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春花急道:“诶呀,你又挤咱儿子!”
段虎不以为意:“挤就挤呗,我又没挤长乐,长安这小犊子都结实成啥样了?还怕老子挤一下了?”
季春花继续推他:“那也得瞅瞅你这老子壮成啥样了啊,虎、虎毒还不食子呢!”
段虎嘿呦一声,趁机啃她脸蛋,“这话是这么用的?瞎用。”
季春花看硬的不行,立马来软的,顶着水汪汪圆溜溜儿的眼满怀恳切的瞅他:“虎子... ...咱等回屋再腻乎呗?”
“一会儿妈就过来了,再过会儿沈大哥跟守财他们也得来呐。”
“回头又叫人瞧笑话。”
“咋就叫笑话了?”段虎现在想得可明白了,眉一挑臭拽道:“咱俩这叫幸福、幸福懂不?”
“这有啥害怕人瞅的?幸福就得叫别人都瞅见!”
季春花觉得这就叫不讲道理,他们过得幸福谁都知道,做啥还非得通着人又亲又搂的嘛!
这哪里叫“幸福”,这分明就叫... ...叫,合法耍流氓。
她试图转移话题,“你刚才跟老沈搁灶房说啥呢?”
“你俩好像搁那待了挺长时间呢,是不是工地上有啥事儿了?”
“要是有重要的事你就去,知道不?我现在也快出月子了,家还有妈,长安长乐也不乐意闹,你也该去忙活忙活外头的事儿了。”
季春花本是随口打岔,没想段虎却神色一滞道:“... ...是有点事儿,我是寻思想跟你说一声呢。”
季春花瞅他笑意渐收,想想问:“是咱爸的事儿?”
她把段长乐撂到炕里头,又挪回来,“我前两天还想呢,等我出了月子,咱可得抓紧接着找爸了。”
“是老冯那边给你来信了嘛?”
“不是。”段虎搓搓脑瓜,“不是爸的事儿。”
“...啊?”季春花心道不是爸的事儿你咋还瞅着挺正经。
段虎直言:“是屁琴那臭傻逼,老沈说搁县城瞅见她了,在一辆车上。”
“是去找严老板的时候瞅见的。”
季春花蹙了蹙眉,“严老板不是投资要盖大楼那个吗?就你说以后要干商场那个楼,中间还因为他们一起投钱的人不干了,搁置段时间来着?”
段虎点点头,“你知道季琴坐那辆车是啥人的?”
“是个外地来的大款,岁数不小了。我们手里的这块地、这楼,往后得发展的嘎嘎牛逼,那片地方得成个市中心。”
“现在好多人都闻着味儿过来的,这人就是其中一个。老沈说他胃口挺大,想把这摊全接过去。”
“他应该就是想先从严老板这占股最多的人下手,你想,只要严老板这边一攻下,剩下那些跟他相识的、信着他的人指定也都得打退堂鼓... ...”
季春花逐渐开始出神,视线定在半空中,像是在瞅啥、又像是啥都没瞅。
她不自觉地咬起嘴,被段虎眼疾手快的拦下—
“又啃嘴又啃嘴,看这意思是真养好了呗,有劲没处使了?”
他把长安也放炕里头,折回来就亲她。
“没处使往老子身上使,往你爷们儿身上使,别跟自己过不去。”
季春花恍然回神,边偏脑瓜边勉强挤笑:“我这不是听见她讨厌的慌嘛,你快接着往后说,我不咬了还不成?”
段虎嗤道:“那我还说个鸡毛,她都把我媳妇儿招烦心了,不说了。”
季春花有点急:“你说吧,说吧。”
“就、就当是咱俩唠闲嗑呗?”
她心头突突跳,控制不住的暗暗揣测,没准季琴是没法得到段虎就气急败坏了,听这意思,她好像是想拦着段虎干这买卖。
季春花上辈子死的早,在她死后到底都发生了啥她指定没法知道。
她只能从重生后季琴的某些言行举止,推测出段虎上辈子到了后来,大抵成了个老有钱还老厉害的人。
至于季琴,她虽然跟那个富商走了,但最后的下场和结局指定是不好。
不然的话,她这辈子为啥不直接去找那个富商呢?
虎子之所以想办成这件事,根本就不是为了赚大钱,
他是想出名,但他出名是为了找爸。
明明答应不咬嘴了,她又开始忍不住抠手,再次盯在某个点看,看得还贼使劲。
她无所谓段虎赚多少钱,只要家里能度日就成,可她害怕这件事被季琴搅烂了,他们会找不到爸。
季春花胸口越来越憋得慌,满腹的郁闷忧愁都没法说。
她好想老天爷告诉她,上辈子虎子到底是啥时候找着爸的,是不是只有出名了,这件事做成了才能找到爸... ...
“虎子!快出来!”
段虎正不作声的瞅着季春花呢,就听孙巧云叫他。
“守财他们来啦,拎了好些东西你快出来接一把!”
“知道了,这就来。”段虎起身答应,随后捏捏季春花脸蛋,耷拉着眼皮道:“媳妇儿,你是不是怕那臭傻逼坏我事儿?”
“没事儿嗷,把心搁肚子里,你爷们儿可是被你相中的,老牛逼的人,就算这回黄汤子了,我也还能想别的辙。”
后头的话被有些艰难的噎在嗓子里。
他想说反正上辈子都那么有名了也还是没找着爸,没准儿找不找得着爸跟买卖干多大、有多出名根本就没啥关系呢。
谁知道老天爷是咋定的呢?
段虎如今实在信服人算不如天算的这个道理了。
他最后摸摸季春花柔软的发顶,就转身出去帮忙了,步伐宛如在梦中、同样是在这个屋子转身时那样沉稳和坚定。
因为他们问心无愧,他们堂堂正正,
无论是他自个儿,还是他们段家,亦或是他的媳妇儿,他的花花儿,都搁上辈子积了老多老多的福德,而这些福德,也绝对不是白费的。
老天爷已经在还给他们、补偿给他们了,
如今,他也愿意相信,上辈子几乎将所有的苦全都吃尽的他们,这辈子一定都只剩下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