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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时间,流沙一样消逝。

沈漾从进入宋家之后,就很少见人,而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窗帘只有在中午阳光最好的时候掀开片刻。

在仿佛长无尽头的黑暗空间里,沈漾独自坐在床上思考了很多问题。

婚礼的前一晚,沈漾收到了几封密封完整的信件。

由宋慕桥亲自送到她手里,彼时他们寒暄交谈了几句,他担心她独自一个人闷在房间里很无聊,但是又拗不过她,短短两天的时间,他送过来的珠宝礼物从房间堆满到外面的走廊。

宋家的人无一例外很殷勤,特别是宋首富,她刚进宋家家门,他一口一个儿媳妇。

恨不得立马他们结婚,生怕她跑了一样,更是写下字据——结婚后,宋家财产的30%以及名下各种产业收益的30%,直接转移到她的账户名下。

沈漾穷于应付,三令五申,她需要一个安静的房间,仅此而已,并且不希望有任何人打扰。

宋首富尽管绝对可惜,但是未来儿媳妇的话只管顺从就成了。只要她不跑路,他的儿子不当万年不变单身狗,一切就是最好的发展。

沈漾对于他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的良人。

宋首富一度以为他这个性情古怪的儿子会孤独终老,惨死家中。

好不容易能开窍遇到个喜欢的,还是这种喜欢的不行,恋爱脑上头的冲昏了理智的女孩子,不容易啊,不容易。

自从沈漾说了希望安静,进了房间后,宋首富就很少去找她了,只是一天会派人过来问她可能需要什么,又送来不少昂贵的东西。

沈漾懒得费心拒绝,收下来了摆在房间的隔间里。

除此之外,还有婚礼的各种事宜,无比繁琐,礼服试穿。沈漾只是简单的看了一下,告所他们不用铺张,简单就好。

宋慕桥当时站在一边,脸色忽然阴沉。

在沈漾转身时,他扬起一抹笑,让准备策划的礼仪团队都离开。

人陆陆续续走了,沈漾松了一口气,这么多人围着说这说那,快要窒息了。

“亲爱的。我总觉得,你并不是很期待这场婚礼。”

沈漾抬眼看他,毫不掩饰:“小伙子,这确实不是你的错觉。”

宋慕桥:“…………”

谈话不欢而散,想散的是沈漾,她迫不及待离开想。

宋慕桥非拖着她试婚纱裙子,沈漾黑脸拒绝。

最后她生气了,骂了他两句,宋慕桥委屈巴巴地让她别走。

沈漾哪里经历过男人这样子,内心那个颇有感触,当然是非常狠心的拒绝,然后头也不回地回自己的小房间里摆烂去了。

……

贺观澜去军校处理一些事情了,具体的细节沈漾不太清楚,也没有兴趣深究。

昨天夜里,她闷得慌打开窗户,透风时,看到他现在楼下花园里,夜深露重,打湿了裤脚。

不过,见到她很开心,他第一时间露出了一抹笑容,脸上尽管有些疲惫,但还是温柔询问:“我送你的礼物喜欢吗?”

他用金属给她做了一个机械花束,扭动发条,流淌出美妙的乐曲,乐曲的末尾,是他的告白,深情而虔诚。

“不错。”沈漾趴在窗台上,在月色下,垂眸望着他,难得露出笑意:“天晚了。回去吧。”

这次他特别听话,深深注视了她许久,默然转身离去。在沈漾关上窗户时,贺观澜从花园藤蔓垂花后走出,望着紧闭的窗户,眉头皱起又松开,而后想到什么,微微勾唇,停留到双腿发麻才满意离去。

黑暗的房间里,那束摆放在窗边飘纱下的机械花束,发出细微咔哒转动的声音,静静静静地,空灵悦耳的乐曲流淌,布满整个空间,沈漾坐在毛绒地毯上。

黑暗中,一双眼睛沉寂。

……

阅读完信件。

沈漾把这三封信按顺序摆在了床上,第一张是陈雅寄来的,里面的话无非是想念之类的,最多的更是对于她的“未婚夫”的不满。外界沸沸扬扬的消息,首富之子要和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三天后结婚。

信里,陈雅询问她是否被逼迫。如果是,她不要命了,也要杀到宋家庄园来,把宋慕桥这狗东西的项上人头取了当球踢。

沈漾在‘把宋慕桥的头当球踢’这句话上面停留了一会儿,觉得这个提议非常有价值。

第二封来自于宁陇,信件内容很简单,第一句寒暄,第二句表达了感谢。只不过,最后一句话用红色墨水钢笔写得,看着纸张下陷的深度,十分用力。

——如果需要,我去把人处理了。能帮的上你,荣幸之至。

沈漾会心一笑,觉得不愧是上将,行事作风雷厉风行。

至于最后一封,沈漾只是粗略扫看了一下,信的内容很没有营养。落款人是蔺雪迁,由于他之前贸然开车出现,妄图带走沈漾,宋慕桥和贺观澜长了一个心眼,坚决否决他接近沈漾。

宋慕桥戒备他比守财奴戒备金库还要上心,草木皆兵的程度。

至于这封信怎么能到她手中,大概率也是蔺雪迁这家伙威胁逼迫,宋慕桥权衡之下,被迫答应了。毕竟,蔺雪迁这人看着话少,但是言出必行,并且这种言出必行针对于沈漾。

一旦让他和沈漾对接上,他们就会处于信息盲区,没有办法实时监控。发生纰漏,谁担待得起?宋慕桥阴恻恻地想。

沈漾盘腿坐在床上,垂眸看着这三封信,眼底闪过一丝沉思。低叹了一声,把蔺雪迁那封信写起来重新塞了回去,拿起另外两张走到书桌坐下。

从抽屉里拿出钢笔,又抽出两张信的纸,思考了一会儿,沙沙地写了起来。

天色本就快要黑了,写完两封信,沈漾揉了一下手腕,举起信纸,端倪了一下,吹了吹没有干掉的笔墨。

折起来后塞到信封里,把门外的人喊了进来。

“什么事?”

宋慕桥打开门,站在走廊里并没有进来。

夜色笼罩着这栋别墅,走廊里的灯光亮着,不似日光,柔和许多。

房间只开了一盏小灯,除了她周边的环境都十分昏沉。

走廊里照进来的光亮,一大束,白色百合花一样,在宽阔巨大的房间里盛开。宋慕桥站在门口的身影,遮挡住了一部分光亮,白色花瓣之上,笼罩下一片阴影,无比突兀。

而在房间里的沈漾,坐在书桌上,正对着门,也正对着他的目光。他背着光,脸部轮廓不是很清晰,但是外面的灯光又十分明亮,给予沈漾一种视觉上的错觉。

人的影在灯光下投入黑暗的空间里,会放大,拉长。宋慕桥的声音很轻柔,沈漾失神了一下,与他的眼睛对视上,半晌,才回答说:“能帮我把这两封信送出去吗?”

宋慕桥沉吟片刻,身形微动,往这边走,随着他的动作,他的影子拉近,落在桌上,又快速移动,最终落在了沈漾摆放在桌边的手旁。

漆黑的影子笼罩住了她。

比她所处的昏暗的环境还要深沉。

“可以。”宋慕桥看了一眼她手中握着的笔,心底了然,眸光只看到了两封信,微微挑眉,大概是想到了什么,笑道:“那我有什么奖励呢?”

奖励?

沈漾笑一声,把笔往桌子上一扔,反问:“你想要什么奖励?”

这么好说话?其实他就是试探性问一嘴,没想着真的有奖励。

宋慕桥眨了一下眼睛,又靠近了一些,在桌子对面弯下腰,与沈漾稍稍平视,柔和的灯光下,他的眼睛在暗沉的四周微微闪动着光芒,细碎好看。

“那你摸我一下。”

沈漾已经想着怎么给他一巴掌了,老是跟她说这些令人怒火中烧的话。

本以为他要提出什么奇怪的要求,虽然这个要求也有点奇怪,但是不是不能接受,况且她都要离开了,满足一下他的诉求,就当是好好告别,也不错。

“哪里?”

宋慕桥眯眼,想了一下,突然歪头凑近,“这里。”

沈漾一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这是什么诡异的要求。

有点奇葩了。

“……”

良久的沉默。

沈漾愣愣地看着在眼前低着的头,一时间没有动作。

等了一会儿没有摸摸头,宋慕桥抬头望着她,没有说话,只是眼睛弯着看着她,脸上带着久违的笑意,发自真心般,他很少这样笑。

或者说,除了在沈漾面前,他很少这样笑。

比起冷漠倨傲的神情,或者是他用于伪装的圆滑世故,都没有这样的笑容好看,带着腼腆与青涩,仿佛他自己其实也不太好意思。

但是希望能得到摸摸,所以格外乖巧温和,用沈漾能接受的姿态,让她无法拒绝,去获得自己想要的结果。

“嗯?”宋慕桥唇抿着,微笑的弧度,询问她。

他看出来她走神了。

一副不在状态的模样,表情都是不加防备掩饰的吃惊。

宋慕桥很喜欢她真实的情感,无论是生气的,开心的,懊恼的,感怀的……

沈漾终于回神,对上他的视线,不自在地咳嗽一声,缓缓抬手,先触碰到他因为弯腰而倾泻的头发。

手心传来麻麻的痒,象征性地按了上去在他头上揉了两把,沈漾想快速收回手。

她手速太快了,还没有感受到,宋慕桥自然不满意。于是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头抵着她的手心猛蹭,直到头发变成乱糟糟一团,才心满意足松开她的手。

沈漾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大为吃惊。

老铁。

这是什么操作。

这么无厘头的?

沈漾:“……”

“还可以有一个亲亲吗?”

宋慕桥顶着稻草头,满脸期待地看着她,眼神不自觉往她的唇上看。

“……”

二话没说,一巴掌上去。

宋慕桥也不躲,故意等着她的巴掌似得,预期之内的模样,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啪一声,不是很响,沈漾没用多大力气。

他的脸偏向一边,嘴角撇了一下,垂眸没有说话,悲情受伤极了。

沈漾看他这样子,冷笑一声,“别装。”

宋慕桥:“……”

他直起腰,捂着被她打的脸侧,揉了一下,望着她笑嘻嘻的:“我哪里在装了。我明明很受伤的。”

“……”

“滚出去。”沈漾冷脸,指着门外。

宋慕桥点头:“好的。”

头也不回往外面走。

“蠢货。”沈漾喊住他,“东西没拿。”

沈漾指着桌子上的信件,神情无语。

宋慕桥嗯哼一声,慢悠悠往回走。

感觉他是故意的,但是又没有证据。

“夫人。不要生气嘛,明天就是我们的婚礼。今天晚上早点休息哦~”

沈漾:“滚——”

“哎好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