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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敲门声响起,郁聪聪手中的笔一顿,心也跟着提起来,是来消息了。

等了一天一夜,终于有消息传来,她欢喜的打开门,就见红影一双眼睛通红,绿影已经哭成泪人。

小翠握着手中的玉佩,眼泪大颗颗往下掉,哭得无声无息。

郁聪聪的一颗心沉到谷底,紧张的看着红影。

红影开口的瞬间一滴泪夺眶而出,滑落到嘴角。

“郡主,王爷薨了。”

“暗影,暗……影也死了。”

小翠嚎啕大哭,泣不成声。

郁聪聪好像没有听懂红影和小翠的话。

“你们说谁死了?”

郁聪聪脑中嗡鸣,什么声音都听不见,股股寒气从脚底往上窜,身形不稳,红影泪眼婆娑扶住郁聪聪。

小翠和绿影哭得更大声。

郁聪聪挣脱出红影的搀扶,硬是挤出一个笑容。

“一定是弄错了,裴寂精明的就像是狡猾的狐狸,不可能死。”

郁聪聪进入屋中,关上门,瘫坐在冰凉的地面上。

夏天明明很热,今儿怎么感觉这么冷。

郁聪聪不停地搓手哈气,还是觉得好冷。

“怎么这么冷。”

她轻声吐槽,视线模糊,眼泪簌簌往下掉,滴落到手上一阵冰凉。

哭了。

她摸摸眼角,湿润一片,倔强的擦掉眼角的泪。

“裴寂说过谁说的话都不要信,只相信他的话就行,红影说的话不可信,不是裴寂亲口说的,不可信。不可信。”

郁聪聪自言自语,被擦掉的眼泪又落下,她倔强的再次擦掉眼泪,强迫自己勾起嘴角。

“裴寂一定没有死,一定没有死。”

她试图说服自己,裴寂死里逃生那么多次,那么强大,没有人可以杀死他,除非他自己不想活。

他们说好的,等他回来,他们就成婚,所以裴寂一定舍不得死。

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她再次擦掉,眼泪又汹涌而出,擦已经来不及。

任由眼泪滑落。

不知过了多久,眼睛又酸又胀,视物模糊,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她才停下。

红缨他们站在门口听着屋里的动静,偷偷的掉眼泪。

谁都知道郡主在屋里哭,但不知如何安慰。

小翠坐着握着玉佩对着天空发空发呆。

“暗影,你还真是让我过上有银子死夫君的日子。”

“你说给我当嫁妆让我找人嫁了,我就只嫁给你。”

小翠焦急的问红影:“暗影的尸体在哪里,我要以她的夫人身份为他守孝。”

小翠红着双眼,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我要与他的牌位成婚。”

红影劝道:“小翠,暗影说了你可以找人嫁了,以后暗影就是你兄长,小翠,不必这样。”

小翠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才不要成为他的妹妹,他把所有的东西都给我,他是值得我托付一生的人,他本就是个孤儿,我要为他守孝,不能让他这么孤零零的上黄泉路。”

红影不再劝,绿影红着双眼,看小翠的眼神又佩服又痛惜。

“不知郡主会如何打算,太后和国公府夫人对郡主一直有意见,王爷没了,现在就怕没人能护住郡主。”

红影一阵担忧。

这时房门从里面打开,郁聪聪已经收拾好自己,哭过后声音低哑。

“他在哪里,带我去看他。”

红影眼角湿润。

“王爷被烧的面目全非,尸体在摄政王府。但郡主最好别去,皇上派的人就在王府守着,你若是去了怕是有危险。”

郁聪聪 捕捉到面目全非四个字,心下一松。

“你们是如何判断出那人就是王爷的?”

她不信,这一定是障眼法。

红影说:“因为他身上戴着王爷的玉佩,身形和穿的衣服都是王爷的。旁边还有暗影的尸体,他的身体被烧焦,但身上有影卫营特有的令牌。”

又是烧焦的尸体,光凭物件来判断身份,一定会存在错漏,她坚信裴寂和暗影都没死。

这就好。

既然皇上在王府,她就不过去了。

“聪聪,”

一声苍老的关切声传来,郁聪聪看到凌老夫人被人搀扶过来。

郁聪聪走上前去,凌老夫人握住郁聪聪的手,打量郁聪聪的状态,一阵心疼。

“聪聪,节哀顺变。”

凌老夫人双眼通红,是真的心疼裴寂。

郁聪聪猜测裴寂一定没有死,所以心中没有那么难过。

她坚信裴寂等到时机合适一定会来找她,她能做的就是等,不做打听,过好自己现在的生活。

继续留在盛京对她来说有些危险,思来想去,她决定回安阳。

“凌老夫人,店铺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多谢老夫人割爱,我打算离开盛京。”

凌老夫人拍着郁聪聪的手说:“好,回去也好,最近盛京不太平,回去也好。”

裴寂已经死了,为何还会不太平?

郁聪聪不懂,当天避开耳目回到安阳,没有回王府,也没有回琳美珠宝阁,而是回到竹林小院。

在这里她与裴寂断断续续度过两年。

现在她身上的钱财足够她活几辈子。

小翠梳上妇人发髻,做妇人装扮,现在她是暗影的妻子。

但小翠的脸看着稚嫩,妇人装扮的她就像是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

郁聪聪有些心疼,不过很快掩藏起来。

绿影和红影在不远处放哨,郁聪聪看到竹子被砍掉,想到裴寂曾经砍过梨树,这肯定也是裴寂做的,只有他才会做出这么幼稚的事。

也不知道盛京最近怎么样了,郁聪聪不敢去打听,生怕会破坏裴寂的计划。

三天后的夜里,小院四周静悄悄,屋中孤灯昏黄,一道倩丽的身影伏案画着什么。

“谁?”

一道女声厉喝,随即鞭声破空,打斗声在寂静的郊区回荡。

又是一声剑鸣声,红影持剑而上。

郁聪聪站起身看向窗外,眸光深沉,除了裴寂还有谁知道这里?

想到太后和国公夫人,他们应该有这种本事。

郁聪聪摸摸袖口中的毒针和袖箭,对准外面的黑影。

一声痛呼,绿影被打落到地上。

很快红影也不敌,森寒的光芒划过红影的脖颈。

来人身形颀长,手中的剑犹如矫健灵活的游龙。

那柄剑,很熟悉,是裴寂善用的软剑。

是他回来了吗?

郁聪聪不敢大意,袖箭仍然对着那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