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这么说,林成峰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对方是官,他们是民。
“下个月我要赴京赶考,你和孩子跟我一起去?”
将沈云婉留在荷花镇,他着实有些担心,想将他们都带上。
沈云婉想了想,科举考试三年一次,机会十分宝贵。
如果她和孩子们都去,务必会分散林成峰备考的精力。
况且客来安也需要她。
“我在家里等你的好消息。”
听了沈云婉的话,林成峰虽然有些失落,但他也不再纠结,待他考取功名之时,再将母子几人接去京城吧。
“那就辛苦你了,一个人在家照顾孩子,还要打理铺子。”
“没事,我能应付。”
···
另一边,刘泽乘马车离去,他没有回衙门,而是去了县城的杜家。
虽然只过去了数月,对杜浥来说,大丫好像是上辈子的事。
所以当刘泽说起大丫这个名字时,他竟有一丝恍惚。
“你还提起这个人干什么,我杜家已经破财消灾了。
该做的我已经做,甚至让这个贱人进门,还赔了一大笔银子。
那美肤丸的秘方定是那贱人哄骗我的,否则怎么会按秘方制作出来的是假货!”
刘泽看着杜浥气急败坏的样子,恨不得一巴掌打醒这个二世祖。
除了吃喝玩乐,一事无成。
当初如果不是看他容貌尚可,他定不会选择这么个没脑子的人。
“大丫当初跟你说制作美肤丸秘方就是平安村的那口井的水?”
“是啊!当时她告诉我后,我第一时间就告诉你了。
我找人去平安村打得水,制作出的美肤丸,你不也吃过,是不是跟客来安的完全一样。
可就是没有效果,我也不知道哪里出错了!”
杜浥实在不想再提这件事,本想着与刘泽合作,就是与京城的刘家合作。
他也知道别人都是怎么议论他的,他也想摘掉这个二世祖的头衔,做出一件大事,让爹娘和外人刮目相看。
而且他也跟他爹商量过,以刘泽为桥,搭上京城丞相刘家的关系。
这对经商的杜家来说,无疑是巨大的诱惑。
所以即使是纳大丫入杜家,他爹娘也没有拒绝。
只是,谁知道不仅没有搭上京城的线,还惹了一身骚,他也很晦气。
刘泽抿着唇,如果不是杜浥把大丫的肚子搞大,大丫根本不会不择手段的要嫁入杜家。
她还是客来安的掌事,还是沈云婉最信任的人,何愁拿不到美肤丸的真正秘方。
都是这个色心上脑的草包破坏了他的计划。
如今,他都还没想好该如何向京城那边交代。
刘泽从杜浥那再次确定了那口井水的功效,便回了衙门。
他甚至派人去平安村盯梢,看着村民在那口井中打水。
还在这些村民中了解到,这个井至少存在了上百年了,村里人几乎都用这个井的水。
刘泽也到平安村观察了这口平平无奇的井,毫无特别之处。
他的疑心越来越重。
还暗地派人监视沈云婉的一行一动。
直至林成峰要赴京赶考。
刘泽总有不好的预感,却不知是为何?
林成峰即使满腹经纶,但却不是哪个高位者的关门弟子。
想要凭借才能在科举中夺魁,难上加难。
甚至前三名都别想。
大越朝缺的从来不是千里马,而是机会。
而机会被权力滔天的世家牢牢把握住,京城刘家就是这样的百年世家。
刘泽欣赏且感激林成峰。
但也掺杂着一丝忌惮,忌惮林成峰会领先他。
沈云婉的变化,更是让刘泽的欣赏变成了猜忌。
有时候他甚至想毁了林成峰。
他对京城的权贵子弟没有嫉妒,对陌生的才子也最多关注而已。
但对熟悉的林成峰,他希望林成峰能有好的发展,但前提是不能超过自己。
刘泽提起笔,往京城刘家去了一封信。
林成峰和沈云婉的名字赫然在列。
而此时的林成峰还不知自己还未启程,就被京城的世家惦记上了。
“爹,中不了状元就拿个探花回来也成。”林向西淡淡的语气,好像他就是主考官。随便一挥就给他爹赏个探花。
探花不就是第三名吗?
他爹总不能连第三名都考不上吧,如果真那么愚蠢,他都会看不起这个一无是处的爹。
生他的是娘亲,照顾他的是娘亲,如今养家糊口的也是娘亲。
甚至他爹这次赴京赶考的盘缠都是娘亲赚得银子。
如果连个功名都考不上,那还有什么用处。
就因为他那尚可的容容貌吗?
林向西皱了皱眉,好像他娘亲的确喜欢他爹这样的白面书生。
算了,就让他爹再受宠几年吧,几年后他爹老了,就成了老黄瓜了。
到时候他也长大了,娘就更喜欢他了。
林成峰有些头疼地看着这个儿子,真是跟他如出一辙。
见父子俩又要斗起来。
沈云婉马上开口打圆场了。
“探花也挺好的。别有压力,考不上也没关系,大不了我养你。”
林成峰看着身侧的人,他轻轻地握着住云婉的手,含笑着,“嗯,你养我。”
如果不是有孩子在,他定要将她搂进怀里。
林成峰拿着包袱,准备离开。
沈云婉为林成峰送行。
这一走,只有近三个月才能相见。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分开那么久。
“好好照顾娘亲和姐姐。”林成峰看着眼前的两个小子。
虽然他们还小,但家里只剩他们两个男丁,需要男子出面的时候,只能靠这两小子顶着。
两兄弟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走了,你在家等我好消息。”林成峰搂过女子,亲了亲她的秀发。
踏上马车。
直至院子的身影越来越小,他才放下马车的帘布。
这是他第二次参加科举。
相比第一次,别说马车,连干粮都不够。
自己走了小一个月才一身尘土地到达京城。
没有银子,他就在破庙住了几日,穿着破旧的衣服,饿着肚子进了考场。
那时候还年轻气盛,本也有考取功名的机会,但在策论考试时,他写下一篇评判性极强的文章。
按理说,这不该在科举的时候写的,但那时候他想起儿时在林家的遭遇,还有这一路上所受得磨难。
想到如果真考取功名,林家是不是又像蚊子一样覆在他身上吸血。
他还不能驱赶,否则就会摊上不孝的名声,好不容易得来得功名也会被拿捏得一无所有。
一想到这些,他才写下了那篇大胆的策论,也理所当然地落榜了。
这都是他预想到的,准确来说,这都是按他的规划走的。
只是这一次,他定不会再拿功名开玩笑。
林成峰盘算着京城如今的势力派系,也在想是否要投丞相门下。
只是他不知,刘丞相的这条路已被他的好兄弟刘泽给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