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自己的眼睛里一片迷离的神色。
睡衣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去,露出一片片带着吻痕的皮肤,她喘得厉害,靠在陈向东身上,近到能清晰得听见他的心跳声。
江贺宁被这样的自己吓了一跳,她想站起来,但是陈向东依旧不许,他的大掌落在她裸露的肌肤上,所过之处汗毛齐刷刷地竖起来。
她想哭,声音里也带着点呜咽。
但是这种细细的哭声在男人听来犹如一剂兴奋剂,他的呼吸愈加粗重,似乎在慢慢盘算着怎么把眼前的女孩拆吃入腹。
“别哭,阿宁,别哭了。”嘴上出声哄着,但是手仍然没有一丝一毫放开的意思。
心里想的是——哭得再大声一点好不好。
陈向东兴奋到浑身发抖,他品尝着女孩香甜的唇,渡给她一点点氧气,看她全身心依赖自己。
浴室里逐渐升温。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好整以暇地问,“阿宁,别搬走好不好,别丢下我一个人。”
江贺宁努力抬头,她在一片朦胧之间看见男人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一双大手在她的身上游走,势必要逼出她内心的渴望。
她脑海里像一片浆糊一样,只知道陈向东在她身上煽风点火,但是现在却又不把火熄灭。
偏偏男人还歪头看她,好像一定要从她这里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
她被哄着点点头。
陈向东终于满意地笑了,这笑容在她看来是释放恶魔的信号。
“阿宁,我是谁?”男人的动作又停下来,他蹭着女孩的鼻尖,温柔开口。
江贺宁早就已经停止了思考,她看着面前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张张嘴,但是发不出什么声音。
内心的空虚和痒一点点折磨着她,一旦开口就是无力的喘息。
陈向东也忍得青筋暴起,他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滴到浴室的地上,但是却仍然耐心等着女孩的回答。
“阿宁,我是谁?”
又问了一遍,江贺宁听清了,她还感受到那只手在她腰间轻轻拧了一下,她止不住喘息得更厉害,男人听见,宛如被打入一阵兴奋剂。
汗,全是汗。
衣服不知道落到了哪里,总之分不清身上是谁的汗,或者是浴室里的水雾落在他们身上了。
女孩迟迟不回答,男人很不满意。
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他迫使女孩睁眼,让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两人混乱地抱在一起,都喘得厉害。
“阿宁,我是谁?”第三遍了,陈向东很有耐心。
漫漫长夜,他所有的时间跟精力都可以放在江贺宁身上。
江贺宁微微阖上的眼睛费力睁开,她觉得头晕,但是也听到了男人一边舔咬她的耳朵,一边问这个重复的问题。
她的脑海里费力拼凑出一个名字,然后循着本能慢慢说出来。
“陈向东……”
她想哭,但是又不知道哭什么。总之身上难受,燃起了一把无名火,只等着一个好心的人帮她灭火。
男人终于满意了。
他攫住女孩的唇,重新夺走了她的呼吸跟注意力。镜子上的水雾凝结成一个小小的水滴,慢慢滑下来,砸到地板上。
啪嗒一声,一朵艳色的花开至荼蘼。
江贺宁觉得浑身酸痛,她一直在出汗,想掀开被窝出来去阳台上吹冷风,但是身后那人就是不许她动。
并且手和脚都缠在她的身上,还时不时亲一亲她的发顶。
她在心里哀叹:色欲使人心聋目盲。
男人的地底地笑了一下,轻声说,“阿宁,你要对我负责。”
十足十的无赖口吻。
江贺宁伸手去拧他的胳膊上的肉,但是什么都揪不到,只能掐着他手腕上的皮试图让他放开自己。
“你太重了,从我身上起开……”
男人不应,箍着她的手笑得餮足。
江贺宁叹了一口气,此刻已经快天亮了,所有夜里发生的事情一件件一桩桩摆到她的眼前,开始折磨她的意志。
她不就是说了一句搬回去嘛……
然后就记得陈向东生气了,他们一路从沙发到浴室再到床上。
浴缸里那缸水都已经凉透了,最后男人才舍得松开她,他也终于实现了自己的心愿:和阿宁一块洗澡。
江贺宁累得眼皮都睁不开了,任由他给自己清理着。
隐约间,她看见男人腰间的伤口已经结痂,知道他之前说自己还很疼是骗她的,但是她此刻确实没有精力跟他分辩,只是微微阖上眼睛,累极了的样子。
陈向东满意地笑笑,轻手轻脚把女孩抱上床,然后用被子给她裹紧。
又不小心看到她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眸色暗了暗,想不管不顾抱着她再胡闹一整夜,但是看着女孩恬静的睡颜跟绵长的呼吸,最终还是作罢。
江贺宁不知道睡了多久,总之她醒来的时候看见陈向东依旧灼灼盯着她,仿佛只要得到她的首肯,就能立马扑上来把她吃掉。
她下意识回避那道灼热的目光,重新闭上眼睛假寐。
这个人居然还好意思让她负责,江贺宁气结。
陈向东没有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醒了?饿不饿?还疼吗?”
最后三个字惹得女孩的脸红了又白。
江贺宁不知道陈向东怎么能如此脸不红心不跳地把这些话说出来,自然到好像是在说吃饭喝水一样的事情。
翻过身不想理他。
男人的的胸膛贴上来,房间里的温度好似又升高了,她想往床边退,但是男人的紧随其后,她已经退无可退。
眼见着女孩又要生气,男人的的笑意加深,长臂一捞把她捞回自己胸前。
“宝宝别生气,是不是还疼?”
“我给你去拿药好不好?”男人的的话里带着一点点揶揄的味道,他亲了亲女孩的脸颊,作势就要下床拿药。
江贺宁被他荒唐的行为吓得大惊失色,下意识就抱住了男人的胳膊,嘴里不自觉地说着,“别……别去。”
声音娇媚软甜,像一颗熟到过头汁水淋漓的桃子。
男人又被她勾得心痒,但是面上不显,装作很为难的样子,“但是宝宝不是疼吗?不上药怎么行呢?”
他又补充一句,“没关系,我会轻一点的。”
江贺宁被他这种无赖行径吓到,又怕他真的去拿药,而且这种地方怎么好让别人上药呢……她眼角噙着眼泪,贝齿又开始无意识咬住了下唇。
陈向东被她勾得额头上青筋一根两根三根跳起来,他的手不自觉在女孩身上游移,“宝宝想要什么,说出来好不好。”
撒旦在她的耳边低语。
江贺宁抓着他的小臂,微微摇了摇头,希望他能看懂自己的意思。
“宝宝是不是太疼所以说不出话来了?我还是帮你稍微抹点药吧。”说罢就要把那只覆在自己手上的藕臂给拿开。
江贺宁气急,也不管他是不是逗弄自己,伸手就揽住了男人的腰身,不许他离开,更希望他也不要再说话了。
这个人说出来的每个字,都让她脸红心跳……
“宝宝这样抱着我,是不是不希望我离开?”男人的不死心地继续问着,他就是要江贺宁直面自己的内心,直面那些隐晦而诚实的欲望。
“只要宝宝说出来,我都听你的好不好?”他继续诱哄着女孩开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是……”江贺宁的声音连自己都听不太清,她把头深深埋下去,希望陈向东能就此闭嘴。
“是什么,宝宝说出来我才能知道呀?”男人的在她耳畔沉沉笑着,俯身亲吻她的眼皮。
他的阿宁真是可爱得让人舍不得松开,恨不得时时刻刻跟她锁在一起才好。
江贺宁感受到那个湿热的吻落到自己的脸上,她不敢睁开眼睛,不知道是在怕看见陈向东,还是怕看见他眼睛里的自己。
或者两者皆有。
但是男人的还在等她的回答。
“别去……”她咬牙说出来。
“为什么呢?宝宝好像很难受啊。”男人蹙着眉,似乎是真的不理解。
江贺宁在心里骂了他千遍万遍,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她闭上眼睛自暴自弃地说,“不疼的……”
每个字说出来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陈向东笑得愈加明显,他反守为攻,将女孩锁在自己的臂弯里,低头去寻她的锁骨,细细密密啃咬着。
江贺宁看见窗户外已有了朦朦胧胧的亮,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但是这个夜晚好像还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