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神奇的感觉。
顾心好像全身被一道薄膜紧紧包裹着,身体好像在虚无与现实之间快速的穿梭着,周围的光线都被扭曲着。
这就是传送阵开辟的空间通道吗?
这就是连元婴期都没法实际掌控的空间之力。
而自家的开宗祖师却能布下如此的稳固的传送阵法,祖师爷的修为到底到了什么地步!?
这数万里的传送距离,又会到达何方呢?
就在顾心思索之间,顾心怀中揣着的那一只崭新的储物袋,放出了一股顾心神识无法察觉的震动,一震,空间通道便出现了裂缝,再一震,空间通道就破碎开来。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顾心对此丝毫没有反应便被吸了出去。
痛!
极度的痛!
这是顾心在虚无黑暗中最直接的感受,虚无黑暗中罡风横行,各种危机四伏。
顾心在宗门的文献之中看到过,若是不幸掉入了空间裂缝之中,运气好会从不知几万里之外掉落出来,运气差一些,流落在失落的界面也是很有可能,运气再差一些,瞬间被空间裂缝的虚无撕碎,直接身死道消也不是没有这样的记载!
怎么会这样,宗门的传送阵法不是坚固无比吗?怎么会出这样的纰漏,空间裂缝常人一辈子都难以碰上,而自己就这么一次长途传送就碰上啦!?难道真的是自己命有此劫!?
此时已经顾不得许多,身上的血蚕金甲被全力催动,那红中带金的胶装内甲瞬间从皮肤的细纹之中冒了出来,在顾心的法力催动之下瞬间将全身遮掩了个严实。
但是这极品防御法器在空间裂缝之中就像纸糊一般,呼吸之间便被裂缝之中的罡风割出了无数的口子,顿时顾心的身上便是鲜血淋淋。
“《枯荣真经》给我动起来啊!”顾心一声痛苦的嘶吼,全力催动着体内的元气生死转换——生机内敛则死气纵横。
只见顾心的身躯快速的老化而去,浑身上下皱纹密布,只有这样才能将自身的防御力催发到了极致。
又是一阵罡风围着顾心的身躯绕了一圈,顿时顾心的身躯在这虚无的空间中快速的转着圈圈,在这混乱之中,顾心竭力的运转《枯荣真经》催动死气抵挡着虚无。
只是几个呼吸之间,他肉身就已经伤口无数,衰老无比,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原本还想打开储物袋召出青蛟鞭,化作蛇盘护住肉身,现在也成了奢望。
就在这与空间裂缝的强大压力的对抗中,顾心身上催发的死气融入了自己身躯中的每一寸血肉,肉身至此僵硬无比。
空间还在对着顾心挤压不断,此时的顾心已经没有丝毫的法力进行对抗了,只是在这虚无之间无意识的漂流着,漂流着。
在这漂流之中顾心逐渐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深深的黑暗。
也不知道在这黑暗的空间之中漂流了多久,这黑暗之中终于是出现了一点亮光。顾心的身躯在这虚无的挤压之下,朝着光点的方向而去,最终向外掉落。
……
哗啦啦,哗啦啦,一条宽两丈有余的小河从林间冒出,弯弯曲曲向着山下的村庄而去。
在这小小河即将到达村庄的时候,又开了一个玩笑一般打了一旋往左侧而去,流向了远处的田野。
而就在这打旋的地方村里人沿着河岸修了一个长长的堤台,开出一条岔道引来河水,蓄了一个池子。平常时候村里的妇女们就在这里浣衣淘米。
这一天,宁家村的妇女们犹如往常一般各自挎着一个脸盆,带上衣物相约来到这河沟浣洗。
其中一位妇女身形匀称,看着身姿年岁好像不大,但是脸上包着一块粗布面巾,也端着个木盆慢慢的跟在队伍的后面。
众人就在说说笑笑之间不多时就来到了村里开辟的堤台边上,各自寻了个位置便开始浣洗起来,这头戴着粗布面巾的妇人因为坠在队伍后面,等到她来的时候,河堤上的位置已经不多了。
没有办法她只能端着盆子往上游走去。
还没等她穿过人群找到位置呢,这堆农妇中间有个眼尖的小媳妇站了起来,伸手指向河水的上游,对着一旁的大妈开口道:“宁嫂,看那是什么呀!”
众女连忙看向小媳妇伸手的方位,只见上游的河水中有着一团破碎的衣服向着下游随波而来,很快就来到了近前。
有个眼尖的小姑娘从河堤下面的田里递过来了一根赶鸭子的长长竹子:“宁嫂,给,用这个。”
此时那团破碎的衣物到了河堤这个蓄水处,速度已经变缓,在这弧形的水面上打着旋儿。
那位称作宁嫂的大妈一把接过长竹子,往着水面上去够,宁嫂后面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们尽数靠了过来拉着宁嫂的衣服不让她掉下水去。
那团破碎的衣物就在这宁嫂有一搭没一搭的钩扯之下逐渐向着河堤靠拢。
终于在这宁嫂不知道钩扯了多少下之后,这团破碎的衣物才被拉到了河堤边上,众人立刻蹲下身子去,揭开一条条漂浮的破碎布条,慢慢的漏出了压在下面的散乱头发!
“啊!!!!”
“呀!!!!”
“死人啊!!!”
众多大姑娘小媳妇高声大叫起来,更有倒霉的被慌张的大妈们一惊一乍之下挤到了身后的蓄水池中,手脚乱铺之下连喝了几大口水才被人给拉了上来。
其余人都慌慌张张的退回了岸上,只剩下这具“尸体”静静的黏在河堤上,随着水流上下起伏着。
过了好一会,才有一姑娘反应过来,对着那宁嫂说道:“宁嫂,这可怎么办啊,有个死人!”
那宁嫂年岁稍大也算是见过些世面,已经逐渐的将心境平复了下来,开口说道:“还是先将他拖上来吧,回去找男人来搬到山里去埋了吧。”
“若是一直泡在水里,烂透了的话,这河不就毁了吗?我们宁家村还指着这条河过日子呢。”
随后就用目光扫向众人。
“我不敢去。”一小姑娘连连摇头,双手紧紧的抓着自己胸口的衣服,显得害怕极了。
宁嫂看向另一侧,只见那一侧的数人也是连连摇头,不敢有别的动作。
这时队伍的后方传出一道声音:“宁嫂,我陪你去吧。”
众人听着这道声音都向后看去,宁嫂开口道:“哟,是疤嫂啊,行!我们两个把他搬上来。”
刚刚说话的正是头戴粗布面巾的洗衣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