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头饿狼扑了个空之后，寒岩也发现了它是勿言的手笔，准备配合她。
“看，这个森林的狼。”
“这不科学……这里怎么会有一只狼？？”
枫的计算机大脑算不出这是因为什么才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他只好先按照寒岩的办法躲到一边去。
“科学是什么？”
虽然经常听槿笙说起这两个字，也经常配合槿笙做实验什么的，但寒岩实际上连科学课本都没碰过。
“这个……我之后再解释，这只狼怎么办？”
“它饿了。”
她的这句话相当于是在同意勿言和它们的所作所为，于是那只饿狼就这样叼着被寒岩故意松开的袋子跑远了。
“只有它一只的话应该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吧……可是又说不准……”
“枫？怎么了？”
“如果到时候因为这件事情让这个森林里出现了狼群……”
“……？”
他在喃喃自语着，不断地使用计算机计算着这种情况可能会出现的概率——但不论他怎么算结果都只有0。
因为那只饿狼在跑远了之后就以他看不见的方式回到了寒岩的体内，计算机找遍了这个森林都找不到任何一只狼的生命体征……倒是有只狐狸。
“……”
发现那只狼消失不见之后，枫皱着眉看着寒岩，他之前就听说过寒岩还会一些小把戏之类的，没准现在的情况就是……
“枫，怎么……”
“寒岩……你在那些内脏里面下毒了吗？”
“……？”
“……？”
两人压根就不在一个频道上，互相不理解对方的行为。
“我为什么要在那里面下毒？”
“因为你发现了那只不知为何闯入这里的狼，而它可能会威胁到你朋友的安全，所以你下毒杀了它……不是吗？”
“……”
区区一只瘦的皮包骨的狼能把匿杺弄死……那只能说明她没睡醒。
“它明明已经瘦成那样了却依旧能抢走你手里的东西……你应该是故意让它抢走的吧？”
“嗯。”
“那……”
“枫说的都对，我没想到枫可以这么快就想清楚这件事。”
寒岩甚至都不打算否认了，她直接顺着枫的推理说了下去，还顺便夸了他几句。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确实比常人要幸运一些……”
“嗯。”
“所以刚刚的那个……我可以把它当作是你对我的试探吗？为了确保我真的能够给出那样的报酬？”
“嗯，枫很聪明。”
俩非人类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只字不提自己不是普通人类这件事。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这具尸体你准备怎么处理？”
“枫觉得呢？”
“这里是森林，不适合直接焚烧尸体……但如果埋得太浅又容易被发现。”
“我可以挖深一点。”
这么说着，寒岩十分熟练地使用卡牌变出来的铲子挖了一个很深的洞，而枫也并没有表现出针对她这个能力的好奇。
他知道寒岩一定会向自己解释的，那只是时间问题。
“嗯……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
枫站在一旁，这一次他并没有使用自己的计算机来进行计算，只是给出了这样的一个答案。
“嗯。”
“——”
随着那具空壳逐渐被泥土盖住，他的注意力再次转移到了寒岩身上——倒不如说除了刚刚的那一小段时间以外的其余时间他的注意力都在寒岩身上。
“那我们走吧？去把你的朋友也接过去。”
“嗯。”
寒岩点了点头，随手将卡牌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
两双鞋子一起踩在已经干了的泥土上，发出了一阵声响。
……
似乎每次寒岩遇到一些人的时候的氛围就会突然变得很……也不能说是奇怪，就是连带着让放映厅的氛围也怪了起来。
现在他们两个有多好后面就让人觉得自己的心情有多复杂，就比如说现在正在一脸苦闷地看着荧幕的朝荷。
“……”
朝荷一言不发地盯着这一段寒岩和枫初遇时的记忆，借着它完善了脑海里空缺的那一部分。
不过也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什么，自从上次‘失控’之后，寒岩给人的感觉就变得有点……呆呆的？
主要是她原本就挺老实挺让人说不出话来的……现在好像也差不多。
也可能这才是她？
“……”
不……这未免也太实诚了些。
再怎么说她也是活了……呃……算了，活了多久无所谓，主要还是看她的为人处世之道是怎样的。
“……”
这种谁来了都能拐走卖掉而且还能帮忙数钱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真的感觉她会被骗。
而且还是被大骗特骗的那种。
“……”
众人没有说话，脑子里都不约而同地盘旋着以上的想法——就连“笑脸”也隐约有点这样的感觉。
但她给匿杺报仇时的语气和行为又不像是后面那么好骗……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
可惜的是，这里似乎没有人能够完美的对此进行解答，就算是“笑脸”也需要费一番功夫。
『简单来说……就是她也属于那种有两幅面孔的存在，一个对好一个对坏。』
『哦对了，这里的好和坏是按照她自己的标准，也就是你们在她眼里的第一印象。』
也就是说，枫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好人？
“……”
以自己的第一印象来分辨一个人的好坏难免会有些片面，更何况是她这种原本就挺非人类的善恶观。
不过也不需要太担心……她应该还不至于在这种地方栽跟头……吧？
难说。
这里的人都知道其他人是什么性子，自然也就不会认同她的这种做法。
不过他们认不认同和她无关，人都没了说这个有什么用？难道想把人薅出来说她做的不对吗？
『所以啊……各位现在最好仔细想想自己做过的事情，好好思考一下自己会给她留下怎样的第一印象。』
“笑脸”笑着提醒着他们，紧接着又歪了歪头。
看着身旁的“笑脸”，莳烛忍不住问了一句：
“其他的那几个你呢？”
『……嗯？哦……你说的是她们啊，她们在休息，这里只需要我一个就够了。』
“那你之前还……”
『就是正好没时间嘛，你看我现在不是一直待在这里？』
它摆了摆手，让莳烛别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
『好啦好啦～换个问题吧，这种事情应该不需要你这么浪费时间吧？』
“但是……”
『不要给脸不要脸哦，我不是她，不会一直哄着你们这群大少爷大小姐的。』
这是警告。
莳烛明白自己触碰到了它的底线，也只能先按下自己的问题……反正之后会知道的。
话又说回来，“笑脸”既然知道了祂想要问什么，为什么没有阻止祂……？
“……”
『嗯……时间好像也差不多了，是不是应该继续了呢……』
祂认真听着对方的自言自语，大脑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但祂的潜意识里又在拒绝这个答案。
‘世界’不会那么做的。
至少在祂印象之中的‘世界’并不是那样不近人情的存在。
……
在留下纸条并且收拾好小木屋之后，寒岩就带着匿杺和枫一起离开了这里，前往了他在潭清市的据点……也就是后来的组织的总部。
枫告诉她，这里现在的成员只有他们三个，虽然人数不多但也减少了经济方面的负担。
尽管那些数字对于寒岩以及她的存款来说并无意义，但她还是十分认真地抱着昏迷的匿杺听完了枫的解说，并且特别捧场地鼓着掌。
“——”
“好了好了……你这样我真的会很不好意思的。”
“枫说得很好。”
“知道啦，你在拍下去的话她就要被你给吵醒了。”
匿杺：（皱眉.jpg）
“啊……”
很快，寒岩安顿好了匿杺，跟着枫一起参观了一下尚且简陋的他们的据点。
有一说一，这地方是真的破。
“总之就是这样……你如果想要带她离开的话我也理解。”
“枫觉得这里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欸？”
不知道为什么，寒岩突然这么问了一句，然后就感觉到勿言在自己脑海里十分激动地跳了起来。
【……！】
“啊……没什么，只是觉得如果是枫的要求，我应该可以把这里变成枫想要的样子。”
不是……等等，这就不打算再掩盖一下自己的身份了吗？？
如果没记错的话……剧本到这里的时候应该没这段的吧？这里也被改变了吗？
“想要的样子啊……我倒是没什么特别详细的想法啦，就是觉得如果这里的人能够多一点，能够热闹一点就好了。”
“那枫介意我带人回来吗？”
“那要看是什么……”
“我认为可以带回来的人。”
寒岩的语气很是认真，表情也是真的很平静。
看着这样的她，枫居然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同意了寒岩的这个提议。
然后寒岩就开始了三天两头带一个伤患或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回来的日子，甚至真的以这种方式带了许多人过来。
“……”
尽管真的特别想吐槽一句这里不是什么医院更不是什么收养院，但在看到寒岩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的时候枫还是选择了闭嘴。
人多了是好事，就是这漏风漏雨的小据点着实有点塞不下这么多人。
枫在努力控制数量，在寒岩那边依旧在源源不断地带来许多无处可去的人类……实在是太多了。
“寒岩，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商量一下了。”
直到枫真的找不到更好的处理方式，他才制止了她的所作所为。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寒岩对此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她只是安静地执行着枫的指令——她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长久以来的习惯无法在一时半会之内被改正，枫也知道这一点。
这就是为什么他会感到疑惑，甚至不可置信：原先不断寻找被抛弃的无处可去的人的寒岩竟然真的就这样停了下来。
“枫，怎么了？”
“你没必要一直迎合我的想法还有我做出的那些决定……就像现在，你真的认为我们需要那么多人吗？”
“我听枫的。”
“……”
他不可能真的赶走那些人，更何况因为寒岩的所作所为，他们对于这个组织也是十分忠诚，无论是怎样的要求他们都愿意配合。
因为这里就是他们的家。
可是……寒岩依旧没有理解“家”的意思，她只是把这里当作是一个比工厂更好的归处。
“枫，你如果有什么要求可以告诉我，我都会配合的。”
“这里现在已经容纳不下那么多人了……我们需要创造一个至少能够保证他们休息的环境。”
“可以再具体一点吗？”
“你……”
寒岩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枫，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我可以做到的。”
“……”
再多的钱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把这样的住处给变出来，但她的力量可以做到。
为了完成命令，她可以不计代价地使用那些力量。
【……】
现如今，他们也只能选择暂时依赖一下这样不稳定的存在了。
枫最后还是动摇了，他带着寒岩前往了自己提前找好的地方，在详细地说明了自己的要求后，他就看到一栋高楼就这样拔地而起。
而寒岩……她在用自己的鞋尖在地上画出这栋高楼的轮廓后就直接将它给变了出来，不费吹灰之力。
“啊……”
“枫，这样可以了吗？”
不仅是外形，就连里面的房间和其他的一些特殊布置，她也一并按照枫的想法实现了。
这里就是组织的员工宿舍。
“……”
她并不期待从枫的脸上看到些什么，没有赞许只有恐惧也好，没有高兴只有气愤也好……这些她都无所谓。
只要她眼中的黑色纹路还在，她就永远不可能真正敞开心扉。
但是没关系。
“——”
枫不会因此抛弃她，不会因此厌恶她，更不会把她当作异类——她是他的同伴，他的家人。
“谢谢你，寒岩。”
“……”
这个拥抱就是他的报酬。
她很喜欢。
大概是因为她很特殊，这栋高楼在旁人眼里似乎也不是那么显眼，大家都会自然而然地将它忽略掉。
而且因为有了这一个先例，在回去后寒岩就和枫一起对据点进行了一次大改造，把它变成了如今的组织的模样。
“……”
可她依旧不能敞开心扉。
那些被她带回来的人有了更好的住处，枫也得到了一个更好的据点……她得到了什么？
一个拥抱。
【……】
勿言始终不说话，她只是沉默着注视着她。
虽然很不想这么说……但目前看来这样的情况似乎更适合寒岩，因为现在的她依旧保持着从前那样扭曲的价值观。
在大自然中，无法适应环境的生物会死的更早，甚至有灭绝的可能性。
“……”
“……”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枫选择了又一次找寒岩单独聊聊天，试图把她从这种“困境”中带出来。
“寒岩，你不说点什么吗？”
“枫想让我说什么？还是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
“……不是那样，你……你不要总是把自己放在比我低的位置，我们真的是平等的。”
“……”
寒岩低下了头，大概是在试图从枫的这句话里挖出什么“言外之意”，但她失败了。
“我们是朋友，也是同伴。你真的不需要把自己当作我的手下……真的没必要。”
“但不这么做的话，我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作用。”
无法适应环境的生物会死亡，无法适应自己生存方式的生物也会死亡。
她选择了躲在自己的舒适圈里，等待着自己迟来的死亡。
“……”
“枫，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他给不出答案，因为他自己也在寻找着答案。
枫是一个不曾被抛弃过的仿生人，他没有被抛弃，但也没有被赋予所谓的目的，他只能自己寻找属于自己的答案。
就像现在这样。
他的所作所为不一定是正确的，但他知道那就是他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他想要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他也想要帮寒岩找到她存在的意义，还有她能够做到的事。
“……”
他想要和寒岩一起去寻找那些问题的答案。
“……”
因为枫迟迟没有回应，寒岩也就没有再说话了，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正在沉思着的枫。
少年那一头淡紫色的短发在灯光下隐约泛出了些许紫光，衬得那双紫色宝石一样的眼睛更加引人注目了……等等，这副样子……？
怎么感觉这个枫和槿笙长得那么像啊……？
“……？你盯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个人，不知道她死没死。”
“……？”
不得不说，寒岩这句话的语气明显比平时鲜活了不少。
简单来说就是更像个活人。
话语中不经意透露出的嫌弃让枫本能地身躯一颤，在察觉到之后他又觉得有些奇怪——他明明早就下定决心不再去管关于槿笙的事情。
寒岩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自己眼前的人，发现他居然就连外貌也和槿笙有着几分相似之处。
“……”
“寒岩……你是不是想到了那个人？那个槿笙……”
“……？枫知道她？”
“……”
如果直接说明自己就是泽雾所打造出来的和槿笙长相极为相似的替身的话寒岩恐怕不会相信吧……
这么想着，枫默默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枫？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之前恰巧有调查过她，发现我和她长得挺像的。”
现在的人真是扯谎都不带眨眼的，还正好让他遇上了一个那么老实且好骗的寒岩……
“原来如此。”
“……”
因为寒岩的语气和神情，枫险些没能辨别出来这句话是为了不戳穿他故意说的还是寒岩真的就这么信了。
枫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嘴，还是在想着刚刚的那个问题——他需要帮寒岩找到一个目的。
又或者说，他需要和寒岩一起去寻找那个目的。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厨房那边都传出了午饭的香味，寒岩也还是坐在他对面看着他。
“枫肚子饿了吗？”
“我……暂时还不饿，你呢？”
寒岩摇了摇头，继续陪他坐着，期间回复了一下卡尔发过来的消息。
“……”
“手机……对了，你有社交账号吗？就是可以公开的那种。”
她又摇了摇头，不过这次大概是因为她没听懂枫的意思。
“……我的手机只有最基础的通讯功能。”
“可是……”
枫看着寒岩递过去的那部最新款的手机，就像是认命了一般开始教她使用其他的社交平台。
“为什么要这么做？”
“嗯……你就当是我想找你聊天好了。你看，现在这样我们就可以通过打字发消息来联系了。”
不对啊，刚刚她不是还在回复卡尔的消息吗？怎么会是刚注册的状态？
“……”
在她沉默的时候，枫一不小心点到了卡尔的消息，页面在一瞬间就跳转到了短信平台。
“你……之前一直都是用这种方式和别人联系的……？”
“嗯。”
得亏卡尔没啥太大的意见……
“……”
在确定了寒岩似乎是真的不会用这些软件之后，枫又帮她弄了很久，久到卡尔都怀疑寒岩是没空回自己了。
“？”
“在忙吗？”
“你之前不是说自己有了新的工作吗？感觉怎么样？”
“是不是很忙？”
“如果你不习惯的话记得和我说，我会尽力帮你安排工作的。”
“在吗？”
看着那些不停弹出来的短信提醒，枫有些不耐烦地直接把它们全都划走了。
“你的朋友话挺多的。”
“嗯。”
“说起来……这个卡尔是？”
他又开始套话了。
“是一个俱乐部的老板。”
“是一个老板啊……那他的那个俱乐部的名字是什么？”
“不实之言，枫有听说过吗？”
“……”
何止是听说过，卡尔他们现在可出名了，三天两头上新闻，每天都能看见相关热搜。
大概是没想到寒岩会认识卡尔这样的人以及卡尔对寒岩说的那些“撬墙角”的话，枫猛地哽住了。
“枫？你还好吗？”
“没事……只是在想自己能不能拉点投资什么的，哈哈。”
如果不算上寒岩的钱的话，他们组织超级穷。
“我有钱。”
“有钱归有钱，但是……？”
话说到一半，枫看到寒岩的眼睛似乎闪了一下。
“枫，我有些事要去做。”
“啊……好，手机还你。”
因为对方的脑回路有时候实在是过于跳脱了，所以枫一时半会也没能想明白她突然窜出去是要干嘛。
在快速跑出组织后，寒岩十分熟练地摁下了卡尔的电话号码。
“——”
那个铃声甚至没来得及完全播完就断掉了，卡尔几乎是在电话打过去的一瞬间就选了接通。
“喂？”
“卡尔，你现在有空吗？”
“当然有空啦，怎么了？”
“和我一起去银行。”
这说话的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准备和卡尔一起把银行给抢了呢。
“咦？这么突然吗？”
“嗯，因为我觉得有必要这么做。”
寒岩准备去把自己的钱分别存进银行卡里，然后把密码设置成枭他们的生日——为了能够在日后不小心起冲突的时候能够迅速用钱解决问题。
不过说是这么说……真的有必要特意跑去开那么多张卡吗？而且每张都放50万……
卡尔的速度很快，一边和寒岩保持着通话状态，一边自己开车一路飙过来了……没闯红灯，他不敢。
“嗯……听说你最近在一个组织里工作，感觉怎么样？”
他打开车门，让寒岩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然后开始导航离他们最近的银行的位置。
一般来说银行应该都是开在市区，至少也是有些人气的地方。
但潭清市的银行是例外。
虽然说一样有很多家银行，但它们的位置都挺偏的——因为在潭清市人越多的地方越危险。
之前一家开在市中心的银行在开门的头一天晚上直接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第二天警方过去的时候那里已经被打劫干净了。
这里没被放弃还真是个奇迹。
“还行。”
“这样啊……本来还想着你如果不喜欢的话我就学那些电视剧里的人的做法。”
“……？”
“就是那些奇奇怪怪的情节啦……比如说包养什么的，不过我后面仔细一想发现你应该也不需要这些。”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很快就到了银行门口。
“……”
看着直接大摇大摆走进去的寒岩，卡尔也只能先把车停好然后赶紧跟上去——他是真的很担心自己的这个非人类且几乎没有人类社会常识的朋友。
在工厂被警方调查之后不久寒岩就找到了卡尔，并且跟他说明了情况，其中还包括了她的身份。
当然了，剧本之类的事情她也是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吓得卡尔差点把茶给喷了出来。
卡尔：这是可以说的吗？？
寒岩：为什么不可以？
大概就是以上这么个情况。
主要是也没人告诉她这些事情不能往外说，更何况在她眼里卡尔也不是外人。
而且当时寒时祂们也没拦着……但凡警告一句她都不一定会把话说得那么清楚。
“——”
看着“满载而归”的寒岩，卡尔默默地摇了摇头，脸上还带着十分明显的无奈的笑容。
“寒岩。”
“怎么了，卡尔？”
“我们加一下新的联系方式吧？这样也许会方便一些。”
他刚刚看到枫给寒岩注册的社交账号了，于是毫不犹豫地提出了这样的一个要求。
“好。”
寒岩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任由卡尔在上面操作了一番。
“噗嗤……”
“……？”
“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你这样好容易被骗啊，电视剧里不是经常有吗？在敌人的手机上动手脚，监视监听对方的行动和情报什么的。”
她的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然后又认真地看着卡尔。
“我不是卡尔的敌人。”
“嗯哼，我知道啊，所以我才会说你容易被别人骗……你不把对方当作敌人，对方也不一定把你当作同伴。”
“卡尔的意思是我不应该相信你吗？”
“这个……”
卡尔愣住了，大概是没想到寒岩会这么反问自己。
看着那么相信自己的寒岩，他咽了咽口水，顺带把自己想要说的话也一并咽了下去。
“你会骗我吗？”
“……！”
寒岩转过身，向前跨出一步直接把脸怼到卡尔面前，眼睛里的两个黑色十字都紧紧地盯着卡尔的眼睛。
她甚至直接用的“你”……虽然说好像都差不多，但是语气明显比之前冷了下去。
槿笙离开了，wei也走了，枭也已经和她单方面决裂了……除了匿杺之外，她熟悉的人好像就只剩下卡尔一个能够站在她身边的了。
“……”
“……”
卡尔还在绞尽脑汁地思考着应该怎么跟寒岩解释，结果下一秒寒岩直接向后一步和他拉开了距离。
“……”
“……？寒岩，你……怎么了？”
她的嘴角向上翘起了些，语气中夹带着一丝愉快的感觉。
“卡尔觉得我刚刚质问的语气怎么样？我跟着你推荐的电视剧学了很久才掌握了这种感觉。”
“……咦？是电视剧的台词吗？”
“嗯，因为卡尔刚刚一直在提起关于电视剧的事情，我就稍微试了一下……感觉怎么样？”
他愣住了，仔细回想着刚刚对方的神情……那分明就是认真的，根本看不出来是“即兴表演”。
“嗯……挺好的。”
但是为了不让气氛继续尴尬下去，卡尔也只能先这么说了。
“我也这么觉得。”
这么说着，寒岩转过了身——她的嘴角瞬间放了下去，眼里的笑意和期待也消失不见了，只剩下那个正在不断加深并放大的黑色十字纹路。
按照剧本表演很累吧？
可这还只是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