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王汉云也没去理会老三,快要入冬了,家里一大堆的活要干。
家里又多了一个小娃子,整日整夜干不完的活。
小修远现在还没有满月,正是吃喝拉撒都要人的时候,有的时候沈巧英实在忙不过来,王汉云半夜还要起来帮一把。
好在,严弘文是个知冷知热的男人,半夜沈巧英起来喂孩子,他总会起来帮着倒点水,洗洗尿布。
十月中旬到了,地里应该种麦种了。
今年王汉云家里分了10亩的河套地,都是上好的黑土地,还紧挨着河沟,浇水也方便。
所以王汉云打算把河套地那边全部都种上小麦,又单独分出来二亩地种了一些荞麦。
其实按照平时生产队的习惯,土地都是三分的,一份种小麦,另外两份种些黑麦荞麦啥的,不为别的,村里的地要是全都种上小麦,怕是不够人们吃。
只好在冬天的粮食里搭配上这些黑麦和荞麦,再加上每一家的自留地里都会种些红薯土豆之类的,七七八八加起来也能将就到来年开春的时候。
往年王汉云的胃口吃黑麦吃的经常胃胀,这东西不好消化,总归是没有细粮养人。
反正今年的地也不少,地里收下来的粮食全部都归自己,不用往生产队里交,王汉云干脆就放弃了黑麦,稍微重了一点荞麦,打算来年磨成荞麦面,夏天的时候下面条吃,配上梨汁和酸汤,爽快的很。
“妈,咱家有了这头老黄牛,干活可省事多了!以后再也不用用人拉犁耙了!”
严宏文拿出一捆干草去为老黄牛,这头牛还是生产队分地的时候,王汉云叫沈巧英去跟村里要的。
村里鱼贱沟子的死人地没人要,前世村里就是送出去一头老黄牛,才把鱼贱沟子地分出去。
所以沈巧英去跟王建国要牛的时候,王建国连崩壳都没打就给她了。
最后鱼贱沟子的地换给了刘彩霞,王汉云闲着的时候去那边看了一下,那片地还荒着呢,看来一家子都没有心思去打理。
说的也是,那片地种什么都不好好长,谁家也不愿意要。
要不是刘彩霞太贪心,怎么会中了自己的计。
王汉云从口袋里拿出来一捧豆饼,撒进了老黄牛的草料里。
今天可要指望老黄牛在前面犁地呢,给牛多吃点豆子,待会儿犁地的时候有劲儿。
“妈,这牛也不知道是哪一年的,看着牙口岁数不像很大的样子。”是严弘文今天的话莫名其妙的有点多。
从上午母子两个来到了地里,他就一个劲儿的没话找话。
王汉云拍拍自己的手,从地头上站了起来。
“你要是有啥事就直说,别支支吾吾的跟我绕弯子!”
“我没啥事啊!”
这小子还不肯承认,别扭的说道。
王汉云瞪了他一眼:“你是大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你们几个一撅屁股,我就知道谁肚子里有屎。我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严弘文不好意思的抓抓头,老实道:“就是前几天勘探队的人跟我说,他们第2批队员要过来了。可能以后吃饭的人有100多人呢!”
“英子说咱家肯定做不过来这么多人的饭,她怕您累着,就想着找人帮帮忙。我这儿还没想到怎么跟您说呢!”
勘探队的队伍居然这么快就壮大起来了,似乎比前世快了不少。
也许是因为他们工作顺利吧,那就是说山里的矿已经找到了,接下来就会陆陆续续的入住大部队,进行开矿采矿。
村里的年轻人一大部分都会进入矿山里面跟着采矿,看来这小村子慢慢的就要富裕起来了。
王汉云不由得闭了闭眼,前段时间原本攒了不少钱,和沈巧英生孩子的时候全都花了。
现在家里头虽然说没有外债,可到底还没多少存款。
本来她还想着趁着大部队没到,先在村口开一家小卖店,可眼下手里头没有本金,这小卖店怕是暂时开不起来。
看见王汉云不自主的叹气,严弘文还以为她不高兴了,赶紧解释。
“妈,我跟英子也是怕你累着,这才没跟你说。真没别的意思!”
王汉云却无所谓的摆摆手:“往后这勘探队的人多了,自然不可能在我们一家吃饭。他们是分批进山的,光在一家里吃饭,人家家里忙不过来不说,吃饭的人也赶不到一起,这饭咋做!”
“这点事情你们俩就别操心了,就算咱家想独自揽着这个活,也不太可能!”
“人在这村里呆着,老是吃独食,以后村里人该怎么看咱们。”
严弘文的脑子不大快,只是讷讷的点头。
半晌才问:“妈,你说的啥意思?”
王汉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是说往后勘探队自然会找别人家做饭,你们俩的担心多余了!”
“行了!赶紧干活吧!”
王汉云站起身来,提着麦种往地里走。
后头的老大倒是挺自觉的,赶紧把老黄牛往自家的犁耙上套。
原本种麦子的时候,是要一个人在前面拉沟,另外一个人在后面撒种的。
但是现在王汉云家里有老黄牛了,干脆就借了生产队的犁耙来用。老黄牛套在犁耙上,一个人牵着牛走在前面,另外一个人在后面扶着犁耙,那些麦种直接放在犁耙后面的斗里就可以了。
这样可比人来种麦子要省事的多,不过两天的时间,母子两个就把10亩地种完了。
最后一天的时候,王汉云把荞麦种子也种上了,现在只等着浇两遍水,麦种就可以出芽了。
干了一天,王汉云坐在地头休息,看见老三远远的站在地那头,搭着凉棚往这边望。
王汉云没理会他,这不是他第一次过来了,每次都站在地头上望,也不下来帮忙,也不吭声。
知道他还在生气,自己不让他去杨月兰的事情,但这件事,在王汉云这里,没得商量。
严弘义在地头上站了好久,见大哥和母亲没一个想搭理自己的,只好灰溜溜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