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陆家,热闹非常,叽叽喳喳,尤其是当王一茗和刘淼淼这两位堪称八卦界的圣手碰到一块儿后,火星撞地球,为了争夺发言权,谁也不让着谁,
“我可是你姐夫,好孩子请尊敬长辈,我先说。”王一茗挺直了腰板,摆出一副倚老卖老的架势,试图以微弱到可以忽略的辈分来压制对方。
然而,刘淼淼可不吃他这套,毫不示弱地反驳,
“呵呵,别拿姐夫的身份压我,我是女生,男生就不知道要懂得谦让吗?明明该我先说才对!”
王一茗见这一招不管用,立马换了个理由继续争辩,“现在讲究男女平等好不好,你不能上纲上线、乱扣帽子,还是我先说比较合理!”
“不行,我先说!”
“就不,我先说。”
就这样,两个人你来我往,一句接着一句,谁也不肯让步……
“明明是我这个热心群众最先得到消息并通知你的。”王一茗瞪大眼睛,提高音量。
“但后续整个事情都是我一直在全程跟进处理的呀,前因后果我最清楚不过了,所以肯定得我来讲。”刘淼淼据理力争,丝毫不肯退缩。
“小姨子,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是吧?”王一茗气得直跺脚。
“姐夫,你也说了,既然我已经过完了河、用完了磨,不拆掉还留着它干什么呢?”刘淼淼调皮地眨眨眼,笑嘻嘻地回应。
“你确定就没有下次了?”王一茗愤愤不平地警告着。
“如果还有下次嘛……那就下次再说呗!”刘淼淼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大家都在饶有兴致地看热闹,时不时还发出阵阵哄笑。就是可怜了陆婉婉,因为王一茗和刘淼淼一左一右的紧挨着她坐下。两个活宝在她旁边,陆婉婉感到一个头两个大,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也不好偏心的太明显了,
“好了,都闭嘴。”
陆婉婉一发话,场面瞬间控制住了。
“老婆~~”
“姐~~”
她的两只胳膊被哈士奇和金毛分别抱着晃,陆婉婉无奈的叹了口气,轻轻挣脱开他们的束缚,
“一人三分钟,一个接着一个说。”说完,陆婉婉抬起手腕,准备掐表计时,
“谁先说?”陆婉婉的目光在哈士奇和金毛之间来回移动。
“我先说。”刘淼淼迫不及待地喊着。
“我先说。”王一茗毫不相让,声音比刘淼淼还要大。
一时间,两人又开始争执起来,互不相让。
怎么办?陆婉婉揉了揉太阳穴,“你们两个石头剪子布,三局两胜。”
最后,王一茗险胜一筹,获得了先说的机会。
桌子上围了一圈的人,瓜子、花生、大枣、北冰洋、麦乳精已就位,开始!
“话说,今天早上我送完老婆大人上班后,心里是那个不舍,怀着对老婆大人的思念,我驱车赶往罐头厂。刚到单位门口,我还没来得及下车呢,就瞧见一个身着补丁衣服的女同志高举大字报,那张大字报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上面的内容怎一个委屈了得……”
随着王一茗绘声绘色的描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快,三分钟过去了,陆婉婉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
“时间到,换淼淼讲。”
刘淼淼迅速从兜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大字报底稿,深吸一口气,然后声情并茂地朗读起来……时而慷慨激昂,时而低沉婉转,将整个故事演绎得淋漓尽致。
就这样,两人轮流讲了将近一个小时,这场故事会终于落下了帷幕。
崔金花和郑素芬一边听着,一边不停地用手擦拭着眼角不断涌出的泪水,
“这孩子怎么这么苦命啊!真不知道这些年究竟遭受了多少的委屈啊!”
坐在一旁的安崇也是不住地摇头叹息,“是啊,确实太可怜了,这是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家庭。”
一直沉默不语的陆老爷子也开了口,“以后就好了,正所谓苦尽甘来。”
众人在感叹中散场了,餐桌上就剩王一茗,陆婉婉和刘淼淼三人,这时,小茗同学举起来了,提出了他的疑问,
“老婆大人,我有要事禀报。”
陆婉婉闻言转过头看向王一茗,还没等她说话,急性子的小姨子刘淼淼就接茬了,“还不快速速向大人说来。”
这两人……
王一茗哼了一下,在陆婉婉摸摸头顺毛后,慢悠悠地开口解释,
“根据我的仔细观察,她在哭之前曾经悄悄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而且通过望远镜,我还注意到她的手里好像拿着圆葱呢,她用圆葱抹了一下眼睛之后才开始放声大哭的。”
“嗯?”刘淼淼紧跟着提出疑问,
“难怪了,她哭得时候我发现她身上隐隐约约传来一股洋葱味,我还以为自己鼻子出问题闻错了呢?”
就在这时,两个幼稚的小伙伴又及时和好了,开始以陆婉婉为中心的蛐蛐起来了,
刘淼淼歪着脑袋,满脸疑惑,“那也就是说,她其实并不是真的想哭?”
一旁的王一茗用力地点点头,表示赞同,“没错,眼泪只是她的武器和保护伞。”
听到这话,刘淼淼若有所思地皱起眉头,接着追问,“那成燕子之前表现出来的都是假的?”
王一茗稍作思考后回答,“至少她向我们讲述的那个故事应该是真实的。”
刘淼淼越听越觉得这里头似乎隐藏着更多不为人知的内情,“什么情况,这里面是不是还有其他的隐情?”
王一茗见状,笑着调侃,“你又想深入挖掘,刨根问底儿了啊?”
然而,刘淼淼却一本正经地回应,“作为一名记者,这个时候……遇到这种情况……”
话还没说完,就被陆婉婉打断了,
“遇到这种情况,你要适当保持安静,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刘淼淼显然有些不甘心,但面对她姐坚定的态度,还是乖乖住了嘴。
过了几秒钟后,陆婉婉缓缓开口,
“不管她假哭是什么行为,但不可否认的是,她这样做的目的和出发点无非就是想要给自己讨回一个公道,并为今后的生活争取到一些底气而已。
如果她内心实际上并没有那么悲伤痛苦,那只能说明经过这些事情之后,她已经成功地蜕变成为一个足够理智成熟的人。
不再过分依赖那些虚假而脆弱的家庭情感,转而依靠自身的力量去面对生活中的种种困难与挑战,这对她来说是有益的成长,懂得利用众人的愤慨与同情心,她走了很好的一步。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