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我无意中撞见了袁朗和智恩的事儿,智恩在我面前也不再掩饰了,光明正大地给袁朗打电话,出去约会,有时候甚至夜不归宿。就算回来也很晚,不是喝得烂醉就是扛着一堆奢侈品,这样的时间持续了将近半个月左右,我甚至有时候都怀疑,他们是不是真爱啊,也许是我太用自己的思维来限制智恩了?
“智恩,你俩?”
“很好啊,我俩很好啊,每天都约会,吃饭,看电影,买包包,去酒店......”智恩特别大声地回答着我的问题,但她的声音却是在颤抖的,浑身僵硬的动作无时无刻不在向我讲述这智恩的悲伤。
“智恩,你撒谎。”
“我没有,真没有,我说的是真的,他对我特别好,特别温柔,晚上我们都在酒店好多次,好多次......”智恩再也说不下去了,蹲在地上大声哭了起来,“我......我......找不到他了。”
“什么?怎么回事儿?你慢慢说,”我也蹲下,抱住智恩,把她一点点扶了起来,坐到沙发上,擦拭着她的眼泪,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这么伤心,上次与韩国男友分手的时候她都没有这样过,“那你天天那么晚回来,是干嘛去了?”
“我去舞厅找他,他不理我,赶我走。后来我又去你们宿舍找他,宿管阿姨不让我上去,说我不是你们学校的学生,我等了好几天,他回来就像不认识我一样,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智恩哭得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整句的话都说不完整了。
“走,智恩,我带你去找他,我倒要看看怎么就找不到了,”我拉起智恩就往外走,可智恩却使劲儿往后拽我,“还是不要去了吧,这样不好。”
“怎么不好了,智恩,走,我不能让你这么受气,”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当时虽然反对他们交往,也知道袁朗是个什么德行的家伙,但看智恩那么执着,我也就没在阻拦,但如今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打车,我俩直奔宿舍......
“依娜,这是谁啊,不是我们学校的可不能进,”宿管大妈拦住了我的去路。
“大妈,这是我的好朋友,来帮我搬一点东西,很快就走,”我顺手从兜里掏出一个纸票塞到了大妈手里,大妈瞬间变了脸,打开闸门就放我俩进去了。
“你可真有办法,”智恩一脸惊讶地看着我。
“我这不也是没有办法吗,都是跟他们学的,我以前哪儿干过这事儿啊,”边说边上楼,我心里却慌乱个不停,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袁朗呢?”刚走到六楼口,就看到了袁朗的那个马屁精严柳,这家伙不仅不慌,而且还用那色眯眯的眼睛瞄着我身后的智恩,“呦,这就是朗哥新找的那个韩国妞啊。”
“少废话,袁朗呢?”看到他们几个我就烦,伸手将智恩护在身后,“袁朗呢?问你没听见啊。”
“找朗哥干嘛?他估计还没起吧,毕竟昨晚折腾一夜,现在睡着了吧,怎么?带这韩国妞来干嘛?想加入啊,”严柳明显话里有话,“滚滚滚,真是够了。”
我没有再搭理严柳,拉着智恩朝着袁朗的房间走去,到门口,我没好气地直接上脚开始踢门,“袁朗,你给我出来,滚出来。”周末的中午,宿舍大部分人都在睡懒觉,被我这么一吼,大家也都睡眼惺惺地走了出来,“喊什么啊喊。”
“没你们事儿,”我继续踹着袁朗的房门,“我们回去吧,我有点害怕。”
“不行,不能放过他,你别管,”我一手拉过智恩,一边用力踢着门,大喊着“袁朗,滚出来,出来。”
“喊什么?大早上的,”袁朗顶着那个鸡窝头,打开了门,裹着睡衣,拖拉着拖鞋,脖子上还有着几处未消的吻痕,看到我站在他的门前,本没有睡醒的脸瞬间变得精神起来,“呦,你咋来了,稀客啊,想我了?”伸手就要摸我的脸,我反手直接打了上去,“想你个鬼,你为什么不理智恩,她找了你那么多次。”
“找我干什么,我们分手了,”袁朗一脸不在乎的样子,懒洋洋地靠在门边上,还伸出小手指扣了扣耳朵。
“分手了?你放屁......”可就当我的话才出口的时候,屋内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出来,“baby,谁啊,这么早,”一个红棕色长发的女孩,穿着抹胸,三角裤一扭一扭地走到了袁朗的身边,袁朗稍一伸手就将女孩搂进了怀里,“没谁,一个爱慕者,”袁朗轻蔑地看着女孩,而这个女孩好像毫无羞耻心一样,靠在袁朗的怀里开始撒娇,用嘴不停地蹭着袁朗的脖子。
“你到底要干嘛?林芊,是想一起来吗?”他突然抓起我的手,就往他身上拉,“去你的,少碰我,”我用力抽出了我的手,“你到底想怎么样?智恩呢?算什么?你现在在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你没看到吗?还要我给你讲吗?”袁朗哼地一声,转过头去,亲了一下怀中的女孩。
“别说了,我们走吧,”智恩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智恩,不能这么算了......”可当我转过头看向智恩的时候,我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智恩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地面,脸上也没有了血色,嘴唇发白,“智恩,你别吓我,你怎么了?”
“袁朗,你看看你,你把智恩折磨成什么样了,她是真心想和你在一起,你懂不懂,”我抱住智恩,疯了一样对着袁朗大吼起来,“和我在一起?那好啊,一起来玩儿,是不是啊智恩,又不是没玩儿过。”
“呦,朗哥,你说的就是她啊,果然和我们的姑娘不一样,”“我看看,我看看,长得不错啊,”“要不说人家那边开放呢?”楼里七嘴八舌的开始议论了起来,虽然智恩不懂汉语,但从那些人的表情和动作,语气能判断出,他们说的不是好话。
“你们闭嘴,闭嘴,袁朗你是畜生吗?就真的一点儿心都没有吗?”
“有啊,我那么喜欢你,你是第一个让我袁朗动心的女人,可你呢?总是拒绝我,那我只能找别人了,对不对啊,智恩,”袁朗歪过头看着已经傻掉的智恩,“你想都不要想,永远不可能,死都不可能。”
“baby,介不介意一起玩儿?”袁朗啪地一声拍了一下怀里女人的屁股。
“当然,可以。”
“来吧,智恩,她不介意,我想你也不会介意的,”袁朗伸手从屋内鞋架上拿起他的钱包,抽出一沓钱,在我们面前抖了又抖,走廊那些看热闹的家伙,吹着口哨开始起哄,我怒视着袁朗,长这么大就没有见过比他更无耻的人,就在大家吵嚷声中,袁朗手一挥将钱扬得到处都是,智恩再也忍不了了,哭着冲开人群跑了出去,“智恩,智恩,”我在后面无力地喊着,“如果你留下,我谁都不要,”袁朗居然还凑到我的耳边,小声嘟囔起来。
“袁朗,你.....”我再也忍不了了,直接上手使出全身的力气,一拳打在了袁朗的颧骨上,随后又在他的命根子上补了一脚,只听哎呀一声,袁朗蜷缩身体倒在地上,众人开始慌乱大叫着,而我早已跑远,去追回我的智恩,不能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了......袁朗的哀嚎声,在身后越来越远......
马路上,一排车堵在路中央,周围围满了路人,有人打着电话,有人高声喊着,我心里一惊,“不会是智恩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我拨开人群挤了进去,瞬间松了一口气......
“智恩,你没事吧?”智恩蹲在路中间,双手抱着肩膀,眼泪顺着脸颊不断地流。
“我救下了它,”智恩的声音有些颤抖,浑身不停地哆嗦,她缓缓张开手臂,一只小奶狗露出了头,在场的人也都松了一口气,但随后指责声还是从身后如潮水般袭来,有的说智恩不应该不顾危险,有的说智恩做的好,有的说小女孩太天真,各种声音直面打在我们的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耽误大家时间了,一场虚惊,下次我们注意,一定注意,大家散了吧,散了吧,”我起身向周围围观的人不停地道歉,解释着,人群渐渐散开,各自向不同方向走去。
“智恩,能站起来吗?能走吗?”
“不能,我脚崴了,疼,”智恩一手抱着小狗就是不撒手,一手捂着脚踝,“你等等我哈。”
我走到停在智恩面前的那辆车前,敲了敲车窗,大叔摇下玻璃,“什么事儿?”
“大叔,我朋友脚崴了,需要去医院,您能送我们过去吗?我是铁路大学的学生,我会付钱的,”说罢,我拿出学生证递给了大叔,大叔反复查看着,“好吧,算我今天倒霉,送你们一下吧。”
“谢谢大叔,谢谢大叔,”大叔没有理我,开门下车,直接把智恩从地上抱了起来,放到了车后座上,我也跟着上车,往医院的方向驶去。
“智恩,你记不记得,咱俩第一次见面就一起搭的私家车,”我变换着话题,转移着智恩的注意力,可智恩始终没有搭理我,只紧紧地抱着小狗。
“你们是留学生?”
“是的,我是中国来的,她是韩国人,谢谢您了真的,”我和大叔攀谈起来。
“俄语说的不错,来多久了?”
“快一年了,”我和大叔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不然这一路真的太尴尬了。
很快,医院到了,大叔停好车,走到门口推了一辆轮椅车给我们,“用这个吧,她脚不方便,”说着又把智恩从车里抱了出来,“用我帮你们吗?”
“不用了,谢谢您了,已经很麻烦了,”我从包里掏出钱准备递给大叔,却被他推了回来,“不用,我也没说要你们钱啊,”说着大叔弯下腰,看着智恩,“姑娘,没有什么想不开的,你带着小狗也不方便,交给我吧,我家有两只狗,可以一起养,你想它了可以来看他,或者带他出去玩儿,”说着大叔从上衣兜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了我,“这是我的地址,我不是坏人,请放心。”
“智恩,我觉得大叔说的没错,咱俩还要上课,还要回国,没有时间照顾狗狗,交给大叔,我们休息就过去好吗?”听了我的话,智恩的脸上开始有了一丝丝表情,抬头看着我,我伸手抱过小狗,交给了大叔,小狗居然好像知道这是它今后的主人一样,靠在了大叔的怀里,舔着小爪子,“智恩,给它起个名字吧。”
“露娜......”
“好,就叫露娜,大叔麻烦您了,”大叔抱着小狗上了车,离开了我们的视线,我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还能见到小狗狗,但目前智恩的事情,我必须先去解决。
推着轮椅,来到诊室,因为我们都是留学生,所以医疗方面是可以直接走保险的,“脚,没有什么问题,休息一个月就好了,但是她低血糖啊,很严重,还营养不良,最近是不是都没有好好休息吃饭啊,”医生的话正中要害,这些天智恩为了袁朗这个畜生,茶不思饭不想的,基本整夜整夜的失眠,“那怎么办?”
“先打点点滴,回去多吃点好的,补补,正好也要在家养脚,别到处跑了,这要是晕在外面可不是小事,知道吗?”医生严厉的声音句句戳到了我的心,就连这么简单的照顾,我都没有做到,不由自责起来。休息一个月?那我6月9号就不能回国了呀?所有闹心的事情,一瞬间全部涌了上来。
智恩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我站在窗前看着外面一点点暗下来的天,为什么事情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到底是谁错了?还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但不管怎么样,袁朗,我绝对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