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月就只有几十两的月例,可没银子。
不过刘家的银子多,谁不知道当朝刘贵妃甚是疼爱刘二小姐,赏赐一波接一波的给。
而且刘家还是大越最大商号,虽然不是刘莹玉本家,却也是同族的,对相府的孝敬肯定不少。
刘莹玉当然不担心那点银子,只是咽不下这口气罢了。
“我不会放过她的!”刘莹玉冷冷地吐出这句话,而后让自己的贴身婢女拿了银子去成衣铺。
她是拿了自己的私房钱填了今日的坑,如果掌柜的将账单送到府内,还不知会闹出什么笑话。
今后,她跟沈云婉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许青霞看着刘莹玉脸上狠戾,心里一颤,还好自己识相,要不然早就被算计死了。
傍晚,
苏添驾着马车在宫外候着。
林成峰快步朝他走去。
“大人。”
“回家。”
林成峰和苏添都是寡言的。
一路上,苏添愣是一个字都没跟林成峰说。
而林成峰很满意苏添的表现,他就喜欢话少的。
还未等马车停稳,林成峰就跳下了车。
“爹。”
林成峰摸了摸春花几人的脑袋,疾步向内院走去。
橙黄的光线跃过窗户,落在床上。
沈云婉正在叠衣服。
“云婉,我回来了。”
他跨过门槛,走到她的身侧。
“想什么呢?”见到林成峰安静地站着,沈云婉拿起一件新衣,“这件你试一下。”
林成峰看向她手中的衣服,一件白袍,再看了看床上的衣服,好像全是新衣裳。
“帮我穿。”
沈云婉轻叹了口气,这人真是没完了。
林成峰精瘦的身体在亵衣下若隐若现。
他低头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神色暗了下去。
“挺好看的。”沈云婉夸道。
“今日我带李嬷嬷和小添去了成衣铺,将所有衣物都搬回家了。”
“买那么多?”
然后才后知后觉发现床上和柜子上的新衣物的确有些多了。
“不是买的,别人送的。”
林成峰看着她不怀好意的眼神,总觉得有些不安,“谁送的?”
“刘莹玉。”
林成峰脱下身上的衣服,而后拿出家里的便服穿上。
林成峰微蹙眉,刘莹玉是谁?
是他娘子新认识的?
谁会无缘无故送那么多东西?
“不认识?还是不记得?”见林成峰不说话,沈云婉的思绪被拉了回来。
“我该认识吗?”林成峰是真得不记得这个人是谁。
“你没听说过刘府二小姐和新科状元郎的故事吗?
你不是还救过刘姑娘,人家还给你亲自送去点心了吗?”
林成峰系上最后一个扣子,有些慌了,他总算记起来这人了,但并不知道她叫什么。
“云婉,你听我说,那日我只是顺手制服了那匹突然发疯的马,如果知道马车上坐得是她,我定不会救她的。
而且她给我拿的点心我根本没收,我都不知道那盒子里装得是什么。
真得,要不是你说起她,我都不记得有这个人了。”
看着林成峰焦急的模样,沈云婉也不逗他了。
“好了好了,我信你。”
觊觎她的丈夫还想让她当众出丑,这些就算是刘莹玉给她的赔罪吧。
···
几日后,林夫人的壮举在朝堂官员中流传甚广。
快退朝的时候,一位不知名的官员站了出来。
状告状元夫人沈云婉欺行霸市,林成峰内宅管理无方。
林成峰平静地听着那人对他的控诉。
高位上的皇帝眯着眼,而后扫视了一圈,目光定在林成峰身上。
明知林成峰是他眼前的红人,这人还敢拿这点小事在朝上议论。
“林大人,你怎么看?”
林成峰缓缓出列,走到殿中间跪下。
“陛下,内人刚来京城没几日,如果这短短几日就能在京城欺行霸市。
臣倒要怀疑行商司是不是形同虚设了。
据臣所知,只不过是接受了刘府二小姐的慷慨馈赠而已。”
“那可是搬空了整个成衣铺!”跪在林成峰一侧的官员,气愤地补充着。
“怎能说是搬呢,刘小姐不是已经向店家付过银子了吗?刘相也必是看见林某家境贫寒,不忍林某和家人没有衣物过冬,才让刘小姐出面馈赠的。”
说着,林成峰丝滑地朝刘相拜了一拜。
“陛下,臣来自村落,虽来京城小半年,依然有些不明。许大人状告臣内宅管理不当,可臣的后宅只有一名夫人,连过冬的衣物都置办得有些拘谨。
还需要什么管理!?
只是据我所知,许大人内宅除去夫人还有三房的美妾,许大人如今也不过是从六品,俸禄与臣相差无几。
却能养活那么多名美妾,也不知许大人是如何管理的?不妨教教在下?”
“你!”一旁跪着的许大人,气得说不出话。
“陛下,内宅妾室太多,必然会影响臣子们的精力,所以臣附议,为官者需严控内宅妾室数量。
但凡妾室数量超过三个的,都需严查用度来源。
如今边疆不稳,将士们还在死死苦守,百姓也在水深火热中。
如果父母官沉迷在温柔乡,以搜刮的民脂来供养他们的美妾。
岂不是会寒了百姓的心?”
所有的人都静静的看着林成峰。
只是状告他娘子霸道而已,怎么就上升到边疆和百姓了。
“林大人,起来说话。”皇帝听着林成峰的一番话,心里有了触动。
刘相的脸沉了沉,
“谢陛下。”林成峰站了起来。
“陛下,臣以为,需彻查那些妾室数量较多的官员。”
皇帝像是想到什么,点头应下,“准了,这事就由你负责。骤升林成峰为副督察史。”
刘相正想阻止,却被陛下一记眼神扫过去,缩回了刚要伸出去的脚。
众臣见为首的两个大臣稳稳站着,也就压下了内心的波涛汹涌。
这晋升得也太快了吧。
但没人敢站出来反对。
大家都在盘算着回去好好将房内的妾室遣散,要不然被林成峰抓住,可就不是遣走那么简单了。
林成峰心里叹了口气,怎么想回家就那么难呢。
心真累。
林成峰端正地行了个礼。
“过来。”声音低沉威严,“下完这局棋。”
林成峰缓缓坐下,手执白子。
俩人在棋盘上厮杀着,谁也不让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