了,我去睡那张桌子总可以了吧!求求你别再继续闹腾了行不行?依我看,你这家伙压根儿就还没感觉到累!”说完之后,他一脸嫌弃地松开手。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柜子前,打开柜门从里面抱出一床被子,然后动作利落地把它铺展在那张窄小的桌子上面。一切准备就绪后,他猛地一个纵身,如同矫健的猿猴一般轻盈地跃上桌子,随后舒舒服服地躺了下去,还不忘顺手拉过被子一角盖在身上。
伏乐清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动作迅速而熟练地完成了一系列事情后,在桌子上闭上了眼睛。见到此景,伏乐清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以对,默认了他的这个提议。毕竟,如果此刻自己再要求另开一间房,就有些无理取闹了,恐怕只会引起对方更多的猜疑。
于是,伏乐清不再犹豫,伸手迅速解开身上的外衣扣子,将其轻轻脱下放在一旁。她像一只灵活的小猫一般,敏捷地钻进了温暖的被窝之中。然后,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来,轻轻地放下了床边的床帘,仿佛生怕发出一丝声响会惊醒那个已经入睡的人。
当床帘完全落下之后,整个空间瞬间变得昏暗起来。伏乐清侧耳倾听着从外面传来的那微弱而均匀的呼噜声,心情逐渐放松下来。这轻微的声音就像是一首催眠曲,让她感到无比的心安和平静。终于,她也慢慢地合上了疲惫的双眸,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申正时分,太阳已经开始西斜,但依旧散发着炽热的光芒,整个屋子都被照得亮堂堂的。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有力的敲门声突然在屋外响起,声音如同鼓点一般,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路郝的耳膜。原本还沉浸在梦乡中的路郝瞬间被惊醒过来,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迅速从床上爬起来,手忙脚乱地套上衣服。
待穿戴整齐后,路郝快步走到门前,一把拉开了房门。只见门口站着的正是客栈的掌柜,此刻正一脸焦急地望着他。路郝连忙开口问道:“出什么事了?”
掌柜赶忙躬身行礼,然后恭恭敬敬地回答道:“二爷,您之前吩咐的那个叫万全的人回来了,现在正在楼下候着呢。”说完,他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路郝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