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缓缓踏入西域的地界,余悠悠骑在骆驼上,身子随着骆驼的步伐轻轻晃悠。
一路的风沙肆虐,她细嫩的脸早已覆上一层薄灰,可她丝毫不觉疲惫,眼眸晶亮得好似藏着星子。
“快到啦!”她兴奋地喊着,猛地直起身,踮起脚尖,双手搭在眉前努力远眺。
眼前之景,瞬间撞进心怀,恰似一场绮丽幻梦在尘世铺展。
“哇哦!”余悠悠忍不住惊叹,急切地扯了扯身旁同伴的衣袖,手指前方热闹的集市。
那里,五彩斑斓的绸布猎猎飞舞,像是天边扯下的虹霓;暖烘烘的空气中,香料馥郁得勾人魂魄,烤馕的麦香、新鲜瓜果的清甜,一股脑儿地顺着风,直往鼻腔里猛钻。
她再也按捺不住,双腿一夹骆驼肚子,催着骆驼加快脚步,
嘴里还嘟囔:“快走快走!”骆驼长嘶一声,颠颠地小跑起来,她的发辫在风中肆意甩动,满心满眼都是对这西域盛景的热切向往。
同行的伙伴看着她这副模样,不禁被逗笑,也跟着催起骆驼来。
“萧逸,快看呐!”余悠悠兴奋地扯着身旁萧逸的衣袖,手指前方一座圆顶建筑,雕花精致非常。
萧逸笑着点头,反手将她骆驼背上的行囊又紧了紧:“坐稳咯,咱马上就扎进这人堆里。”
说着,轻拍骆驼,加快速度跟上商队。
进了集市,人流如织,余悠悠好奇地左顾右盼。
路过一个卖首饰的小摊,摊主是位眼窝深邃的老妇人,正热情招手:“姑娘,瞧瞧这镯子,白玉的,配你正合适。”
余悠悠刚俯身,萧逸已先一步拿起镯子,对着日光端详,还跟老妇人讨价:“阿妈,这镯子有瑕疵呢,便宜些。”
他边说,拇指摩挲过一处极浅的石纹,老妇人佯装嗔怪,比着手势又降了价,萧逸付了钱,套在余悠悠腕上:“戴着玩。”
余悠悠脸颊绯红,轻捶他一下:“乱花银子。”
正逛得兴起,前头突然爆发出一阵骚乱,好似平静湖面被猛掷入巨石。
人群呼啦一下全围了过去,萧逸反应极快,迅速攥住余悠悠的手,嘴里说着“走,瞧瞧去”,便带着她往人堆里挤。
好不容易挤到前排,才看清原来是两个舞伎起了争执。
那红衣舞伎柳眉倒竖,腮帮子气得鼓鼓的,双手狠狠叉在纤细的腰肢上,一连串叽里呱啦的当地话如同爆豆般飙出,语速快得让人应接不暇。
对面的黄衣舞伎也不是吃素的,莲步猛地一跺,扬起一小片尘土,同样扯着嗓子高声回怼,眼神里满是不服输。
眼见着两人的架势,三两句不对就要上手抓扯。
萧逸一个箭步冲上前,双臂一展,像一堵墙横在二人中间,大声喊道:“都消消气!”
他操着那口不太流利的西域语劝解,边说还边从怀里摸索出几枚铜币,递过去,脸上挂着讨好的笑:“拿去买酒喝,换个地儿耍,莫要伤了和气。”
俩舞伎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对视一眼后,随即捂嘴娇笑起来,各自伸手拿了钱,还不忘朝着萧逸抛来几个风情万种的媚眼。
萧逸哪见过这场面,顿时尴尬得脸都红了,抬手挠挠头。
余悠悠在旁哧哧直笑,打趣道:“行啊,魅力不小。”萧逸赶忙拉着她,说道:“快别打趣,走,找商队去。”
边说边挤出人群。
寻到商队落脚的客栈,安置好行李,余悠悠迫不及待要去探秘周边。
萧逸拗不过,只能跟上。
路过一处马场,骏马嘶鸣,萧逸眼神瞬间炽热,跟马倌一番交涉后,牵出两匹马。他翻身上马,朝余悠悠伸出手:“来,带你驰骋一番。”
余悠悠抓住他的手,借力上马,环住萧逸的腰。
骏马撒蹄狂奔,风呼啸而过,吹起他俩的发丝衣袂。
余悠悠大喊:“太痛快啦!”萧逸勒紧缰绳,放慢速度,指向前方一片绿洲:“咱去那边歇脚。”
到了绿洲,萧逸下马,扶余悠悠下来,又从马背行囊掏出干粮与水囊。
正吃喝着,不远处沙堆簌簌作响,萧逸瞬间警觉,拔刀护在余悠悠身前。
一只小沙狐冒出头,黑豆般眼睛怯生生望着他俩,后腿似是受了伤。余悠悠心软,推开萧逸的刀:“别怕,是只小狐狸。”
她慢慢靠近,小沙狐瑟缩着,余悠悠轻柔捧起它,查看伤势:“得包扎一下。”
萧逸无奈,从包袱撕了布条递给她,看着她小心翼翼给小沙狐处理伤口,嘟囔:“就你爱操心。”小沙狐舔舔余悠悠手指,亲昵起来。
回客栈途中,落日一点一点被地平线吞没,天色渐暗,四周阴影悄然蔓延。
风在街巷里打着旋儿,吹得人心里莫名发慌。
刚拐过一个弯,几个无赖从暗处蹿了出来,把路堵得死死的。
为首的那个满脸横肉,腮帮子上的赘肉随着他晃荡的身子一抖一抖,一双三角眼凶光毕露,手里晃着把破刀,刀刃在黯淡暮光里泛着冷光,
他扯着嗓子嚎道:“把钱财都交出来!”声音又粗又哑,在寂静巷子里格外刺耳。
萧逸瞬间绷紧神经,眼神一凛,毫不犹豫地把余悠悠猛力往后一拽,将她严严实实地护在身后。
他挺直脊背,直面这群无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低沉却透着十足的威慑:“有胆子,就来拿。”
话落,他脚下生风,主动出击。身形鬼魅般一晃,眨眼间便欺近那无赖头目身前,还未等对方反应,他抬手如电,精准地扣住对方手腕,用力一拧。
那无赖吃痛,“嗷”的一嗓子惨叫,破刀哐当落地。
萧逸顺势飞起一脚,将刀踢到远处,紧接着又是一个利落转身,手臂勒住无赖头目的脖颈,膝盖狠狠顶在他后腰,咬着牙喝问:“滚不滚?”
其余几个无赖早被这凌厉手段吓得脸色煞白,腿脚发软,有个小个子尿了裤子,几人慌慌张张地搀起头目,连滚带爬地逃窜,嘴里还喊着求饶的话。
余悠悠紧绷的心这才松下来,长舒一口气,拍着胸口说:“多亏有你。”
萧逸收刀入鞘,回身温柔看着她,轻声却笃定地说:“有我在,不会让你受一点伤。”
回到客栈,商队众人围坐,正商议着往后在西域的营生。
有人打算贩丝绸,有人想倒卖香料,问到余悠悠和萧逸,余悠悠脆声说:“我想开个茶馆,把咱中原的茶带来,也让西域朋友尝尝。”
众人叫好,萧逸也点头:“我就守着茶馆,护着悠悠,再顺带驯些好马。”
大伙笑声在暖黄灯火里飘荡,这西域的新生活,才刚起了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