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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历史军事 > 暮雪寒衣 > 第284章 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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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中旬,日过正午,太阳有点毒辣,夫妻俩戴着斗笠,蹲坐在豆苗垄中,继续密谋弑父计划。

曾继财道:“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方法,爱妻可有更好的计谋?”

刘桂凤摇摇头:“愚妇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夫君,你也别干,杀人是要偿命的,我可不想失去你。”

“唉!你真是愚妇,父亲一脚滑进池塘,又不中毒,又没刀伤,仵作再厉害,也查不到我们头上吧?”

曾继财气急败坏,刘桂凤则笑着分辩:“夫君,是你要干这事,不是我们,吃官司时,可别搭上我。反正我是劝了你,听不听就由你了。”

“好呀!刚刚还说支持我,现在又撇得一干二净,你究竟有何居心?”曾继财越发气恼,站起身指着刘桂凤的鼻子狂吼。

“我没什么居心,刚才你听错了,我是说支持你再开一家豆腐坊。夫君,我告诉你,爹对我们不错,隔三差五有卖不完的豆腐吃,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嫌。”刘桂凤走到另一垄黄豆苗,拔了草,然后淋上一勺水。

曾继财压低声音,指着刘桂凤继续吼喝:“我的计划只有你知道,现在你也是同谋;要是东窗事发,坐牢可不止我一个。”

刘桂凤嘀咕道:“好好的一个家,非要弄得支离破碎吗?留下一对儿女你不心疼吗?”

“疼个屁,老子天天累死累活吃不饱,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干嘛不搏一把?只要我吃香喝辣,你跟孩子还不是一样跟着享福?”

金钱,已经让曾继财迷失心智,心心念念都是有了这笔巨款之后,可以小妾成群。只要有了这笔巨款,干嘛还要起早贪黑累死累活?天天翘起二郎腿享受小妾们捏肩捶背不舒服吗?

看似老实的刘桂凤却另有打算:杀人、毒人,都是愚蠢人干的事情。

高明人会审时度势,像曾裕文这种突然暴富的情况,只能……偷。

偷了,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第一,他不敢报官府;第二,就算他豁出去报官府,谁又相信一个豆腐佬会有那么多钱?

到时反咬一口:说公爹有精神病,成日里在做发财梦。衙差和村民们必都相信自己说的话,便什么罪证都抹平了。

夫妻俩各自有自己的小算盘,正所谓:夫妻本是同林鸟,有虫吃时各自抢。

两人在豆苗地里,继续无休无止拌嘴。拌到天色黑下来,两夫妻和好如初,挑起粪桶,扛着钉耙,若无其事双双回家。

晚饭时,刘桂凤花言巧语:说继财哥长大了,爹,喜事临门,你就让继财哥陪你喝几杯吧!

一番有理有据的劝说下,父子俩开开心心喝得酩酊大醉。

当夜三更,刘桂凤赤膊蹑手蹑脚走出睡房,拔开门闩,潜入公爹房内。

赤膊的原因,她有三个计划:一,顺利得手;二,色诱诓骗;三,反诬强暴。

结果,捣鼓半炷香时间,两斤多重的十万巨款刘桂凤顺利得手。接下来,刘桂凤将窗口揭开一条缝,房门重新轻手轻脚闩好,抱着巨款来到隔壁曾武家后院。

后院是曾武家的柴房,房梁上有个通风暗屉,将钱藏在这里猎狗都闻不到。

完事儿后,刘桂凤回到家中厅堂,猛喝了几口今晚剩余的烈酒,快速回房躺在曾继财身边继续睡觉。

今晚,包括曾晓燕都有喝酒,她刘桂凤不胜酒力,明天肯定是最迟醒来的一个人。

她以为天衣无缝的高明伎俩,却全被曾亮兴瞧在眼中。如今的曾亮兴,耳聪目明,身兼纵飞千米玄功,但有风动草动,皆难躲他的耳目。

孙冬梅、孙秋梅抚摸曾亮兴头顶时,他的耳边响起一道蚊语:小侄儿,记住,今天开始你姓孙;姑姑渡你玄功,暂时别告诉你娘,要保密;家中但有变故,只要不危及生命,你睁只眼闭只眼,不要理会,姑姑自有办法处理。

刘桂凤回房睡觉后,曾亮兴便也回了房睡觉,只是那赤膊画面,让十三岁的曾亮兴,心房跳得比做贼的刘桂凤还厉害。

次日辰时,家中人陆续醒来。曾继财想着打铁需趁热,夜长则梦多,于是便来到曾裕文房间敲门:“爹,你醒来没有?今天再捞两条鱼做菜吧!”

曾裕文已醒,但还没起床,躺在被窝里回话:“要吃便吃,现在还愁个啥?叫桂凤帮手不就得了,老子不干这事。”

“爹,桂凤喝醉了,现在还没醒呢!”曾继财站在门口没走,他就只想着‘逼’曾裕文去池塘。

老头子的房间从不让人进去,尿缸满了,也不让女儿和儿媳挑了去淋菜。出去卖豆腐,每次都是锁好门才外出,现在有了这笔巨款,曾裕文已经打定主意寸步不离家门,他人想进来,除非从他的身上踏过去。

“别嚷嚷,老子说不干就不干。叫你姐晓嬷的去,今天开始,大家好吃好喝;对了,让兴仔给我打几斤最好的酒回来。”

站在门口的曾继财还是没走,心里盘算:今天非得拉曾裕文去池塘边不可。

自己想出来的完美计划,万一被多嘴多舌的刘桂凤暴露出来,等待的结果就是满盘皆输。只要钱到手,再休了这个‘黄脸’婆,接下来的日子便高枕无忧了。

没听到曾继财回话,曾裕文也就没了睡意,掀开被子,哼着小曲儿,趿拉着木屐,去看望他心爱的小尿缸。

突然,房间内传来一声惨叫:

‘啊……’

跟着是沉闷的扑通声,曾裕文重重的跌倒在地。

他瞧见,他心爱的尿缸作倾斜状搁在坑沿边,敞开一条缝的窗门正映照在半缸浑光粼粼的尿液中。

头脑嗡嗡的曾裕文,慌忙爬起身,挪缸、下望,结果坑内只有往日卖豆腐积攒下来的八十余两,那还没有捂热的十万两包袱已经不翼而飞。

晴天霹雳般的巨变,惊得曾裕文想晕厥,但他却顽强的张开喉咙,又是嚎啕又是大骂:

杀千刀的啊,死贼古佬啊,天打雷劈的啊,绝种绝户的小偷啊……

我的钱啊,我的钱不见了……

听到曾裕文的嚎啕声,站在门口的曾继财,忙抬手擂了几下门:“爹,爹,发生什么事了?你开门啊,生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