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霖言也想问这句话，他现在心头混乱，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并且——他压根不敢抬头去看清玉的脸，生怕看到后者厌恶的表情。
只是沉着脸低头不语，实则心里已经满是懊悔与愤怒。
他下意识觉得这是白桃的计谋，可是眼看白桃似乎也中了药，这个怀疑便被打消了。
就在这时，清玉整理一下衣服，缓缓走进房间，她身姿高傲，目光冷漠地扫过陆霖言和白桃，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我早已知晓你们恩爱，可没想到是我浅薄了。”清玉淡淡的说道，又补了一句，“所以这次，我妥协了，陆霖言，离婚协议书我会尽快送过来，你若还有良心，就赶紧签好。”
每个字都像一把锤子锤在陆霖言的心口，痛得他面目狰狞，偏偏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清玉的背影。
主角表态走了，留下一脸呆滞的众人也不好多待，基本上没一会儿便三三两两的散开了。
但不出一个晚上，关于陆霖言有多过分出轨的言论便已经在圈子里满天飞。
大家心里对清玉那般的美人念念不忘，怜惜不已，对陆霖言就越发鄙视。
甚至有的人直接取消了与陆氏的基本合作。
这些事情，清玉一概不知，她现在在陆家别墅清点一下她的珠宝。
离婚这件事，是清玉早就想好的，只是一直没有一个契机，或者说……
咳，清玉有些舍不得陆家的荣华富贵。
但是吧，陆霖言出轨这个事情，从前他不回来，清玉可以当这个老公人不在，每个月手里有钱，美滋滋。
但是他偏偏要来恶心清玉，时不时蹦出来，犹豫不决表现得像个痴情人。
这就让清玉忍受不了了。
好在她之前存了不少钱，又威逼利诱系统给她炒股，现在账户里的钱足够她潇洒了。
“你，你是不是要走了？”怯生生的询问在清玉身后响起，清玉收拾珠宝的手顿了顿，转过身，便见陆泽明睁着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她。
清玉眼尾挑了挑，“别装可爱，你个小萝卜头懂什么？不是不喜欢我吗？”
“没有……”陆泽明声音细如蚊虫，很快眼泪便嘀嗒嘀嗒的落，瞧着极为可怜。
他听见了外面的传言，都以为他只是个小孩子，可是他已经问过了，管家爷爷说清玉可能待不了多久了。
他不想清玉走！
“你别走好不好？我把我的钱都给你……”
清玉眼神亮了亮，又矜持地咳了咳，忽然她想起来有一点不对，有些疑惑道：“你怎么不喊我婶婶了？这么讨厌我？”
陆泽明赶紧摇头，小脸上满是倔强，“我，我知道叔叔有其他婶婶了，他，他坏……”
哦豁？小屁孩这么早熟？
清玉心头有了个想法，她蹲下身子，突然温柔地摸了摸陆泽明的头，诱哄道：“你不想我走吗？那你把你的零花钱给我，我可以留下来哦。”
系统：“……你有点无耻，小孩子你也骗？”
清玉冷哼一声，“他可不是普通的小孩子，原剧情里原主被欺负得多惨？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说罢不再理会系统，转而看向陆泽明。
听到这话，陆泽明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喜，不过他还是有些怀疑，“真的吗？”
清玉点点头，笑得真诚无比，“当然是真的啦，我最喜欢泽明了。”
陆泽明开心地笑了起来，抱住了清玉，“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一眨眼，他的眼泪猛得落下，落入嘴里，苦涩得不行。
都怪他之前捉弄人……
不过好在，姐姐还愿意哄他……
陆泽明压下心里的难受，努力扬起笑脸，希望能获得面前人更多的温柔，“那姐姐——你陪我玩好不好？”
清玉微笑：“这是另外的价钱呢。”
陆泽明：“……”虽然是事实，可他还是好伤心。
一大一小一番拉扯，最后陆泽明心甘情愿的拿出了他所有的零花钱，才能换得在清玉身边玩闹。
小家伙还算乖巧，也没有闹事，清玉心满意足地继续收拾东西。
然而到了傍晚，清玉意料之中的人来了。
陆爷爷带着陆霖言在楼下，前者的怒骂声响彻整个别墅，一时间清玉都不由得感慨：豪门的老人果然中气十足，身体也是杠杠的。
不过陆爷爷到底对原主还算不错，清玉还有其他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便施施然下了楼。
楼下，陆爷爷对着面前跪着的孙子，一脸恨铁不成钢。
“你从前在外面有那个女人，我管不到你，可是你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陆霖言！你还要不要脸？你是不是想把这个家逼散了你才高兴？！”
“清玉到底哪里不好？你这么对她，我都对不起人家的父母！”
陆爷爷一口气说了一堆，气得脸红脖子粗，旁边的保姆连忙上前安抚，又是喂药又是喝水，这才让陆爷爷的情绪缓和了一点。
可他依旧怒目而视。
陆霖言满脸疲惫，眼神里尽是痛苦与麻木，他张了张嘴，往日总是会意气风发反驳陆爷爷的他，此刻词穷了。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逃避他做的一切。
事实上不管说什么，一切都是定局，他已经伤害了清玉。
“爷爷。”清玉从楼上下来，依旧笑容满面地喊了一声陆爷爷，后者见其脸上没有难过，心里又是愧疚又是疑惑。
“清玉，爷爷对不起你……”
清玉不在意地笑笑，“没什么对不起的，当初是我一意孤行，现在一切结果我都接受。”
说着清玉顿了顿，拿出了早就备好的离婚协议书，放在桌上，看向陆霖言，“陆霖言，正好现在爷爷也在，我们签字吧，好聚好散。”
大厅内一片安静，陆爷爷叹了口气，摇摇头，满是愧疚地望向清玉，“是爷爷对不住你，早知道他是这个德行，我说什么也不会同意你们结婚。”
清玉垂下眼眸，没有反驳这个话。
其实仔细看当初原主与陆霖言见面，何尝不是陆爷爷的打算？可惜老人家高估了陆霖言的品性，低估了他对白桃的感情。
“签字吧。”
三个字轻飘飘地落入陆霖言的耳中，却十分刺耳，他脸色苍白，眸色越发深沉，仿佛一头即将发狂的野兽，令人害怕。
“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