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金阙台,姜离眸色瞬间如霜雪般冷冽下来,低声吩咐道:“夏棠,你明日亲自替本宫走一趟东夷。”
夏棠听闻,眼底不禁浮现出一抹诧异,迟疑着问道:“东夷?”
姜离微微颔首,神色肃然,“王庭寻一叫牧兰渊之人,你将信交予他,而后,带回我所需之物。”
“属下谨遵殿下之命。”夏棠垂首应道。
远远的,姜离便瞧见一身铠甲的陆昭迎了上来。
“殿下。”他眉目含笑,那瞧着姜离的一双眼睛,仿若沉溺了整个春日的灼灼繁花,深情款款,他道:“殿下怎么在里面待了那般久,可是又被君上斥责了?”
“……”瞧着跟前的人,姜离有一瞬间的无语,稍作停顿,才缓缓回道:“没有。”
陆昭闻言,似是松了一口气,刚欲再说些什么,目光却忽然瞥见姜离衣领之下的一块红痕。
男人眉头微微一蹙,下意识地伸出手将姜离的衣衫拉开些许,那醒目又暧昧的红痕便毫无遮掩地浮现在了眼底。
瞬间,他眸中原本荡漾的春水仿若被寒冰冻住,缓缓凝固。
“殿下这是……怎么了?”
沈妄去了鹿城,归期不定。
而自己昨夜在金阙台值夜,并未回府。
姜离也没有要遮掩的意思,只是微微拢了拢衣服,轻描淡写地道:“越发放肆了。”
陆昭身躯一僵,后退一步,默默垂下头,低声道:“殿下昨夜召人侍寝了?是姬贵侍还是……鹤侧君?”
姜离红唇轻勾,声音端的是漫不经心,带着几分慵懒与不羁:“陆侧君对本宫的床笫之事便这般上心?”
陆昭紧抿着唇瓣,神色黯然,“是侍身僭越了。”
话落,他对着姜离恭敬地行了一礼,转身便朝着另外一侧快步走去。
瞧着他离去的略显落寞的背影,姜离眼中无半分情绪起伏,依旧温温淡淡的,仿若一泓不起波澜的幽潭。
夏棠轻咳一声,打破了这短暂的沉寂,“陆侧君看起来好似很失落。”
姜离闻言,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那笑声散漫又凉薄,宛如秋日萧瑟的风:“总该习惯的不是吗?”
夏棠赞同地点了点头,“殿下此言有理,殿下乃当朝太女,未来坐拥三宫六院,又怎可能只会守着一个男人?”
说着,夏棠话锋一转,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要属下说,殿下如今府中侧君还是少了些,需不需要属下为殿下张罗张罗?”
姜离侧目瞥她一眼,神色冷淡,“那倒不必,有的时候男人多了也未必是好事。”
“这四位侧君之中,殿下最喜欢谁啊?”夏棠眼底闪烁着八卦的光芒,许是今日姜离看着平易近人了许多,平日不敢说的话,今日夏棠一股脑地便说了出来。
姜离长睫轻轻颤动,沉吟片刻,方才缓缓开口:“都挺喜欢的。”
夏棠:“……”
她狐疑地瞥了一眼姜离,殿下说着喜欢,可眼底却不见半分情绪波动,分明就是可有可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