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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进去的空气越来越稀薄,顾倾尘手里的话筒掉在地上,眼前那张狰狞的脸越来越模糊。

她感觉自己好像要死了。

忽然脖子上的手一松,杜明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提起来,耳朵上的伤口都还来不及处理就拖着她打来了酒店房间的另一道门。

进了一道门,又是一道门。

房间里黑漆漆的,顾倾尘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壁灯打开,看清楚房间里的情况,她脸上瞬间血色尽褪,惊叫出声。

屋子的正中间倒挂着个人,还没有断气,嘴里发出微弱又痛苦的喘息声。

他全身不着寸缕,身上全是骇人的伤痕,一条腿软趴趴的耷拉着,像是断了,下面有些什么白花花的东西,等顾倾尘看清楚,差点没忍住呕吐出来。

那是内脏。

倒挂着的人脸朝着门边,眼睛失去焦距,瞳孔已经涣散了。

血肉模糊的一张脸,依稀可以看出来曾是个长相很出众的男人,此前不知道经历了怎样非人的折磨。

顾倾尘满眸惊恐,止不住的发抖。

杜明把她拉起来,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转过脸去跟那男人对视。

“知道他怎么会成这样子吗?”

顾倾尘猛烈摇头,恐惧极了,身上是软的,不仅是药效的原因,还有被吓的。

是她太冲动了,她应该知道的,有些人什么都敢做。

杜明没给她后悔的机会,恶狠狠的在她耳边说:“他性子比你还烈呢,死活不从,还想断我的根。这不,我就先把他的根废了,直接让他重开。”

“你今天废了我的耳朵,你说,我应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他的声音像情人低语,在顾倾尘听来,那就是催命的信号。

她没有说话,认命的闭上眼睛,只希望给她一个痛快。

“想死吗?”杜明看出了她的心思,又是温柔变态的一笑,“你觉得我会让你死得这么容易吗?”

顾倾尘哑着声音问:“你想做什么?”

“想做的多了去了,不过,最想看到陆景淮捧在心尖尖上的女人跪在我脚边哀求我放过她。”

**

夜晚的帝都车水马龙。

迈巴赫开出了酒店,外面又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二少,回公司那边的别墅还是回淮南首府?”

“去超市吧。”车窗摇上去隔离了外面的冷空气,陆景淮嗓音淡淡,“明早要给顾倾尘做早餐,家里没有新鲜的食材了。”

“那就去最近的生鲜超市?”

“嗯。”

迈巴赫行驶在雨中,陆景淮不知怎么想到先前在走廊上被杜明抱着的那个女人。

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和顾倾尘的很像。

还有那个黄总,为什么会问顾倾尘有没有跟着他去参加宴会,他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心里无端有点不安,他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滑了一圈,目光落在“顾倾尘”三个字上。

才刚刚吵完架就给她打电话,有点掉面子。

他咬咬牙,最后还是给王妈打了电话。

“二少爷,我孙子发高烧了,我今晚回家了。”

陆景淮眉头蹙了一下,“也就是说,今晚只有顾倾尘一个人在海棠府?”

“应该是的,二小姐和陈小姐今晚都没来。”

挂了电话,陆景淮给安排在海棠府的保镖打电话。

那端也回复说顾倾尘进了大楼后就没出来过。

陆景淮不知怎么的,越发觉得心里不安。

想了想,还是理智战胜了傲娇,他给顾倾尘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半天才接起来。

“顾倾尘,你在哪儿呢?”

那端沉默了会儿,声音听起来懒懒的,“在海棠府啊,还能在哪里?”

“你今晚一个人住,害怕吗?要不要我来陪你?”

电话那端静了会儿,嘲讽笑了一声:“神经吧?没事我挂了。”

“你明早想吃什么?”

“你上次做的那个糖醋排骨好吃,明天做一点吧。”顿了顿,“你送过来的时候放在门口就好了,不要打扰我睡觉。”

电话“啪”的一下就挂断了。

陆景淮握着手机,心跳忽然加快。

“老王,回去!”

他的声音冷得骇人,老王被吓了一跳:“回酒店?”

“对。”他几乎没有迟疑,“你停路边,我来开。”

迈巴赫停在路边,老王和陆景淮换了个位置,车在雨中几乎被开得飞起来。

陆景淮急匆匆开回去,车还没停稳就冲下去。

他一边吩咐酒店负责人查监控,一边给黄总打电话:“你之前是不是撞到杜明了,他去哪里了?”

“说是在楼上开了个房间。”黄总嗅到不同寻常的气息,“怎么了陆总?”

陆景淮已经挂了电话,直接吩咐负责人查十九楼的监控。

“陆总,这涉及到个人隐私……”

“我老婆不见了,人命关天,哪个更重要?”

陆景淮的脸阴沉得厉害,他身份地位摆在这里,一个酒店哪里得罪得起?

很快监控视频里就出现杜明的身影。

陆景淮放大了房间号,确定了之后马上就上了电梯直奔十九楼去。

到了走廊上,忽然听到一声低低的“小九”从房间里传来,声音压抑,像是承受了极大的痛苦。

陆景淮心都碎了,一脚踹开那房间门,愤怒和焦急让他整个胸腔都在震动。

顾倾尘被绳子牢牢绑在床头,身上的裙子已经被脱了,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杜明站在她面前抽烟,顾倾尘只是绝望的闭着眼睛,满脸羞愤的红色。

听到巨响,她睁开眼睛,眼里有异样的红。

陆景淮携了一身风雨而来,凌厉的五官寒意凛凛,杜明还没反应过来,猛的被人一脚踹飞。

陆景淮快速解开她手上的绳子,脱了西装外套裹住她。

“有没有受伤?”

顾倾尘摇头。

陆景淮将她塞到被子里,转身看着爬起来的杜明。

他的眼神森寒,房间内的空气寸寸结冰。

杜明似乎早有准备,抹了一把嘴角摔出来的血,笑得森寒。

“我跟陆总合作多年,当年东锦刚刚成立的时候我也是第一批跟陆总合作的人,现在陆总要过河拆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