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狐轻巧的从屋顶越众而出,落在新帝面前。
那双如玻璃般湛蓝的眸子看着新帝,一条白色的尾巴轻轻摇晃着,似乎在回答他。
新帝伸手摸了摸白狐,“放心,孤会早日让百姓过上安稳生活,让秦将军一家早日回去。”
白色狐狸晃了晃尾巴,新帝再次听到那道声音。
【你做到就好,种子和粮食已经替你留下来了,好好耕种,本神希望一年内,你可以将古越国的盛世重现。】
“孤会的。”
【缔结印已结下,若是你有二心,胆敢伤害将军府满门,你知道下场的。】
“将军府满门忠烈,若不是上神要求他们离开,孤肯定会给将军府满门荣光,孤更是不会浪费秦将军这样的将才。”
【记住自己说的,将军府本该覆灭在此刻,你也是,若不是本神力挽狂澜,你也不能登上这高位,别有其他心思,不然灭国也只是本神弹指间的事。】
白狐又跳回屋顶,迅速消失。
新帝朝着身后拜了拜,这才看向完全消失的将军府满门,而后朝着宫里走去。
他知道,进了那个门,日后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身上背负的不仅是天下苍生,还有大将军一家今后的幸福问题。
秦明之带着将军府满门,并没有让他们全部跟着自己,而是每人给了够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银钱,让那些有家人的府兵丫鬟嬷嬷回去了。
那些没有家人的,则是跟着他们一起回蓝于家老宅。
秦朝一路上的情绪都不高涨,甚至可以说是颓废。
担心新帝对他们有顾忌,秦明之并没有直接带将军府剩余的人回去,而是带着将军府的人在江南水乡住了下来,先送几人先离开,再送几人离开,他们几人则是最后一批离开的。
等他们离开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后。
此时的百姓都已经将种子全部都种进田里,每座城都有朝廷设立救灾粮,粮食店里的粮食也很便宜,确保所有百姓都能吃的半饱。
新帝上位两个月,百姓倒是感觉到了新政的好处。
也不知新帝哪里来的想法,在百姓里征男丁,若是有男丁愿意加入道路修建,便可以减一成赋税。
为了这个名额,不少人都纷纷的去做苦力。
原本以为会是压榨,没曾想,修道路虽然没有银钱,可却能吃的七八分饱,偶尔还有些许油水。
如此,愿意去的男丁也更多了。
尤其是村子里那十几岁的男孩,全部都愿意去做,一时间,修缮路面的百姓也多了不少。
在修路面的时候,新帝又开始改造水路。
挖河堤,修沟渠,建水库……
所有的东西都是有条不紊的进行,除了将军府的那件事外,新帝的每项政策,都是为了黎民百姓。
其他四国在上次的事情以后,倒是不敢再做些什么。
他们被连续重创两次,哪里还能有心思再有其他心思,何况各国将军都有损伤,现在的他们只能关起门来先清理内务。
内乱外乱算是平了,可秦朝那,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水陆都走了,秦朝是快下雪前到的外祖母老宅里。
知道他没离开,大家都不好怎么安慰。
那是他们晚辈里,日子过的最苦的一个,本以为以后就可以过的幸福,没曾想,最后一日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舅舅们担心的日渐消瘦,却也不知该怎么样安慰。
老夫人给秦朝寻了处很安静的院子,让他能住的舒心些。
秦朝倒是没怎么出门,每日都在自己的院子里,哪里都不肯去。
他日渐消沉,眸子里的光都没了。
这个样子,看的一众人十分心疼。
二舅母远远的在凉亭里看着,十分心疼道:“朝儿这样也不行啊,就算是不能再回去了,那也不能这样折腾自己的身子。”
“你有所不知。”
大舅母叹了口气,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朝儿同那姑娘有了夫妻之实,姑娘帮了他许多,两人已经互定终身,如今异世相隔,怕是一辈子都见不着,朝儿心里也苦。”
“朝儿他……”
三舅母倒是没听说过这个,也觉得这外甥此事处理的不妥。
毕竟是异世女子,就算是年轻气盛,也不该如此。
何况,他自己都没有把握能回去,这不是糟蹋了人家姑娘名声吗?
二舅母垂眸,轻声道:
“那也不能这样说,男女之事讲究的也是你情我愿,朝儿是个有分寸的,这里面肯定有误会的。”
“不管怎样,他负了人家姑娘是事实,别管他是不是无辜,造成的伤害是实质性的,不能因为他是我们外甥,就觉得他不该受这苦吧?”
“大嫂说的是,若是朝儿能吃能睡的,我倒会觉得他不堪托付。”
说完,又齐齐叹了口气。
大舅母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茶。
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轻声问:“你们说,我们要不要去寺庙里拜拜,这种机遇有过,肯定会有解决的办法,实在不行,我们……”
还不等大舅母说完,突然一道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大嫂,你说的是真的吗?”
看着近日来憔悴不已的秦夫人,大舅母起身拉过她的手,“小妹怎么来了?”
“大嫂,你刚刚 说的是真的吗?如果去寺庙里,真的可以找到机缘吗?”
“最起码,比在这里什么都不做的好吧?”
大舅母说道。
“那我去试试,哪怕是在殿内跪上七天七夜,我也想为朝儿谋个离开的路。”
听着这话,几个舅母十分心疼这小姑子。
做母亲的,哪里能不理解她的心里想什么?
看到自己儿子这般意志消沉,换做她们,心都像被剜了一块。
第二日,等秦夫人打算去找秦朝的时候,便看到他在房间内留的纸条。
【母亲昨日说的话,朝儿听到了,孩儿想要去外面找机缘,若是真有机缘,孩儿定会回来,母亲勿挂!】
看着那留笔,秦夫人心如刀割。
但她还是什么都没说,如果可以,她更希望儿子可以冲破禁锢,拥抱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