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这就去。”秦氏闻言忙应道,说罢就转身朝安寿堂的小厨房去。
老夫人的院子里是有小厨房的,为的就是让老人家能吃到热乎饭菜,免得冬日等大厨房送菜过来都冷掉了。
秦氏一走,老夫人婆媳就带着半夏进了安寿堂正厅,房门一关,门口就留了两个二人的贴身丫鬟把门,让里面的人好安心说话。
半夏就这么脚不沾地的被放在了屋里的主位上,老夫人就这么蹲在她跟前,手轻轻落在半夏的眉眼上。
“像,夏夏,你真的跟你娘长的太像了。”老夫人再次感叹,苍老的眼中满是怀念。
就好像在透过半夏看另外一个人,那个老夫人捧着手中如珠如宝长大的女儿,燕如玉。
但好在,这次老夫人没再掉眼泪,只是一脸慈爱的看着半夏。
但?
“...”半夏被人这么盯着,有点坐立难安啊。
“外婆,您坐。”半夏从椅子上下来,硬拉着老人家坐下。
也不知为何,镇国公夫人力气还挺大,六十多岁在古代也算是高龄了,可她抱着半夏那是一点也不费劲,但那也是相对的。
就好比现在,老人家愣是拗不过小姑娘的手劲儿,就这么被半夏给按坐在主位上,听着耳边女孩的一声外婆,老夫人差点又泪目了。
虽然孙子们都叫她祖母也不曾叫过奶奶这样听起来更亲切的称呼,但老夫人就是觉得外婆要比奶奶动听的多,这可是她女儿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了啊。
“诶,好好,外婆都听夏夏的。”老夫人裂开嘴角,笑的合不拢嘴。
“那什么,外婆,初次见面,我给您磕一个吧。”半夏十分尴尬,然后就给自己找了个事做。
也是不知道为什么的,看见外公那么个严肃的老头她没这想法啊,可看到外婆这么慈爱的老太太,她就想磕一个。
说是磕一个,半夏砰砰磕了三个,前世今生,这还是她头一次给长辈磕头,半夏内心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雀跃。
大约是,她在老人家眼里看到了珍重,看到了失而复得的喜悦,就自然而然的想哄老人家开心了。
“好好好,不愧是外婆的乖孙,夏夏快起来,让外婆再好好看看。”老夫人眼角又含泪了,忙把孩子拉起来一把搂在怀里。
半夏仍旧觉得很别扭,可这次她没再挣扎了,乖乖听老夫人说话。
只是,老夫人一开口就往半夏手里塞东西,半夏低头一看,瞳孔骤缩。
乖乖嘞,祖母绿,玻璃种的手镯,还是一对?
这可是古代,应该没有造假的吧?
半夏捧着手里的镯子,有些呆,外婆给的见面礼是不是有点太贵重了,这,能收吗?
“哎哟,看看夏夏都看傻了吧,我跟你说这可是好东西,这是开国皇帝赏赐给老祖宗的,是咱们燕家世代相传的宝贝呢,快些收好,可别摔坏了。”卢氏笑着对半夏道,催促她把镯子收起来,语气中倒是没有一点羡慕嫉妒恨。
不过虽然她自己不羡慕嫉妒,可她怕弟妹羡慕啊,他们那些个文臣家的女眷可不就最喜欢这些个珠宝首饰么,要卢氏说那些有什么好的,一不小心就弄坏弄丢不成套了,成日祖宗一样护着还影响行动,可麻烦死了。
“别听她胡说,这可是咱们燕家祖宗自己挣来的,跟那些人有什么关系,夏夏你自己收好,喜欢就戴着玩,不喜欢就去换了银子花。”老夫人却摆摆手,不甚在意。
她那话虽然没有说的很明白,但确实是已经不把大夏皇室放在眼里了,在老夫人看来,若不是燕家以及开国的诸位武将相助,哪里有大夏皇室的今日?
燕家不拥护大夏还可以拥护大秦大楚开创其他皇朝,可大夏若是没了燕家这些将士,国将不国。
事实也是如此,若不是先皇猜忌,亲手灭了驻守北疆的王家,北疆何至于陷入十多年的战乱,如今更是直接被破了关,让北蛮人挥师南下了。
唇亡齿寒,王家的前车之鉴就在那,燕家再不求出路,怕也只能步其后尘了,只可惜燕家跟王家一样都有软肋,除了京城被扣押做人质的女眷,还有天下百姓。
因为燕家可以反了大夏,可燕家不能眼睁睁看着北蛮的铁骑踏在大夏的老百姓身上,大夏王朝不仅是夏氏的王朝,也是燕家人拥护保护的王朝,这也是为何燕家只想撤离京城,却没想过直接逼宫造反的原因。
但这一切在半夏到来之后会不会有改变,就是个未知数了。
不过眼前半夏还处在被两个碧绿镯子砸中的喜悦中。
“谢谢外婆,您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外婆了,爱你。”半夏喜滋滋的把镯子放进随身的挎包里,然后啪叽一口亲在了老夫人脸上。
“哈哈,我的乖孙,快,再亲一口。”老妇人哈哈笑出了声,可见内心是真的高兴。
半夏闻言十分大方,啪叽又是一口。
一旁的卢氏看的眼热,这可是闺女啊,香香软软的闺女。
“夏夏,这是大伯母给你的见面礼,快看看喜不喜欢。”卢氏也掏出自己一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往半夏手里塞。
半夏一看也是眼睛瞪圆了,大伯母给的虽然不是玉镯,但确实两个金镯子,还是那种实心的,十分厚实的的宽条镯子,一看分量就不轻。
“谢谢大伯母。”半夏两眼亮晶晶。
“嘿嘿,那你能不能也亲我一口啊。”卢氏难得有些害羞,却是直接把脸凑了过来。、
“......”半夏。
“啪叽!”
俗话说的好,不患寡而患不均,等二夫人秦氏端着点心进来的时候,半夏也给亲了一口,哄得这位温柔婉约的二夫人差点笑漏了牙齿。
当然,半夏是绝对不会承认她是因为二伯母送了她一块成人巴掌大的羊脂玉佩,才亲人的。
嘿嘿,亲几口就得了这么大的好处,半夏觉得自己赚大发了,不过她也被关在屋里被三个不同年龄段的女人围着嘘寒问暖,把她这流落在外的十年生涯说了一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