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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顾喜喜的问话,孟承平那张平静疯癫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羞愧。

“……嗯。”

“对不住。”

顾喜喜正色道,“只是巧合遇到罢了,不怪你们,孟将军无需道歉。”

“况且我们决定离开村子去灭火时,遇到北离军的风险本就是存在的。”

她说着看了眼慕南钊,心中却是松快了些。

如此一来,欠慕南钊的救命之恩至少不算太大,以后总能找机会还清楚了。

这次的特殊任务已经汇报完毕。

霍江决定还是要处罚孟承平,“大战在即,你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能干什么?下去领二十军棍,醒醒脑子。”

孟承平没二话,转身就走。

顾喜喜见状,站起来求情,“霍将军明鉴,孟将军之所以如此,是有原因的。”

顾喜喜军营门口发生的事几句话解释清楚。

“孟将军他只是受了打击,一时心情不好,并不是故意对大将军不敬。”

“况且,他与何小姐之间起矛盾也不是这两天的事了。”

“但他还是能做到以军令为重,不让情绪影响他该承担的重任。”

霍江沉吟道,“你说小孟,跟何大小姐?”

“这俩人怎么可能?顾老板,我知道你跟小孟认识的早,是好朋友,想为他开脱也不至于编这么个故事。”

顾喜喜无奈,“大将军与我打交道也有几次了,您觉得我是这种乱开玩笑的人吗?”

“况且方才何小姐没搭理孟将军,就发生在军营外,好几个军眷都看见了。”

霍江的表情逐渐变得耐人寻味。

“此事……”

顾喜喜急道,“您再不阻止,军棍都快打完了吧?”

霍江满不在乎地咧嘴一笑,“嗐,有啥好阻止的?”

“虽说那顶着那张脸,是本将冤枉他了。”

“可他不听军令,私自行事,挨几军棍杀杀性子也好。”

“下次他若再有类似的举动,决定之前就该想想,回营后该承担怎样的后果。”

顾喜喜询问地看向慕南钊,慕南钊也略微摇了摇头。

无奈之下,顾喜喜只得重新归座。

霍江此时心情不错,笑着安慰道,“顾老板别担心,那小子身子骨壮实,人缘又好,打他的人也有分寸,断不会让他伤筋动骨。”

“再者说……”霍江有意停顿一下,眼神狡黠,“所谓福祸相依。”

“他在这个时候受点皮肉之苦,未必就是坏事。”

顾喜喜疑惑,听说军棍可比衙门打板子重多了。

二十军棍,这还不叫坏事?

临走时,霍江亲自把顾喜喜送到军帐外。

他笑着叮嘱,“小孟就是被打了二十军棍,就是趴在那爬不起来,说不定还会高烧不退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顾老板千万别告诉何大小姐,免得她担心啊。”

顾喜喜不由冷汗。

这个大将军!

前面把孟承平说的好像就快死了,后面又格外强调不用告诉何景兰。

这暗示的是不是太明显了些?

顾喜喜说,“大将军希望孟将军能快点恢复活力,心意,我明白了。”

霍江神情有一丝丝尴尬。

除了对孟承平的关心之外。

大战在即,他当然希望手下的猛将早点恢复如常,拿出最勇猛的状态。

顾喜喜郑重道,“不过,何小姐也是我的好友,我只能旁敲侧击让她知道孟将军的现状,但我绝不会劝说她。”

“能不能再给做错事的人一个机会,还得看何小姐自己的意思。”

霍江点头道,“行!我信顾老板自由分寸。”

他说罢,推了慕南钊一把,“左右无事,我想安静点看舆图。”

“正好由你送顾老板回去,今晚住在那边就不必回来了,好好陪伴顾老板。”

顾喜喜窘迫,急着澄清,“我不用人陪!”

慕南钊几乎与她同时开口,“都说了多少遍,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霍江却一本正经地拍拍慕南钊,说,“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是人家顾老板花一文钱买下的男人。”

“咱们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应当重守承诺。”

“你怎么能让顾老板花了钱,但结果呢,嗯?你啥也不是,啥也不干,成日躲在我这偷懒推卸责任,这可说不过去!”

霍江说的义正言辞,内容乍听也没啥毛病。

可就是难免叫人……容易想歪。

顾喜喜忍着掉头暴走的冲动,力图镇定道,“我如今在眷属村闲着,的确没什么活需要他帮我干的。”

“他既然对大将军有所助益,还是让他继续留在这吧。”

霍江摇手道,“不可不可,我已经留他太久,实在不该。”

“你们准夫妇过去都是住在同个屋檐下,何曾分别过这么久?”

顾喜喜还想说什么,去被慕南钊握住了手腕。

她讶异地抬头望去,但见慕南钊笑的温柔缱绻(吓人)。

“霍将军难得放我们自行团聚,东家就别推辞了吧?”

“东家”二字被他唤的分外深情,好似小情侣之前爱的昵称。

霍江斜眼瞅着两人,口中发出啧啧声,“那我不远送了,二位慢走。”

顾喜喜却是头皮发麻,被迫由慕南钊牵着手腕带走。

一文钱一文钱,该死的一文钱!

天知道她方才多想缝住霍大将军那张破嘴!

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慕南钊被她买下乃是奇耻大辱,偏偏还反复提起。

这霍江真是只顾自己痛快,一点儿不管她顾喜喜的死活!

等到出了军营,顾喜喜暗暗使劲,想把自己的手腕解救出来。

慕南钊却在这时松开了手,“方才你我若不尽快离开,知道后果如何?”

临近午时,那些军眷们早就回去了,军营外空旷无人。

顾喜喜四下望了眼,心虚道,“……什么后果。”

慕南钊冷眼道,“一,你若继续推辞,只会让霍江有机会看你我的笑话。”

顾喜喜一怔,就这?

她立刻义正辞严道,“你说得对,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他憋着坏呢?”

“不行,以后咱得找机会,也看他的笑话!”

顾喜喜说完,又问,“你说了一,那还有二呢?”

“二,我不保证动起手来,有人血溅当场。”慕南钊眸光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