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拿到奉凌给的五十万的彩礼的时候,因为钱在卡里,我爸妈也不让我碰。
虽然是确实有那么一笔钱,但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现在,真的有七十万了。
确实有些忍不住激动起来,连说话的声音都带了颤。
“这样算,是不是张集村比我们村有钱啊?竟然一次能拿出这么多钱。”
是很多家人凑在一起,不过七十万也不是什么小数目。
像是我们村基础建设是很好,但让缴费的时候拿不出钱来的,还是有好几户人家。
就像是之前那个住在拖拉机上的人,也是依靠每个月的补贴,才能苟活着。
人不去找事儿做,整天带着和他一样瘦骨嶙峋的几条狗,在村子里,田间,山林中,到处溜达。
村子里甚至不少人闲来无事看到他,都会忍不住小声猜测,这人拿了补贴的钱也不好好买米、买吃的,就用来买酒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被饿死。
村委会自然也有一部分钱,有小温泉景区在旁边,每年都能分红,但也只是部分地方的人能分红到。
村委会能拿到一部分,用来做备用金,建设上的耗费。
这也是我们村子基建做得好的原因之一。
但同样的情况,如果眼疮是在我们村子里发生的,只怕是很多人一时间都拿不出来一家人的四五万块。
我甚至已经开始思考是不是要将钱拿出去一部分,捐给村子里。
可张阿婆断了我这个念想。
“你用的几个药材,都是百年,乃至几百年的,这世上能找到同样年限的药材可以说是基本上没有,或者极少,光是药材就在某种可能上不能再现,更别说眼疮感染人的案例基本没有,而治愈的案例更是极少。”
“治愈是运气好,让我们发现了能用火,但药丸就是难得一遇的奇迹,你自然不用觉得行师路上生长的药材,你采了是你运气好遇上了,行师路本身就不是自然的存在。”
“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若不是你研制了药丸,也不会给出第二个选择,这是让他们自己选出来的结果,并不是你强迫,你配的。”
“如果是给了村委会,只怕是会带来另外的灾祸,将这笔钱消耗掉。”
这话听着,我好像明白了一些。
就像是以前,班上有同学说自己捡了五百块钱,但是没交到教务处让人来认领,自己留着。
周末的时候,他请了两个同学一起去吃东西唱歌。
结果当天回来就闹肚子,三个人一样的状况,然后去医务室挂水,挂好了之后,第二天又一起感冒了,继续去挂水,然后开了一大堆药才好。
最后有人嘴闲不住,让他算算肚子疼之后都爱感冒痊愈,三人的开销总和,结果算出来是正好五百块。
吓得他冷汗直冒。
后来全班都知道了,说是捡到的钱,必须在第一时间花出去,要么就递交给教务处,让人家找失主,反正不能在身上留着超过一晚上。
不然就是横财,横财带来横祸,拿多少钱就得吐多少出去。
因为那钱本来不是你的,你非要留下,就会以另外一种消失。
张阿婆的意思大概就是这样。
钱我拿的没问题,但要是想着拿一部分给村委会,让他们用来做其他事情,哪怕是好意,但也会因为名头不顺,而招致横祸。
这肯定不是我的本意。
我也认真想了一下,确定这样行事是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
说到底,以前印象中,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赚钱是件很艰难的事情。
包括张阿婆我一路看着,也是一年忙碌从年头到年尾,一直赚钱,但是也是有多有少。
导致我对这一行的印象,也就只是不愁吃喝,但绝对富裕不起来。
可这一次,却是彻底打破了我的古板认知。
确定将这个事情讲清楚之后,我又将十万块转给了张阿婆。
“那这个就算是古铜镜找回来的报酬!还有归还古铜镜的帮忙费用!”
张阿婆无奈地看着我,“傻丫头,我用不了这么多钱,再说了,这些年我存款挺多,哪能轮得到你给我钱啊!”
“但是这是我第一次挣钱!我……想也分你一份,张阿婆谢谢你从小就那么照顾我,这么多年,要是没你我也不可能健康成长到现在。”
我心情复杂地劝说着,我爸妈见状也加入进来。
“是啊,张阿婆,你就收下吧,这孩子的一份心意。”
“收下吧,难得孩子挣钱了,也不知道下次再挣钱是什么时候,有一笔就收一笔。”
这说的都是真话。
也不见得这样的事情,会经常发生,这辈子能遇上一次,处理上一次都已经让我焦头烂额了,更别说再来一次。
估计被人撕扯吃掉都有可能。
张阿婆在我们三人的言语攻势之下,无奈叹气将钱收下。
“这钱就当是存在我这里的,以后要拿回去随时说一声就行。”
拿回来肯定不会的,不过我还是笑眯眯地点头了。
转账被收下的瞬间,总有种自己的成长被见证的感觉。
之后我又给我爸妈各转了十万,自己剩下四十万,算是为未来毫无计划的尝试保障。
我爸妈也没推脱,将钱收下了。
而张阿婆为了节省麻烦,是将我的七十万全换成了网银,她自己收的钱则是现金。
这也就意味着之后还需要找时间去镇上银行把钱存好,当然,要是去镇上的行师路很快那就另当别论,没住只是顺带的事情。
之后,我们又闲聊了一会儿,张阿婆就回去了。
我爸妈欣慰的看着我,比起之前的担忧,此时终于是对我满眼的放心。
我笑眯眯的跟他们又聊了几句,这才回到房间,但镜子里,我的表情却是麻木的。
小白已经和眷属交接完了,现在是晚上八点多,我听着小白从心声中传来的信息,直觉的眸色一分分冷下去。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此时的心情。
就像是从云端突然掉落下来,头前面正好有一坨新鲜的狗屎,臭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