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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清白神色未变,露出受伤的模样。

他为人一生清廉、公正,唯独说什么保护别人这件事上,他做不到。

“方大人安心,近日我不会出门。倒是您,要注意安全……”

以往方清白做什么,都不痛不痒,就算牵扯出几人来,幕后的人也能够撇清关系。

这次不同,事关多年前那庄大案,若真的推翻当初的结果,将会有许多人在一夜之间倾覆。

这段日子下来,从小山村的人口中,温清芷得知当年之事并非意外。

按照温清芷这些日子打探来的消息看,当年北冥边境强敌屡次来犯,原本驻守的是袁擎父子,因屡战屡败,丢到第五座城池之时,凤筠溯忍不下去,让温侯带兵前去救援。

以往他们会带着温清芷,毕竟她心似小孩。唯独这次,他们没带上温清芷。

不知是战况惨烈,还是早有预感会出事?

有太多疑点说不通,温清芷也不知该从哪儿开始整理时间线。

“老朽确实没有得力的助手,所以方才会跟摄政王开口。”

方清白目光如炬,挺直了腰板看向凤筠霄,“老朽清楚,摄政王同那些人不一样。您心里有北冥国。”

凤筠霄沉寂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仅仅一瞬,便恢复往常

他说:“可以。你要多少人?”

“能护住老朽家人便可。”

“你呢?”

凤筠霄沉声问道,“这是打算不顾自己死活?”

方清白不屑一笑,“想杀老朽的人太多了,躲是躲不掉的。若能用我的死来明志,为更多人有一条出路,又何尝不可?”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若这个世界无人站出来为那些含冤而死的人发声,那我们这些活着的人,岂不是白活?”

方清白目光坚定,“方某做事向来只对事,不对人。摄政王为民,臣自当上奏请皇上嘉奖。若是草菅人命,臣自然会殿内参你。”

这一点,凤筠霄相信。

就是这样一个……顽固的老头。

方清白就像是泥中莲,虽在淤泥,却不染。

“本王再与你两人,跟在你身旁。”

说罢,凤筠霄转身离去,宽大的袖口随风摆动,他那头乌黑的长发飞扬,背影尽显孤寂。

凤筠霄走后,方清白再次问向温清芷,“温姑娘,关于方才所说之事——”

“姑娘,不好了!”

张合慌张从外面跑过来,进门的时候脚下一滑,跪在温清芷面前,神情慌张,“姑娘,出事了!”

“怎么了?”

温清芷上前两步,“这么慌张,什么大事?”

张合看到方晴白再,欲言又止,直到温清芷呵斥他,“说!”

张合欲言又止,带着顾忌,最终‘唉!’了一声,说:“人出事了!”

“人?”

温清芷犹如雷劈,立马拔腿往外跑去,路滑,她不慎摔了一跤。

却也顾不得别的,爬起来往外跑。

“姑娘!

张合追了出去,方清白隐约觉得有事,也跟了出去。

“姑娘!?”

温清芷一路向府外跑去,路上下人见了,都纷纷跟上,李嫂在身后一个劲儿的喊:“姑娘慢点,慢点,别摔着!”

“别愣着,快追上!”

李嫂喊了一声春雨,春雨连忙拔腿追过去。

温清芷直奔靠近城门口,小山村妇孺所在之处。方清白就跟在她身后追,险些追丢了。

他直叹温家姑娘好体力。

还没到门口,就瞧见外面守了一群黑衣人,瞧着面生,但也是凤筠霄的人。

见温清芷来,领头人暗自朝她点头,目光交互后,温清芷向后撇头,路过那人身旁后,道:“方清白跟来了。”

“明白。”

推门而入,哭泣声瞬间传来,原本被收拾的井井有条的小院此刻杂乱不堪,院内许多陈设都已经损坏。

窗户翻飞肆意散落,上面的窗户纸碎得不成样子,框架上带着不同程度的砍砸痕迹。

越往屋内走,哭声越大。

温清芷进来,瞧见夏娘等人,抱着孩子蜷缩在一处。

地上散落了一地物件,还有点点鲜血,如泼墨般落在地上。

“夏娘。”

温清芷疾步过去,将她跟孩子扶起来,“没事吧?”

夏娘惊魂未定地摇头,凑近温清芷,“姑娘,没我们没事,有事的是林一。”

“他在隔壁。”

“我知道了。”

温清芷目光晦暗不明,她看着其余被吓傻了的人,心底闪过一丝异样。

她站起身,往外走去,正巧见到方清白追进来。

二人目光交叠的一瞬,方清白打量着此处,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温清芷没有理会他,抬腿朝另一旁屋子走去。

她上辈子不是个好人,这辈子也不想做好人。

但唯独……

这件事上,让她心底有一丝丝的难过。

夏娘他们遭遇的刺杀,是真的。

尽管已经跟凤筠霄要了人过来,也不能做到完全平安无事。

对方一定是下血本来刺杀的,就连消息都是她跟凤筠霄设计好散播出去的,人员伤亡她早就想过。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或许是方清白来找她,让某些人按耐不住,提前出手了。

但,为什么凤筠霄那边没人给消息?

来到隔壁,屋内也围满了人,声音嘈杂。

温清芷推开人群,看到躺在床上身前不住冒血水的林一。

“林一!”

林一躺在床上,神态痛苦,面容几近扭曲,“姑、姑娘……”

有那么一瞬,温清芷全身血液僵住,她甚至忘了下一步要怎么走。

这时,方清白也跟了进来,看到病床上的血人林一。

“怎会伤成这样?还不快喊大夫,是要等他死了吗?”

出血量过大,不宜移动,需要立即手术止血。

温清芷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手心,让自己冷静过来,对他们喊道:“我先来止血,你们去喊常百草来!”

说着将所有人都轰出去,“守好四周,以免再有人来行刺!”

“是!”

众人退出去,分别守在四周,方清白同他们一起出去,看着周围凄惨的景象,蹙眉。

他来到各个屋内巡查,看到尽是受惊的妇孺,还有哇哇大哭的小孩。

其中一些人,受了轻伤。几个小孩身上的衣裳有不同程度的剑痕。

里面雪白的棉花被勾出来,上面染着血迹。

看到陌生人进来,孩子们纷纷躲进母亲怀里,夏娘等几位妇人,将年迈的老妇护在身后。

惊慌失措的脸上带着哀戚的目光,泪痕还挂着。她们发丝凌乱,身上均有不同的伤口。

“你、你是谁?”

夏娘警惕地看着他,大着胆子问。

实际上,夏娘心慌的不是来人,而是怕自己演砸了。

“你们可是温侯下属家眷?”

方清白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个答案,久久平静的心被什么揪扯着,痛、不甘,全部涌上心头。

但,还有喜。

如同对一件事的期待,而今的场面,让他期待的那件事,有了变化。

好似一花骨朵,终于、终于可以绽放了。

方清白这一生清正廉明,又固持己见。他没有朋友,哪怕是监察院的同僚,对他也是表面客气。

背地里他们都嫌方清白过于刻板,不会变通。

唯有那人……

他们有共同的话语,有共同的宏愿,还有共同的气节。

可谓知己。

可惜,他死了。

那人证实温侯温若寒,是他的忘年交,他唯一可什么话都说的——知己。

对于温若寒的死,当年能够给出的解露过于草率,他不信。

可他除了一颗不怕死的心之外,没有任何能力去追查那件事。

如今有了苗头,他断然不会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