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
“你什么你,这么些年装疯卖傻,其中苦楚只有你自己知道,难道这些都要白费吗?你就该活着,好好活着,亲眼看着害死爹爹的人一步步...走进地狱”
轩辕倾墨端起酒碗,嘴角微微勾起,眼底隐隐有红光掠过,慵懒的嗓音带着狂风骤雨般的杀意。
元芪站在一旁,呼吸一滞。
在小姐身上,他看到了主子的影子。
不,她比主子要强上千倍万倍,这才是真正有血有肉的隐世之人。
主子一心只有百姓,为了那些还在受苦的人,哪怕是圈套,他依旧坚定不移的选择遵守誓言。
他不懂,或许一辈子都不懂。
“小姐,属下知错”
正当他下跪时,一只手握住了他的胳膊。
“从今往后,不必跪我,你遭遇的一切,归根究底都因我轩辕家,既然我知晓此事,便不会亏待与你”
元芪双目含泪,重重点头,“多谢小姐”
轩辕倾墨缓缓起身,眼眸中流淌着捉摸不透的情绪。
“依照孟建弛生性多疑,嗜杀成性的性子,待我将你治好的那一刻,便是我身死魂消之时”
所有人眼中,孟建弛对她真可谓是照顾有加。
实际上,只是利用罢了。
一旦元芪的“病”治好,孰轻孰重,不难选择,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那贼人狡猾的很,小姐可有对策?”
小姐既然能说出来,想必早已做好准备,他只需配合。
轩辕倾墨嘴角微勾,眼尾上翘,俨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待我突破大乘期,洢水宗便是我掌中之物,他的命,我要定了”
“小姐现在的实力在化神中期,最快的话,起码需要十年,在这之前,小姐务必保全自己性命,谨言慎行”
“十年?不,半年时间绰绰有余”
“什么?”元芪瞪大了眼,满是不可置信,“小姐,你...”
修炼又不像喝水一样简单,半年的时间,跨越两大境界,怎么可能?
轩辕倾墨轻笑一声,“一年的时间,我从练气期突破至洞虚期,你现在看到的,只不过是故意透露出的幌子,而我真正的实力是在洞虚中期”
元芪更是目瞪口呆,一年的时间达到洞虚中期,说出去谁会信?
天才,小姐是万中无一的天才,千万年来的第一天才。
抱拳行礼,心悦诚服。
“小姐但有所命,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万死不辞”
轩辕倾墨微微摆手,“往后我每七天过来一次,在你病好之前,孟建弛可不会让我闲着”
“属下明白”
......
三个时辰的“治疗”过得很快,孟建弛掐准时间来到水牢。
定睛一看,元芪还在撕咬铁栏,但情绪却比之前稳定得多,足以可见治疗是有效果的。
轩辕倾墨站在架子旁清点药草,眉头微微蹙起,时不时叹息几声。
“怎么了?”
突兀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看清来人,连忙抱拳示意,“宗主见怪,弟子失礼了”
孟建弛面上露出一抹笑意,淡淡道:“无碍,刚才见你唉声叹气,出什么事了?”
“回宗主,他的疯病比弟子想象中的还要严重,还需辅以药膳,只一天药草便用去了大半,这...”
“只要你治好他,药草管够,一会儿列个单子给本宗主”
“是,弟子遵命”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水牢。
就在这时,嗡鸣声传来,孟建弛朝着身旁扫了一眼,“倾墨,你先回去吧!记得将药草列成单子呈上来”
轩辕倾墨离开后,从怀中拿出传音螺。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听完之后,面上的笑意瞬间凝固,阴沉的可怕。
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一抹思虑涌上心头。
或许,是时候了。
前脚回到院落,宁长老后脚跟了上来。
借口下棋,两人对坐在院中的石桌旁。
只不过,眼神一直在她身上来回扫射,就连下棋更是三心二意。
“宁长老,您今天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轩辕倾墨放下一枚白子,疑惑出声。
宁长老冷不丁瞪了她一眼,嘴边胡子一翘一翘的。
“你还好意思说,没良心的丫头,说吧!宗主带你去水牢做什么,是不是你瞒着老夫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错?”
噗嗤——
一口热茶差点喷出来,赶忙用手捂嘴,故作委屈。
“宁长老,我这么乖巧的弟子怎么会犯错?还十恶不赦?您可别吓唬弟子”
宁长老白了她一眼,“胡说,若不是你犯错,宗主会带你去水牢?”
宗内人数不多,随随便便吹一口气,整个宗门都知道。
水牢关押着十恶不赦的罪人,就连风执事都没资格过问,是宗门禁地。
除去那些罪人,只有宗主可以进去。
上次宗主带着她去水牢也有不少弟子知晓,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就出来了。
这次宗主将她丢在水牢三个多时辰,差点没给他吓死,宗主的脾气一向不好,他甚至都准备好将人抬去于丹师那儿。
还好,没出什么事。
“宁长老,弟子冤枉啊!真的没犯错”,轩辕倾墨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嘟囔道:“至于去那儿做什么,弟子无可奉告”
宁长老仔细观察她脸上的表情,一丝一毫也不错过。
莫不是想错了?这丫头不像是在说谎。
“当真?”
“当真,真真的,弟子怎敢欺瞒您?”
宁长老长舒一口气,无奈的摇摇头,“你这丫头,锋芒太盛,多少也该收敛一点,免得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宗门风气太差,收受贿赂以及其他事已成常态,突然出现一股清风,谁都不乐意。
唉~当浑浊成为常态时,清白便是一种罪过。
自己老了,争不动,也劝不动...
轩辕倾墨双手支在下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
“长老放心,我命硬”
她能看得出来,这老头是真的关心她,或许有师徒情分在吧!
“行了行了,你这张嘴还是这般,什么都敢说,命硬,我看是你脖子硬”,宁长老没好气的剜了她一眼,捏起一枚黑子放在棋盘上,“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