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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喝呀,”顾喜喜催促道,“我特意放井水里冰过的。”

“这东西一旦不凉了,没汽了,就等于人丢了魂魄!”

何景兰吃惊,“这么神奇吗?”

她看着顾喜喜,严肃道,“实话说,你之前做这个没告诉我们,是不是也怕自己做不成功?”

顾喜喜颔首,“倒是……事实。”

她继而挑眉反而,“你们是不相信我,不敢喝?”

何景兰盯着碗里的水,讪笑,“你做的糖水,我每一种都喜欢,可这个松针泡着发酵的水,你自己过去也没喝过……”

她没好意思说,喝下去不会马上闹肚子吧。

家里只有那一个茅厕,三个人同时拉,为了抢茅厕都得打起来吧。

安庆和却在这时下定了决心,“我喝!喜喜说不能再等了!”

他说着就把碗送到嘴边,双目紧闭,神情如同慷慨赴死。

可渐渐的,安庆和的眉心舒展开来,猛然睁开了眼睛,“嗯!!!”

他依次看向顾喜喜、何景兰,惊喜地用力点头。

何景兰失声道,“还真好喝啊?”

安庆和暂停,爽快地“哈”了一声,“好喝!是一种特别的好喝!”

“有一种扎嘴巴,扎喉咙的感觉,但是喝下去很爽快!”

好奇心促使何景兰放弃了顾虑,拉肚子就拉吧。

她喝了一口,果然有点扎扎的,辣嘴的感觉,但又与真正的辣味不同。

这种口感很微妙,加上酸甜的滋味,一种从没尝过的、好像是某种果香味儿萦绕口腔,冰冰凉凉入口,竟然十分上瘾。

让她忍不住一口接一口。

“嗝!”

“嗝……”

两个人都发出了声音。

何景兰尴尬地捂嘴。

顾喜喜笑着说,“汽水里面的小泡泡就是气,肚子里存了气,打嗝很正常的。”

何景兰说,“的确好喝,还很解渴。”

“话说……这里面的果香味儿,我从未尝过,有些像橘子皮,但又不同。”

顾喜喜这才说了香橼片的来历。

何景兰大以为奇,“还真是有钱也买不到的稀罕物。”

“多亏了姜老,咱们才有这等口福。”

再看安庆和,已经喝的手舞足蹈,整个人开心的要冒泡泡了,“这什么东西?!汽水吗?太好喝了,太奇妙了!喜喜,我还能再喝一碗吗?我喜欢泡泡!”

“不行。”顾喜喜把罐子重新封起来,泡进井水中。

“做的不多,张婶、师父、石头还没尝过呢。”

安庆和一拍脑袋,“哦对,我这是欢喜的忘形了,必须有福同享!”

他对顾喜喜说,“听你说了这香橼果,我发现那岭南还真是一处鲜为人知的宝库!”

“等你们大业朝天下太平了,咱们定要找个机会,去岭南看看!”

顾喜喜一怔,忽然想起自己曾经到处跑的野采时光。

就听安庆和信心满满地说,“我相信那地方有这么好的野果子,一定还有别的好果子好树。”

“就像这香橼果一样,只能被埋没在深山中,岂不可惜?”

顾喜喜知道香橼果适应的地域范围并不大,想要移栽并驯化成经济作物,以现有的条件,其实很难达到。

但她不想就这么打击安庆和。

只微笑赞成,“有机会去看看也好。”

“听说岭南常年湿热,一年四季随处都是茂盛碧绿,与西北截然不同,那边生长的植物,很多都是咱们从未见过的。”

安庆和、何景兰都露出向往之色。

顾二爷去了没多久,便急匆匆而来,带着一袋子铜钱和两个儿子。

铜钱是交易用的,儿子是负责出力搬货的。

过程也没打绊子,何景兰依他们所说,计算了份量和钱数。

安庆和收钱,给货。

临走前,顾二爷环顾一圈,小心询问,“喜喜呢?她还生我的气,是不是?”

何景兰没有直接回答,“你放心,喜喜在土地庙答应大家的事都会做到。”

“之后你有什么不懂的,不会的,可以请教钱村长,也可以问喜喜。”

“只要她当时有空,不会不理你,更不会故意藏私。”

顾二爷讷讷道,“是,我知道。”

“喜喜敢给出不起钱的人赊账,还不要利息,说明她没有私心,不会故意害我们。”

何景兰淡淡道,“您能明白这点就好,慢走。”

顾二爷出了门,再次回头,还是没看见顾喜喜。

他心里明白,这门亲戚是彻底的断了,再难回转。

当初顾喜喜还肯叫一声二爷爷,是他自己把这份关系折腾完了,又怪得了谁呢?

顾二爷认命地叹了口气,跟着儿子们走了。

傍晚,张婶回来做饭时,说起从别人那听说顾二爷的事。

大家才知道,顾二爷因何有那样的变化。

实情确与顾喜喜猜测的大差不差。

自从顾二爷被逐出本地顾家,连族谱都没了他的名字。

家里人对顾二爷就没少埋怨。

再到了顾喜喜公然宣布“秘方”,全村人都喜气洋洋。

顾二爷全家却沉浸在深深的后悔中。

粮食、钱财都是别人的,而他们作为顾喜喜的亲戚,原本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

可顾二爷却把顾喜喜给得罪死了。

这不是绝了全家未来的活路吗?

几个人越想越悔,越想越不甘心,出气口都落在顾二爷头上。

老伴儿唠叨他没本事,不该听那顾大爷的,“别人有好几亩菜地,你有啥?”

儿子们叹气,时不时埋怨几句。

儿媳更是对他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都怪顾二爷连累了全家。

何景兰皱着脸说,“这都是一家子什么人啊?”

“老人家就算做错了,也是对不起顾喜喜,又没对不起他们。”

张婶对这种情形倒是见怪不怪,“正常,都是为了钱,为了一个吃穿用度。”

“景兰丫头在城里长大,可能见得少,咱们这乡下地方,有时候亲父子兄弟为了争这些打起来,常有的事。”

何景兰想了想,小声说,“其实城里面这种事也不少。”

从家产、爵位、地位,甚至于……皇位。

张婶深以为然,“也是,只要有人在的地方,总有人爱挣爱抢的。”

石头弯腰钻帘子进来,从怀里举起小花给大家看。

“你们看小花嘴巴里叼着什么,就不是肯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