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林海楼又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那座巨大的直播屏幕。
嘴角却忍不住泛起了一丝笑意。
“好……”
这时，楼下那些看完所有直播画面的惊悚猎人们全都炸锅了。
这是信仰的崩塌。
他们一时之间根本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林海楼他怎么会……
“他在天台！”一名觉醒了侦查能力的惊悚猎人，不经意的一个抬头便发现了林海楼的踪影。
“他在上面……林海楼！林大校！”
“我们需要一个解释！”
“你说！这不是你干的！！”
楼下的惊悚猎人明显有些激动。
可站在天台的林海楼从这个角度看去，那些人影比蚂蚁也大不了多少。
林海楼没有说话，而是双眼平视，看向了对面的一座大楼。
他知道，自己该死了。
或者说，是早就该死了……
“有意义吗？”林海楼对着楼下的那群人影喃喃道。
这时，大楼的顶端，忽然响起了一阵翅膀挥动的声音。
林海楼回头看去，却正发现楚浩正扇动着黑羽飞了上来。
他不是来闹事的……而是来维持秩序的……
可偏偏，天空中的直播画面他全都看到了。
楚浩看着一旁抽烟的林海楼，手指竟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林……林大校！”
“刚才直播的那些东西……是真的吗？”
林海楼吐出了一个烟圈，背对着楚浩。
“楚浩啊……是你来了……”
“你觉得，是真的吗？”
楚浩愣了愣：“我不知道，所以我来问你！”
“惊变实验的主导者！到底是不是你？”
楚浩做着深呼吸，从理性的结果来看，能够完成这种壮举，并且有这么大权力的人。
除了林海楼以外，别人真的很难做到。
但是从感性的角度来讲，他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虽然他与林海楼经常意见相左，但他也承认。
如果不是林海楼操持着议会，今天的龙国可能会更糟。
死伤的人数，绝对不止现在这些数字。
可偏偏……林海楼触碰的是禁忌。
他把人类的生命……当做了蝼蚁来践踏。
“抽根烟吧！今天没下雨，挺好的。”
“我在问你！到底是不是你做的！”楚浩说话间已经走到了林海楼身边并且还抓起了他的衣领。
“人类那么弱小……是不是我做的，又有什么关系呢？”林海楼推开了楚浩。
并且靠到了天台边，俯视着楼下的惊悚猎人。
“你看到了吧？他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楚浩，有些话，我真的憋在心里好久了……可我没想到，这些话最后是说给你听的。”林海楼有些自嘲的笑道。
楚浩皱起了眉头，可他还是愿意耐着性子听完。
“惊悚游戏……惊悚世界……”
“他们很奇怪，就这么突然的降临了。”
“他们没有说错，根本就没有什么规则。”
“惊悚游戏，一开始就是一个骗局……”
林海楼说到这里的时候，却笑了起来：“你觉得，这些人，他们凭什么？”
“通关了，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是吗？”
“这个世界也有点怪……”
“通关了惊悚游戏的人，在巩固着自己的地位，他们声望也越来越高。”
“财富……权力，更是唾手可得。”
“楚浩你，不就是这样的例子吗？”
林海楼边说边走，不经意间已经来到了天台的拐角。
“你过来！你就从这里，往下看！”
“你看看他们，都像什么？”
楚浩面带狐疑，但面对林海楼这样一个普通人，他确实没有什么防备的必要。
“你想说什么？”
“你看他们像不像蝼蚁？”
“林海楼，我真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楚浩因为愤怒，所以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扭曲了。
“为什么不信？这些话就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
“我想告诉你，这是事实！不光我看他们是蝼蚁，那些鬼怪更是把他们视作了蝼蚁。”
“想杀就杀，丝毫不需要顾忌人类的感受。”
闻言，楚浩脸上的表情也有些绷不住了：“你知道你是什么吗？你是一个人奸啊！所有人都信任你……所有人……”
“所有人都感觉，你能带领龙国走出阴影！”
“他们给了你权力，给了你调动一切的权利！你居然……转手就把他们卖给了鬼怪！”
“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
一旁的林海楼微微一愣，但随后脸上就冒出了一抹嘲讽。
“杀我？如果你愿意的话，刚才不就动手了？”
“你在幻想！对吧？幻想这件事不是我做的。”
“我真的很看不起你们这些惊悚猎人！真的！”
“你他妈还跟我谈权利？”
“通关了一个惊悚游戏，就获得了巨大的影响力……财富没什么，那些东西本来就是数字。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染指权利！”
林海楼将烟头踩在脚下，用力的碾灭。
“你们知道什么是权利吗？”
“凭借自己的喜好，肆意妄为！你只看见因为我的缘故，所以死了那么多普通人……”
“可你知道……每年因为惊悚猎人而死的普通人有多少吗？”
林海楼的声音越来越激动：“去年……因为惊悚猎人而死的普通人，多达一万六千人！”
“而这些普通人，都是一些很平凡的人。”
“他们都在人类世界扮演着很平凡的角色……”
“你知道……最让我触动的一个案子是什么吗？”
“一个老师……他只是指出了……一个惊悚猎人孩子的错误，就因为那孩子他觉得委屈了……”
“就仅仅是因为……他觉得委屈了……”
“那个老师死了，调查的同志说，她的身边全是残留的鬼气……”
“与那个家长的能力，是一致的！”
林海楼在说到这里的时候，无奈的苦笑起来。
这时，一直在旁边听着的楚浩，也觉得喉咙发干。
“不是所有的惊悚猎人都是那样的……”
“不是吗？是或不是，有那么重要吗？”林海楼指了指楚浩。
“你不也是这样吗？你手下的那些普通人，多多少少都受到了你的打骂吧？我记得，你好像失手打死过一个手下……”
楚浩沉默了，他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犹豫。
惊悚猎人……为这个世界付出了这么多……
难道……就真的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