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谢瑶华淡声,“这是婉儿自己的决定。”
“我不信。”沈瑜说,“那日太奶奶寿宴,我去贺寿的时候顺便给她带了礼物,当时她还很欢喜,她的表情她的眼睛,都在说她喜欢我,她对我很满意,可她就到你这住了几天整个人都变了。”
谢瑶华沉默。
“吟月说是我不够好,我承认我的确是不够好,可这满洛京除了大殿下与四殿下,有哪个男的能比得过我?”
沈瑜拱手行礼,“属下喜欢婉儿,非婉儿不娶,还请郡主告知。”
谢瑶华叹了口气:“此事虽因我而起,但我无法插手,沈将军还是自己跟婉儿沟通。”
“她不愿见我!”
“那就先别逼她。”
“这几日外头有关谢明珠的清白之事传得沸沸扬扬,此事可是郡主所为?”
话题突然跳到谢明珠身上,谢瑶华皱了皱眉。
“郡主不必再说,婉儿突然与我退婚,必定与谢明珠的事脱不了关系。既然郡主不肯相帮,那我就自己去查!”沈瑜满脸执拗,“就算是天塌了,我也不会跟婉儿分开!”
看着沈瑜快步离开的背影,谢瑶华越发沉默,她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连窗子都没打开。
傍晚,青眉带来了沈瑜的消息:“沈将军去了苏府,在婉儿小姐的院门站了好几个时辰,眼下还在那站着。浔阳侯夫人也去了苏家。”
“另外沈将军在去苏家之前先去了永宁侯府一趟,出来的时候遇到谢晋明,他把谢晋明给揍了一顿。”
谢瑶华抬眉:“当日之时与谢晋明有关?”
“暂时未查到当日之事与谢明珠有关,也没查到与谢晋明有关。”青眉道,“我们的人连查了数日,所有证据都表明当日那个歹人是临时起意,因为他妻子因为生病没钱医治离世,苏婉她们的一条帕子都能卖好几两银子。”
“将小姐骗去偏僻院子的是苏家的丫环,刚被卖进府没多少天,进府后一直在厨房做粗活,人很安分,苏夫人已经将其处理,我们查了她的家人,家人一无所知。
将刘小姐引去那个院子的人也是苏家的婆子,那个婆子当时已经投了井,别的查不出更多。”
虽什么都查不出来,但此事跟谢明珠脱不了关系。
那晚谢瑶华将谢明珠扔去坑道,又找了几个男的将她折腾了一通,已经清白尽毁,可这还不够。
太子受到的惩罚也远远不够。
当天晚上,洛京发生了三件大事。
一件是,未来太子妃谢明珠突然爬上屋顶跳舞,边跳边脱衣。
另一件是,东宫进了刺客,刺客刺伤了太子,听说伤的部位是不可描述的部位。
第三件,永宁侯府大公子谢晋明的未婚妻,马军都指挥使府上的马小姐被人发现与自家侍卫在柴房私通,被人抓了个正着,事后马小姐吐露实情,说那侍卫是谢明珠的心腹,与谢明珠关系十分密切。
这三件事一传出来,整个洛京哗然。
悦和楼的二楼雅座,谢瑶华面无表情地听着楼下众人对这几件事的议论。
青眉过来回话:“谢明珠的事在京中已经传了好几天,她四处扑火,暴露了她的一些隐藏实力,我们的人顺势把她的那些人给除了,她现在只能在永宁侯府内朝谢晋明他们发火。
另外,朝堂那边已经有人带头请官家废除谢明珠与太子的婚约了。还有人请官家废太子,换储君。”
谢瑶华点点头:“容铮还有多久回朝?”
“不出意外的话,就这两天了。”
谢瑶华点点头便准备回府。
刚下楼便看见了沈瑜。
短短几日不见,沈瑜的意气风发全部不见了,他胡子拉碴一脸颓然,手里还拿着个酒壶,一身的酒气。
苏家要与他退婚的事没有几个人知道,但看他这个样子,聪明的人未必就不能猜出来。
好好的两个人突然退婚,肯定会有好事者去查,这查来查去,难保不会查出些什么来。
谢瑶华一脚将沈瑜手上的酒壶踢飞:“不就是打不赢我嘛,至于借酒浇愁成这样?来,再打一场,只要三十招之内能碰到我,我就算你赢!”
沈瑜正满腹疑惑与委屈,偏偏又找不到宣泄的缺口,这时谢瑶华喊他打架,他想也没想便出招了。
官家亲封的护国郡主与皇城司的将军当街打架,这样的热闹,普通的洛京百姓还没见过呢,于是两人才一动手,这条街便被堵了个水泄不通。
街道正中间,谢瑶华一身青衣,如游龙般闪避防守,而沈瑜舞着大刀,攻势如虹,离得近的百姓都能听到呼呼的刀风。
可就是连谢瑶华的衣角都挨不着!
人群外皇城司的人也围了上来,有些干脆飞身上了屋顶,不知谁顺手端了碗卤鸡爪上来,大家都围了过来,一边啃鸡爪一边观战。
“多少招了?”
“不知道,不过老大的状态不太对啊,攻势是猛,但也太莽了,也就郡主只守不攻,不然郡主只要一个手指头,老大就要碎了。”
“看穿别说穿,老大这几日碎得很,你再说穿,他就真的要碎了。”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老大他怎么空门大开啊?看着像是故意要引郡主出手似的。”
“别嚷嚷,继续看。”
屋顶上的人能看出不对劲,谢瑶华这个跟沈瑜近距离交手的人,又怎么会察觉不出来呢?
她眼神一闪,手中长剑突然出鞘,直直往沈瑜的破绽刺去。
沈瑜不回防反而迎了上去。
就在长剑即将刺到沈瑜腹部时,谢瑶华剑尖往旁边一歪,人也往后退了一大段:“三十招已过,你输了。”
沈瑜攻势未停,他喘着粗气说:“属下不服!请郡主再赐教!”
又是三十招过去,沈瑜砍下谢瑶华的一截裙角,但他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反而再一次持刀上前:“郡主请赐教!”
这人的情绪太不对了。
谢瑶华当机立断,三招之内将沈瑜制服。
沈瑜手脚麻痹,一时站不起来,只跌坐在地上,双眼红得不像话,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又一次跌下来。
“属下还想请教郡主,请郡主——”
沈瑜话还没说完,人群外便有尖利的男音响起:“郡主,沈将军,官家宣你俩立即进宫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