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爷子有些担忧的看着孙子,“你们一会儿要去哪啊?”
“周洲最近心情不好,我带她去爬山。”
“爬山好,去哪里爬,我也……嘶……”
周爸爸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周妈妈狠狠掐了一把。
“你们两去也行,只是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们年纪大了就不去凑热闹了。”
周洲应好,也没有解释。
等人离开,周爸爸和周妈妈回到李老爷子安排的房间。
门关上以后,周爸爸急急地问道:“媳妇,你掐我做什么?”
“你看不出来他们两肯定是有正事要办啊,你说你怎么什么都掺一脚,孩子们长大了,有他们自己的想法,你就别打扰了。”
“我以为,媳妇你喜欢小秦的。”
“喜欢小秦不错,但感情这种事情让他们年轻人处理,洲洲她有自己的选择。”
周妈妈压低声音,继续说道:“而且我觉得他们应该是去处理事情,而不是单纯出去玩。”
想到两人刚刚的表情,周爸爸也觉得是。
他家闺女若是那种轻易就会喜欢上别人的人,也不会在家里要死要活了那么长时间。
管家将吃的喝的还有切好的水果全部放在后备箱,甚至连爬山需要用的帐篷等东西都准备好。
等周洲他们出发的时候,才是下午两点不到。
周洲坐在副驾驶,精神奕奕的看着外面的风景。
京城的路段红绿灯多,他们光是出市区,就花了一个小时,这才朝着慈云寺的方向开去。
两百多公里,不到三个小时就到了。
可惜车子只能开到山脚下,上山的路十分崎岖。
这会已经是傍晚了。
看着那上山的路,李延森有些担心,“这条路晚上爬不大安全,我们还是早上起来再上山问吧?”
周洲心里着急,但也不敢乱来。
总不能为了自己,让森哥陪自己一起出事吧?
越野车空间极大,加上有管家准备的东西,两人随便吃了些东西就将位置放下,半躺在位置上。
“早点睡吧,明天早点起来去爬山。”
李延森这段时间没有睡好,人也有些疲惫,说完这话,便拉着小毯子闭着眼睛休息。
周洲翻了个身,睡的并不算安稳。
她其实没什么睡意,只是为了第二天可以早点起,她闭着眼睛强行休息。
半夜,山风吹得树叶呼呼作响。
周洲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黑暗中,她突然看到一双眼睛,贴在了玻璃上。
她啊的一声,瞬间将身边的李延森吵醒。
“怎么了?”
李延森开口,周洲用手捂住眼睛,指着玻璃说道:
“森……森哥……有眼睛在窗户上。”
“你别怕,我看看。”
看着四周的玻璃,李延森都没看到周洲说的眼睛。
他看着满脸惊恐的周洲,放柔了声音。
“没有眼睛,你可能是睡懵了,现在还早,你要是害怕,我等你睡着以后再睡。”
“真的没有吗?”
周洲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对着李延森那睡眼朦胧的双眸,有些愧疚。
她是不是胆子太小了?
“没事的周洲,你睡吧!”
拿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这会才是凌晨两点多。
可她,已经睡不着了。
见她不吭声,李延森的手放在了周洲头顶,“要是不困,那就躺在这里休息会,离着天亮还有三四个小时。”
“我知道,不过我现在真的睡不着,森哥你要是困了就再睡会,前段时间和林哥聊天时,他说你这段时间很忙,都没时间睡觉。”
“也没有那么惨,只是这段时间金融界波动太大,我手里还有些业务需要处理。”
“森哥亏钱了?”
周洲挑眉,问。
“要是亏钱了,你请我吃饭啊!”
李延森轻笑着,敲了下她的头,“能不能盼我点好?”
周洲捂着头,叹了口气。
语气恹恹的,
“那我不是不懂嘛,我觉得我的能力其实配不上我的财富,森哥,你有没有觉得我其实真的像是误入你们有钱人圈子里的?”
李延森摇头,“没有,我觉得你挺好的。”
“那是森哥你把我当朋友,其实我这个人真的挺普通的。”
“普天之下,谁不是普通人,我们除了比别人多点钱,好像也没多点其他的了。”
“森哥,你可真会安慰人!”
说着,周洲打了个哈欠。
她昨晚睡的比李延森晚,现在自然是困了。
看着她这样,李延森问:“要不把帐篷打开,去帐篷睡?”
“不麻烦了,一会儿就天亮了,我们再睡会吧!”
“你先睡。”
周洲轻轻嗯了一声,闭着眼睛就睡着了。
不一会,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佳人在侧,李延森反倒是睡不着了。
越野车的驾驶室和副驾位置其实隔着是有距离的,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睡着的周洲,莫名觉得她真的很可爱。
睡着以后,眉眼柔和,唇角微微扬起,有种宁静致远的柔和美。
如果可以这样一辈子,那该多好啊!
李延森伸手,修长的指尖落在周洲姣好的脸颊上。
肌肤细腻的触感,让李延森心尖一颤。
他的脑海里飞快闪过许多念头,那沉浸已久的心,正在蠢蠢欲动。
他好像,真的沦陷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手猛的缩回。
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般,他侧过身去,闭着眼睛朝着外面看去。
三个小时的时间,他几乎是半梦半醒。
似乎,做了什么美梦。
他的唇角有淡淡笑意,眼角都染上了绯红。
天蒙蒙亮,周洲就醒来了。
李延森还在睡,她便轻轻打开车门下了车,在外面伸了个懒腰。
许是她的声音有些大,李延森很快就被吵醒。
他睁开眼来,下意识的掀开盖在身上的毯子,有些郁闷。
也不是半大小子了,那场梦做完,他竟然弄脏了裤子。
见周洲在外面,他平复心情以后,很快下车去后面拿衣服换。
还好平日里都有换洗的衣物,不然真是太尴尬了。
“森哥……”
李延森身子一僵,甚至都不敢回头去看。
“周……周洲,怎么了?”
“不好意思啊森哥,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确实被吓了一跳……”
李延森没有回头,而是说道:“周洲我换下衣服,一会儿我们要去山上,可能会有露水打湿衣服。”
“那森哥你换衣服,我去旁边。”
听到李延森要换衣服,周洲赶紧找了个地方散步。
她还没吃东西,原本想着待会吃的,现在看着李延森那样,许是他打算在那里换,弄的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周洲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就看到一只受伤的小猫在草丛里。
“喵喵?”
周洲轻轻喊了一声,然后冲着猫问:“喵喵你是不是受伤了,我把你抱出来好不好?”
“喵……”
猫低低叫了一声,眼神里全都是小委屈。
那模样,看的周洲十分心疼。
她伸手刚要去抱猫,身后的李延森比她更快。
李延森那双温暖的大手将周洲的小手包裹住,瞬间,两人都呆住了。
“不好意思……”
松开手,李延森立马道歉。
“没事的森哥,你干嘛那么紧张啊?”
“没有,习惯了。”
李延森开口,又想起什么来,
“我们得上山了,这会已经不早了,这只猫应该是被遗弃的,你要是觉得它可怜我们先放在笼子里,等我们下山以后就带回去。”
周洲重重点头,将小猫轻轻抱起。
给小猫喂了些肉和水,周洲这才把它放在后座的位置上。
小猫似乎很胆小,喵喵叫着,不肯离开周洲。
见状,周洲说道:“森哥,我们可以带它一起爬山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这只猫好像是流浪的,它身上可能会有跳蚤。”
“没关系的,我不过敏。”
“还是我抱吧!”
李延森想要去抱,周洲却将小猫小心翼翼的抱好,“没事的森哥,我自己可以的。”
两人吃了些东西,很快开始爬山。
山上的路并不好走,周洲穿着运动鞋,却也感觉有些难爬。
尤其是那些靠近岩石的地方,更是危险重重。
要不是远远的看到山顶的地方有寺庙,周洲都觉得这是不是个荒庙。
两人朝着山上爬着,累的时候就停下来休息片刻,然后继续往上爬。
到山顶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了。
从早上六点不到上山,他们足足爬了五个小时。
等到了山顶,终于看到他们想要看到的那座寺庙。
寺庙应该是很长时间以前修建的,即便是有百年的历史,看着却还十分挺立。
那巍峨的建筑,即便是其他香火供应十分好的寺庙,也未必有这样的气魄。
可惜,他们没有看到人。
周洲甚至都觉得,李延森是不是找错了地方。
他们朝着里面走去,这才发现这座寺庙还是很干净的,里面的所有菩萨都是曾经涂过金身,现在掉了些,但也不难看出,以前那肯定是个香火鼎盛之地。
想都没想,周洲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大殿上。
然后,将头磕的砰砰作响。
她一边磕头,一边对着佛祖祈求道:
“佛祖在上,若是能够让秦朝从古代回来,信女愿意为慈云寺所有佛祖重塑金身,再为慈云寺重新修葺一翻。”
等周洲起来的时候,额头上已经磕红了。
她闭着眼睛喃喃自语,念完以后,又在其他的菩萨面前继续跪拜。
将慈云寺内的菩萨全部都拜完,周洲额头上都磕出血丝。
时间也已经到了十二点多,李延森看着周洲,说道:“我们去后厢房看看,主持今天在不在?”
“这里有主持?”
周洲诧异道。
“当然有,这座寺庙又不是空的,住持虚空大师很准的,我之前来过这里。”
“那我们去找找吧!”
说着,周洲站起身来就要去找人。
李延森带着她刚想要出去,远远的就来了一个穿着素衣的老者。
年纪大概在七十左右,人看着十分精神。
看到周洲和李延森,双手合十道:“两位施主,跟老衲来吧!”
“大师,您知道我是来这里做什么的?”
周洲问。
“既然来了,那便是有缘人,施主的所求,老衲也许能帮得上忙。”
“真的?”
“施主请随老衲来。”
虚空大师点头,周洲也没有说什么,而是跟着他朝着后面的厢房走去。
两人跟着虚空大师离开,来到了一个大厢房里。
厢房里挂着很多周洲看不懂的字,虚空大师从里面随手拉了一个黄色符纸,这才看向周洲。
“你确定,要将人带来?”
原本想要点头的周洲听到这话,觉得有些不对劲,对着虚空大师问:“大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还请明示?”
“施主,你身边男人也是不可多得的良配,若是强行让不同时空的人过来,会折损他的寿元,如此,你也希望他来吗?”
折损寿元是什么意思,周洲肯定是知道的。
她不可思议的张了张嘴,半晌,都说不出来一个字。
难道她要那么自私,为了自己能够见到秦朝,要让他出事吗?
她不敢下决定,可心里却难受得不行。
李延森看了周洲一眼,对着虚空大师很是客气的问。
“虚空大师,你佛缘高深,难道就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吗?只要您可以出手相助,我们愿意为慈云寺所有佛像重塑金身,再将慈云寺的山路修好,让慈云寺被更多世人所见。”
虚空大师摇头。
他眼神深邃的看向李延森,“你几年前来过,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吗?”
闻言,李延森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下定决心似得,对虚空大师说:“大师,我希望她可以得到幸福!”
虚空大师满目不解。
他看着李延森,再看着周洲,不知在想些什么。
周洲再傻,也知道李延森和虚空大师之间有些自己不知道的事。
扯了扯李延森的手,周洲问道:“森哥,你和虚空大师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没事,别想太多。”
李延森摸了摸周洲的头,一如既往的温柔。
“森哥……”
“真的没事。”
“好吧!”
周洲心里有些不安,因为虚空大师什么话都没说。
等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才听到虚空大师开口:
“人是可以带回来,只要你们确定不后悔就行,但老衲还是觉得没必要,如果将……”
他的手掐算了下,面色也微微变了。
见状,周洲越发担心了。
她想问,却又不好怎么问,只能按捺着心里的诧异,意味深长的看了周洲一眼。
过了好一会儿,虚空大师才开口:“施主确实是个有造化的。”
“虚空大师,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施主可以回去了,待尘埃落定,那个人就会出现在你面前。”
周洲听着这话,不可置信的问:“虚空大师,您说的是真的吗?”
见虚空大师点头,周洲兴奋地一下抱住身边的李延森。
“森哥你听到了吗?秦朝他可以回来了,秦朝他真的能回来了!”
李延森被抱了个满怀,眼神里全都是不可置信。
他想要伸手去回抱周洲的时候,对方已经松开了他。
转而对着虚空大师跪下来,框框磕了三个头。
这头磕的实诚,直接将她额头上已经凝固的血丝又被磕破,殷红的鲜血顺着她的额头往下落。
见她那么诚心,虚空大师嘱咐道:
“施主若是希望他早些回来,也可以多做些慈善,只是慈云寺千年来屹立在这里,是不需要修葺的,只是希望施主离开以后,尽量不要让人来这里,老衲需要清修。”
“可是,我说过了要为菩萨重塑金身的。”
“施主将那些钱拿去做慈善,也是一样的,至于重塑金身就不需要了,老衲希望慈云寺可以安静些。”
闻言,周洲也不好多说什么。
总不能带人来,不顾虚空大师的话,强行重塑金身吧?
在慈云寺吃了一顿斋饭,周洲很有眼力劲的收拾碗筷。
虚空大师倒是什么都没说,而是任由她收拾。
等周洲端着碗筷出去时,虚空大师带着李延森来到禅房。
倒了两杯茶,虚空大师才问:“李施主可知,这位姑娘就是我和你说过的,你这辈子的正缘?”
“我带她来的时候就知道了。”
“那李施主何故这样做?”
“因为我爱她!”
李延森毫不犹豫的说:
“因为我爱她,所以我希望她可以过的幸福,我也想自私,但我看不得她难过,虚空大师,周洲是我的正缘,却不代表她一定要嫁给我,与其看着她痛苦,不如成全她的幸福。”
看着李延森那快碎了的眼神,虚空大师叹了口气。
到底是他年纪大了,搞不清楚现在人的心思。
按照姻缘簿上的,周洲和李延森的姻缘是在一起的。
可虚空大师刚刚再次算的时候才发现,事情有了定数。
想必,对方也是有高人在帮忙,如今两个人的努力,自然是能改变很多,哪怕是跨越时空,也不是没有能力改变寿元问题。
他叹了口气,说道:“可若是这样,你的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正缘了。”
“没关系,如果不是她,娶谁不是娶呢?”
李延森说着,双手合十对虚空大师道:“还是多谢大师,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你我有佛缘,若是五年后你还未成婚,老衲再帮您算一卦。”
“多谢虚空大师!”
“李施主,那就请便吧!”
两人道别完,李延森将面前的茶水饮尽,这才拜别离开。
周洲洗完碗筷,便在寺庙大门口等。
不一会儿,李延森就出来了。
“森哥,虚空大师刚刚找你了吗?”
“之前来过一次山上,虚空大师也只是和我随便聊了下,是有什么事吗?”
周洲摇头,唇角却带着笑意,“没事,只是在想要不要自己来这里给菩萨刷金漆?”
“虚空大师说了不需要,那你就别做这些,你到时多做些善事就好。”
想到做慈善,周洲自然是愉快的答应了。
只要能让秦朝回来,就算是做的再多,也是应该的。
两人很快下山。
等虚空大师回到寺庙前门,看到桌上放着的一整套文房四宝。
虚空大师叹了口气,到底是心软了。
一道金色光芒从他身上若隐若现,那笔直的身子盘坐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默默念着。
身上的金光越来越强,无数梵文在他四周旋转,散开……
李延森回头,便看到慈云寺屋顶闪着淡淡金光。
也知道虚空大师,做些什么。
两人下了山,已经是傍晚了。
回到四合院,周洲早早洗了个澡睡下。
第二天要去参加婚礼,八点多,周洲就起床了。
八月的京城温度很高,周洲穿着一条浅粉色长裙,拿了个小香包就出门了。
司机将她送到酒店门口,就看到酒店门口在迎宾的苏落和吴洋。
两人今天是新人,一个穿着婚纱,一个穿着西服,男帅女美,简直是天作之合。
看到周洲,苏洛眼睛一亮,对着她挥了挥手,“周洲,在这里。”
“新婚快乐!”
周洲将自己带来的一整套黄金首饰递给苏落,又拿了两个大红包放在桌上随礼。
“你人都来了,还那么客气。”
“应该的,今天是你的婚礼,吴洋也是我们同学,怎么说也得随双份啊!”
“我们都结婚了,你什么时候要和你的未婚夫结婚啊,记得请我们喝喜酒啊!”
“会的。”
周洲笑着,也不好耽误苏落接待其他宾客,被伴娘带进了里面。
在里面,周洲看到了许多同学。
当然,还包括已经生了孩子的朱瑶。
她今天是和余绍清一起来的,两人带着一岁多的孩子,被同学们围着逗孩子。
看到周洲,朱瑶立马上前。
“周洲,还以为你不来了,这段时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找你都快找不到人了。”
“没事的,只是前段时间陪我爸妈去玩,山里没什么信号,所以就没怎么回消息。”
为了不让朋友担心,周洲对外都说自己陪父母出去外面爬山,信号不好。
大家倒是没怎么怀疑,朱瑶是过来人,能够感觉到周洲那段时间的心情不对劲,但人家不想说,她也没有问。
而是笑着说:“我们好长时间没有一起聊了,一会儿我们坐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