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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祁微微垂下眼帘,语气冷硬如初:“正是”

“你受伤了?快让我看看!”

花旖迫不及待的想要拉起炎祁的手打量

炎祁却后退一步,躲开她的手,道:“多谢花神关心,受伤的是我一个朋友。”

见他后退的动作,花旖的心抽痛了一下。

她转头看向南羲,“你先出去”

“可初代说过…”

花旖知道她想说什么,连忙打断:“出去”

南羲虽不情愿,但看见花旖如此强硬的态度,只好退出了殿,走之前还深深看了一眼炎祁。

殿内只剩下炎祁和花旖二人,但花旖发现炎祁还是不肯和自己对视。

于是她微微侧身,轻轻甩了甩袖子说道:“想要百季花可以,但得拿你的一样东西来交换。”

“花神请说”

花旖深吸一口气,掩住眼中的痛楚,抬眸望向炎祁,顿了顿:“我要你最珍贵的东西”

“我最珍贵的东西?”炎祁的目光微微凝滞,显然在思索她的意图。

他从不轻易将最重要的东西交给任何人,因为他知道,那代表着信任与情感。

“是,”花旖抿了抿唇,努力压下声音中的颤意,“否则你拿不到百季花。”

她的眼神看似平静,然而那双澄澈的眸子深处却掩藏着万千波澜。

炎祁自然看得出来,却假装未曾察觉。

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头答应:“好,我给你”

话音刚落,他抬起指尖在眉心轻轻一点,一抹黑色光芒缓缓溢出来,随即将这抹黑光移入花旖的眉心。

花旖眉心微微一痛,那抹黑光如同温柔的水流般渗入她的神识。

一瞬间,她的脑海被无数复杂而凌乱的情绪冲击。

“这是…”

“有关于你的记忆”,炎祁淡淡道,声音低沉却平稳,“我一生中最重要的情感,如今归于你。”

花旖的心骤然一紧,她从未想到,炎祁最珍贵的东西会是这段深埋心底的情绪,而这份情绪……竟是关于她的。

她颤声道:“你为何……将这给我?”

炎祁垂下眼眸,薄唇微抿,似乎在压抑某种情绪:“因为除了这个,我一无所有。”

花旖的眼眶泛红,呼吸也开始急促。

她以为,炎祁的冷漠是对她的无情。

可如今他却将最珍贵的情感亲手交给了她,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他对她的情,竟如此深沉。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此时的花旖有些崩溃,拿走有关于她的记忆意味着以后的炎祁不再记得她。

“我知道。”炎祁语气淡然,仿佛在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我需要百季花,只不过交换了一个我不再需要的东西罢了。”

花旖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撕裂,她无法承受炎祁不再记得她。

“炎祁…”她忽然伸出手,想要抓住炎祁的袖角,但他轻轻退后一步,避开了她的触碰。

“花神,百季花”,炎祁低声提醒,声音仿佛一把冷刃,割裂了花旖的心脏。

“你真的…一点都不曾后悔吗?”她问,声音中带着哀伤与不甘。

炎祁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看着她,目光平静无波。

花旖见他如此,终是失去了最后的希望,她闭上眼,低声道:“好。”

她缓缓走到殿内开得妖艳十分的百季花前,伸手轻轻一挥,花瓣散发出淡淡的光芒,整株百季花从土壤中脱落。

花旖将其托在手中,转身走到炎祁面前,手掌微动,百季花移动到炎祁面前。

炎祁抬手托住,将其收入袋中。

他抬起头,目光清澈如初,似乎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他恭敬地道:“多谢花神。”

花旖转过身,背对着他,声音有些颤抖:“你走吧。”

炎祁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门外的南羲见他出来,想要上前问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

殿内,花旖看着那空荡荡的土壤,泪水无声地滑落。

炎祁手握百季花,黑色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的眼中充满了冷峻与决绝,马不停蹄地穿越重重结界,赶回幽冥界。

幽冥界深处,冰寒刺骨的阴气不断涌动,墨邪正躺在榻上闭眼休息。

“你终于回来了,墨邪的气息好像越来越不对劲了,”时乐着急说着。

炎祁没有回答,只是一个闪身,来到墨邪身旁。

他目光沉冷,手掌一挥,百季花绽放出七彩的光芒,淡淡的花香弥漫开来,仿佛能驱散所有的阴霾。

“用灵符护住他内丹!”炎祁咬牙低语。

他将花瓣捻碎,化作灵液注入墨邪体内,那灵力如同温泉般缓缓流动,修复他损坏的内丹和逐渐枯竭的元神。

然而,这个过程却极为凶险。

百季花的神力极其纯净,对幽冥界的生灵来说,既是良药也是剧毒。

而炎祁知道,一旦墨邪的身体无法承受这股强大神力,就会彻底崩溃。

墨邪眉头紧皱,身体微微抽搐,原本灰败的面色逐渐浮现一丝血色。

但与此同时,他的内丹与神力的冲撞也越来越激烈。

“这样下去不行!”时乐焦急万分

就在炎祁想办法时,时乐已经毫不犹豫地咬破自己的指尖,将几滴精血滴入墨邪的唇中,以自己的力量中和百季花的神力。

随着时间流逝,百季花的光芒逐渐淡去,墨邪体内的气息终于稳定下来。

他的呼吸逐渐平缓,原本几近消散的灵魂也被牢牢地拉回。

炎祁和时乐这才松了一口气,时乐双手撑在石台边缘,脸色隐隐发白。

用精血催化百季花对他来说也是极大的消耗,但他丝毫不在意,只要墨邪得救,任何代价都在所不惜。

“你怎么知道用这办法的?”炎祁好奇的询问,他临走之时并没有告诉他自己去神界取百季花的事。

时乐微微耸肩,“你拿回来的花我能看出来自神界,而神界的东西和你们幽冥界本来就相克,你若强行将花的神力灌入给他,他必溃无疑,除非有我这个来自凡间的人类做中间媒介,才能让他全部吸收神力。”

听了时乐的解释,炎祁在心中感叹不已,一个凡人有如此的洞察力已是非凡。

过了许久,墨邪的睫毛微微颤动,终于缓缓睁开双眼。

他目光还有些迷茫,但当他看见站在身旁的时乐时,眼底划过一抹惊讶。

“你……”墨邪虚弱地开口,却被时乐抬手打断。

“什么都别说。”时乐低声道,“你还没彻底恢复,先养好身体。”

墨邪微微愣住,眼中闪过几分异样的情绪。

时乐还是不怎么高兴,可在这张不太高兴的脸下,他看见了那份不易察觉的关怀。

墨邪闭上眼,任由疲惫侵袭。时乐安静的在床榻边坐了下来。

炎祁则稍稍退了出去,目光沉静如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因为在他的眉心深处,那曾属于他心中最珍贵的东西,如今已化作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