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计划在县城开分铺,让我做掌柜的事也泡汤了。
如果有一天客来安经营不下去,我该何去何从?所以,我得提前为自己谋划一番。”林向东是说给他们的,但像是说服自己。
是的,他只是为自己找一条后路,没什么可指责的。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客来安做得更好,他也只是拿那点工钱和奖金。
大头都在沈云婉手中,没见她在镇上买院子就像是买棵大白菜一样轻松吗?
他凭什么不能做掌柜,凭什么不能赚更多的钱。
“那你要怎么给自己谋划?”江小芳皱着眉看着这个有些陌生的儿子。
“我要去镇上开一家客来安,沈云婉她不开,我去开!”林向东像下定了决心,声音激昂了许多。
“你一个人开?我们家哪有那么多银子。”林老太一听到要开客来安,眼睛睁得像铜铃,这孙子莫不是疯了。
就算把她这把老骨头卖了,也凑不出钱给他开客来安。
那么大的客来安,还是县城,至少得几千两吧。
几千两啊,就往上数五代,林家也赚不到那么多银子!
林老爷子的脸都黑了,向东怎么突然就变得那么不懂事了,还开客来安,这也太不自量力了。
林向东知道他们不会同意,但是他有杜家的银两,定能将客来安开起来。
“我不需要投钱,我以我的才能跟别人合伙。”
“跟谁?”这是林成海第一次开口。
“杜浥。”林向东说完这个名字,就垂下了眼。
其他人则一脸错愕。
杜家,那里的人能有什么好人,大丫就是被杜浥害死的。
“杜家?杜浥?大丫的那个婆家?”林老爷子有些不确定地问。
林向东点了点头。
林老爷子将烟杆重重地砸在桌上。
其他人也是一脸不赞同的看着林向东。
还未等林老爷子开口,江小芳就皱着两条眉毛,“你去跟那个姓杜的干活,那云婉这边怎么办?
大丫也走了,你再离开,客来安还怎么回到以前?
你这不仅离开,还开个客来安,那不是直接跟客来安对着干吗?”
江小芳是真得为沈云婉着急,客来安的掌事走了一个又一个。
沈云婉之前还摊上官司,这不是雪上加霜吗?这几年,林向东跟在沈云婉身边学了一身的本领。
如今沈云婉遇到困难,他转身离开,还背后捅一刀。
这哪是人干的事。
林向东听着江小芳的话,心里划过一丝不快,“什么对着干?就算我不开也会有人开,杜浥本就打算开客来安。只是看得起我,让我做他的合伙人,以后我也是掌柜了。”
“至于客来安,大伯娘那通天的本事,你们还不了解吗?况且,就客来安如今的名声,再招一个掌事也是轻而易举。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
他也很想看看,他离开后,客来安还能不能经营好。
就靠沈云婉一个人,又要治病还得经营客来安,还能有之前的辉煌吗?
其实,如果沈云婉能再放些权,让他成为如今客来安的合伙人,他也许还能留下来。
不,现在要留下他可不止这样的条件,他如今可是要去县城当掌柜的。
林向东满脑子都是自己要当客来安的掌柜,将自己曾经对沈云婉的承诺抛之脑后。
林老太听着林向东说得那么轻松,也不禁担忧,只是她的担忧和江小芳的不一样。
“那你辞去客来安的掌事,去县城开客来安,真得不用投银子?每个月还能领更多的工钱?”
“什么工钱?我就是客来安的掌柜,整个客来安都是我跟杜浥的,赚了多少银子,就我们两个平分。
一个月随便也能拿几十两银子,也可能上百两,毕竟那是县城,消费能力肯定比荷花镇的人强!”
一说到这个,林向东一脸坚定。
县城的人口远远多于镇上,就客来安现在营收已经没有以往那么高,赚得银子可不少,全都进了沈云婉的口袋。
在县城开一件客来安,那银子不是跟捡一样。
林老太一听一个月能有几十两银子甚至上百两银子,两眼放光,不再反对。
反正干活嘛,哪里银子多去去哪里。
她才管不了那么多,沈云婉的死活跟她有什么关系,况且沈云婉赚那么多银子,也没见能分点给她。
但林老爷子担心得不是沈云婉,也不是以后林向东能赚多少银子。
而是担心杜浥这个人。
如果真像林向东说得那么好,他不用出一两银子,就能成为客来安的掌柜,拥有一半的客来安。
就因为林向东在客来安干了几年?
哪有那么好的事,林老爷子总觉得这事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可不能惹上官司,杜家那样的人家,可不是林家能够对抗的。
“你怎么确定县城开个客来安就能赚?万一亏了?这算谁的?你也得背一半的亏损吗?
况且,杜家认识的能人那么多,为什么非要你?还给你那么好的条件?
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林老爷子这么一说,所有人的脸又严肃了起来。
可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那就得不偿失了。
到时候县城的客来安做不起来,还背上一身债务,而这边客来安的活计也丢了。
那他们家就算卖地也补不了这么大的窟窿。
“怎么会亏?客来安自开业以来,到现在都没有亏过。
况且县城也没有这样的客来安,不就是因为没有人知道其中的经营吗?
这世上,除了大伯娘,就只有我最清楚怎么运营。所以杜浥找上我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林向东只有一点点对沈云婉的亏欠,毕竟是她给了他机会,也教了他挺多。
至于对县城开一家客来安,他是信心满满的。
亏?他从未想过会亏。
他有信心能将县城的客来安做得风生水起。
到时候,他林向东的名字将会被更多的人提起。
林成海看着不可一世的儿子,心里隐隐有些担忧。
可是他本就不善言语,也没什么见解。
他只会埋头种地,他也知道他这个儿子从心底瞧不起他这个爹。
每次从镇上回来,林向东都没有热情地跟他打过招呼。
他也只能将这份担忧闷在心里,毕竟说了,林向东也不会听的。
林向东看着家里的长辈,没有一个支持他的。
心里更是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