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乘渊说干就干,当即就修书一封叫人送回了家,温元姝自然是要紧跟其后,给明流云安排住处。
结果陆乘渊摆了摆手道:“不用,我师父在京城有住处。”
“毕竟也是陛下的救命恩人,陛下当年登基以后,给我师父划了片地,建起府邸,空置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用上了。”
温元姝点了点头,又道:“空置了这么多年,还能住吗?”
自她记事开始,明流云好像就没离开过老家,更别说来京城了,那宅子……现在或许叫废墟更对吧。
“陛下一直叫人收拾着,干净着呢。”
温元姝这才放了心。
眼看着时辰不早了,二人便一起歇下。
一室的黑暗和静谧中,温元姝突然有了动作。
她撑起身子,随即将半边身子都压到陆乘渊身上。
陆乘渊睡觉很浅,她刚有动作的时候,陆乘渊其实就已经醒了,这会儿察觉到她的动作,便无奈地睁开眼,对上她的目光。
这两天,他想着温元姝刚刚受惊,晚上便不敢折腾她,没想到如今反倒是被温元姝压到身上了。
“怎么了?”
“你这么着急叫你师父进京,就是为了熙儿?”温元姝道。
京城里的习武之人也不少,何况陆乘渊都能认识药王谷的人,可见他在外头的人脉极广,既然如此,怎么就非得劳动明流云了?
而且还这么着急……怎么看都透着一股怪异。
陆乘渊长长地叹了口气:“什么都瞒不过你。”
他抬手揽住温元姝的腰,翻身将人放在了床上:“我想着请我师父过来,万一陛下要是想对吴家那几个动手,我师父还能劝一劝。”
吴家那几个遭的是无妄之灾,何况这件事上,吴家不仅是自救,更是帮他们,所以陆乘渊自然是要尽力保住那几个人的性命。
听他这么说,温元姝一时间有些感叹。
陆乘渊真的变了。
变得……有温度了。
要是以前的他,恐怕用完就扔了吧。
解开了心里的疑问,温元姝便准备睡了。
但是陆乘渊偏不让她如愿:“这几天也缓得差不多了吧?”
“缓什么?”温元姝疑惑。
反应了一下,她道:“你说福山的事啊?”
“嗯。”
“早就缓过来了呀。”
这件事对她的影响并不大。
毕竟她是自己去的,在去的时候,其实就已经预想到了当时的情况,甚至比这更糟。
当时没缓过来,那是因为想象归想象,自己亲身过去体会一圈还是有些吓人的,但是睡一觉起来也就没事了。
陆乘渊突然叹了口气:“这两天还真是亏大了。”
温元姝正疑惑着,陆乘渊就用行动叫她知道,他亏在哪了。
陆乘渊不是愿意吃亏的性子,今晚上连本带利,折腾到天快亮了才终于放过温元姝。
恍惚间竟然有几分二人刚在一起时的模样。
温元姝还以为这几年过去,二人也该归于平淡了,但是这一晚过去,温元姝的想法不得不改变了。
而这一晚折腾,陆乘渊也付出了相当惨烈的代价。
便是足足四五天没能进屋睡觉。
每晚上只能守在外头,等温元姝睡着了悄悄溜进去,趁着早上温元姝还没醒的时候就走。
他分明是温元姝正儿八经的夫君,现在一天天却好像是偷情。
陆乘渊甚至都恍惚了。
直到这晚,明流云进了京,陆乘渊准备次日把邵宏涛的口供交上去,心里没底,想去找温元姝说说话,却又不知道该不该进去的时候,听见里头主仆二人在聊天。
“咱们家那位采花贼今天不来了吗?”
春花失笑:“夫人,您早就知道主君每晚上都过来,干嘛还不肯把话说清楚呀。”
“明明是他不来见我,我怎么说清楚?”
她话音刚落,屋门就被人推开了。
采花贼来了。
春花低低笑了两声,极有眼力见地出去了。
陆乘渊几步走到温元姝身边坐下,无奈道:“合着你每天都看我热闹呢。”
亏得他每天动作都小心翼翼的,没想到温元姝竟然早就知道了。
温元姝眉梢微动:“你每天回来就动手动脚的,我哪能不知道,当我是死的吗?”
“抱着你就算动手动脚了?”
察觉到陆乘渊这话又往不正经的方向去了,温元姝抬手捂住他的嘴:“再说你就继续睡外面去。”
“错了错了。”
时辰不早了,温元姝也已经盥洗妥当,二人时隔多日,总算是一起就寝了。
“你师父已经过来了吧?”
陆乘渊点了点头:“今早上刚到,我准备明天就把邵宏涛的口供交上去了。”
“你师父这么老远过来,不得好好休息两天吗?”
一片夜色中,温元姝诡异的面色不太明显。
这人赶了这么久的路,一来就要干活儿,怎么感觉陆乘渊把他那师父当驴使呢。
“那小老头有精神得很。”
陆乘渊回想起今早上去接明流云,被他追着打的场景,现在背上还疼呢。
温元姝从他这话里听出了一股子心酸的意味,顿时好奇。
陆乘渊无奈,想着这热闹别人都看了,自家夫人自然也没什么不能知道的,便道:“师父怪我太久没回去看他,跟你成亲这么大的事儿也没请他过来,追着我一顿打。”
上蹿下跳的,哪有一点六七岁的人该有的样子。
就是便宜了那些跟着他过去的绣衣卫的小子,白白看了场热闹。
等这件事情了了,统统加练!
“啊?”温元姝下意识地抱住他,“打哪了,疼不疼?”
陆乘渊快到嘴边的“不疼”转了个弯,变成了:“疼啊,我师父下手没轻没重的,那棍子有你手腕这么粗,照着我就打,可疼了呢。”
被温香软玉主动拥住,陆乘渊心满意足地眯起了眼。
温元姝虽然心疼,但是打都打了,动手的是陆乘渊的师父,她也不好说些什么,只道:“要不还是起来,我给你上上药吧。”
“不用了,时辰不早了,明天还有大事要做,咱们早点睡吧。”
明流云下手虽然重,但陆乘渊皮糙肉厚的,耐揍极了,这会儿身上一点感觉也没有,估计也没有什么印子留下,要是让温元姝看见,这不是就穿帮了吗。
听他这么说,温元姝也只好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