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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这般说来,徐嬷嬷倒是满意的很。

打量了她一下方道:“奴婢这就去看看,是哪个仆妇不懂事呢,绊住了夫人,少夫人稍等!”

莫以宁似是被这声少夫人叫的眉开眼笑:“哎呀,不妨事呢,原是我惦记着母亲来的早了,怎能为着我妨碍母亲理事。

只要母亲不生我的气,便是叫我等上一日,心里头也是欢喜的!”

徐嬷嬷那略带凶相的脸上堆起满满的笑意:“少夫人的孝心,老婆子必是要回了夫人,好叫夫人知晓才是呢!”

小丫鬟帮她掀开帘子,她自是进屋里去了。

浅月瞅着二小姐这番唱念做打那是心悦诚服。

二小姐时常教导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可她却是做的普通寻常。

作为二小姐的大丫鬟,她必要做的比小姐更好才是呢。

徐嬷嬷进到屋子里,便看到一脸怨气的赵氏。

她尚未开口便听到赵氏怒骂:“昨夜侯爷又宿在周氏那个娼妇院子里,大前夜是齐氏那个贱人,嬷嬷,我真就比不得那些下贱的东西吗?

他一定要如此羞辱我吗!谢锦安他欺人太甚!”

赵氏的心可是伤透了,眼泪都要流干了。

徐嬷嬷叹气,好好一个侯门主母,做什么不好非得跟几个玩意较劲,也不嫌失了身份。

可她能怎么办呢?

她的小姐从年轻时,便被谢锦安迷了眼,真真是冤孽。

她又说起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话,劝慰道:“夫人,这都是些不打紧的玩意,不过是侯爷的消遣,哪家的爷们院里没几个这样的玩意。

侯爷又何尝把她们放到心上了,您打杀了那么些,侯爷可曾与您计较过?

您才是安平侯爷府的女主人,再说,有宫里的娘娘在,谁又敢欺辱您!”

“可,可他以前分明不是这样的!他就是故意的!故意折磨我!”赵氏的一颗心全系在了安平侯的身上。

这可真是……

“夫人,您只消记着,您才是侯府独一无二的女主人,您倒是想想二公子,那么孝顺聪慧,您就不打算为他筹谋了?”徐嬷嬷很知道怎么劝服她。

赵氏如梦初醒一般:“明羡,我的儿……”

大抵这天下间没有那个母亲是不爱自己的孩儿的。

赵氏的理智逐渐的找了回来,她喃喃道:“是了,我儿明羡才是下一任的安平侯爷,怎能叫那个孽障挡了他的道!”

徐嬷嬷微笑起来,这才对嘛。

她小声道:“现如今,夫人须得沉下心来,为二公子寻得一门得力的亲事,必要将那位比的天下地下才是正理!”

赵氏不自觉的点着头:“那个蠢货呢?还在院里杵着?”

说话间,她眼中带着掩不去的嫌弃。

“哎哟,我的夫人啊,您须得忍忍,必要将她笼络在手心里,才能叫她听咱们的话啊!

她可是咱们的帮手,您也瞧见了,就她那傻里傻气的,您要不给她撑腰,她可挡不住世子的一根手指头。

那岂不是白让她进府里来了,那楚家只怕是等着她腾地儿呢!

再说了,她也乖觉,看过那病恹恹的世子,便知晓您才是她唯一的依靠呢……”

徐嬷嬷如此这般说了一通,总算是让赵氏回转过来。

赵氏指了指哭肿了的眼睛:“嬷嬷,我如何见得她,快些把她打发走吧,叫她少来碍我的眼!”

徐嬷嬷极不赞成:“这才刚进门,脸面还是要给一些的,既不想见她,便赏些东西也是看重她的意思!”

赵氏这才不情愿的叫了琴心过来,拣了两套平日里瞧不上眼的头面,一匹银红的织锦缎,一匹豆青的织金锦,让徐嬷嬷亲自拿到院里去。

徐嬷嬷出了屋子,看到莫以宁更是亲热不得了:“夫人啊,叫下人们给气得头疼,原是要叫你进去见见,被我拦住了。

我想着咱们既是自家人又何必那般客气,少夫人的孝顺夫人已是知晓,还挣扎起身亲自给你挑东西,你看看喜不喜欢!”

莫以宁喜笑颜开:“以宁自是喜欢的,只是,怎好劳累母亲,母亲身子既不适,以宁当去侍疾才对!”

徐嬷嬷连忙说:“无大碍,就是怕吵闹的很!”

莫以宁连忙拿帕子掩了嘴。

“少夫人自是无妨。”徐嬷嬷安慰她。

徐嬷嬷又大声说:“夫人还让我传句话,要是哪些人不长眼的得罪了少夫人,那便是没把夫人放在眼里。

少夫人只管过来回话,查实了便是要把人撵出去的,你们都仔细些。”

一时间院子里的人看莫以宁更是恭敬了几分。

听了这番话说的莫以宁也越发的得意起来。

“嬷嬷,现有件事您帮我参详参详。我既已是世子的夫人,怎好对世子不管不顾的,我看我那院里有个小厨房,我想……”

莫以宁停了停,拧着帕子扭扭捏捏道:“我想将那厨房用起来,日后便能时常做几个拿手的小菜,送去给世子尝尝,好叫他知晓我的一片心意……也不知行是不行?”

徐嬷嬷心里冷笑,那世子的院子里扎的水泼不进针扎不透,密实的紧呢,岂会要你的吃食?

只管闹去吧,最好是气死那个孽障!

她面上却是一片乐呵:“哎哟,那可是好事情,少夫人尽管做去,少了什么便找管事的何妈妈要去。

这要叫世子知晓,一高兴,那病症说不得立时就好了大半,到那个时候,您可就是这侯府里大大的功臣了!

您就事事以世子为先,夫人这边且得静静的养上几日呢,少夫人过的几日再来吧……”

莫以宁点头称是,笑容满面的离去了。

一路上浅月抱着两匹锦缎,莫以宁捧着头面匣子。

浅月还一个劲的打量着莫以宁。

莫以宁问她:“瞧什么呢?”

浅月皱了皱眉:“我瞧二小姐呢,那徐嬷嬷竟当您是个傻子,也不知您哪儿瞧着傻,我是一点都没瞧出来!”

莫以宁淡淡道:“一叶障目罢了,你知晓她是个心里藏奸的,自是不会将她的话当真。

若是你我不知道她的真面目呢?只怕真将她当作好心人了,那可不就是个傻子吗?”

自个的丫鬟还是得慢慢教导:“你当知晓,这世间从无平白无故的好处,无缘无故对你好的人,若不是自个的亲生母亲,那必是另有所图!”

浅月浑不在意的说:“我不记得我的母亲了,大约是被卖的时候年数太小的缘故,可二小姐打小就是对我好的,我心里记得呢!”

莫以宁瞅了她一眼:“我对你好,是因着你侍候的好,并不是无缘无故。

故而,若有一日,这府里的人无缘无故的要给你好处……”

浅月十分笃定道:“那必是另有所图!必定是想算计二小姐!

到那时我便是想不明白,就找二小姐帮我想!”

莫以宁微微一笑。

浅月论心眼是不如文心机智聪慧,但她亦有她的好处。

足够的忠实与坦诚!

莫以宁回到院子里,碰上了挽星。

她看到莫以宁自个抱着匣子吓了一跳,连忙接了过去。

浅月嘀咕:“我原说我拿的动,不叫二小姐抱着,您就看着吧,不多会儿文心就要来骂我了!”

莫以宁宽慰她:“不怕不怕,我帮你骂回去!”

浅月听得这话,一双眼睛眯成了一对弯月。

因莫以宁护着,文心不好说浅月,只得端了杯蜜水给她,碎碎念叨。

“二小姐好歹也疼疼我吧,哪家夫人是自个抱着匣子满处走动的,这要叫人瞧见了,可不要戳我的脊梁骨了!”

浅月不声不响的跟在她身后做着怪样,莫以宁抬眼瞧见,扑哧一声笑的开怀,蜜水都洒了。

文心转过身,到底是气的捶了她两下。

浅月嘟哝着:“没规矩,当着二小姐的面就打我……”

莫以宁也由着她们玩笑去,在她看来都是小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