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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外婆脸上的褶皱都舒展开,笑得合不拢嘴道:“有有有,沉沉也有。”

见到小夫妻两个人恩爱,她比谁都高兴。

更何况,编织一条手链也没多费劲,能够给小辈做点东西,被小辈们需要,她心里高兴得很。

“外婆同意了。”

霍晏轻轻捏了一下阮星辰的指尖,唇畔带着三分浅笑:“夫人总不能让我拒绝吧?”

阮星辰轻瞪他。

恰逢这时候,夏昕怡收拾好心情,从外面走进来。

一进门就看到霍晏唇角带笑,黑眸温柔的样子。

顿时被这一幕刺痛了眼睛。

早就知道她在他的眼里毫无存在感,真切地感受到他的区别待遇,还是让她的心头控制不住地一痛。

她面前的霍晏,冷凝高贵,遥远得仿若站在云端,是她一辈子都没有资格触及的存在。

可是在阮星辰面前,他自愿落入凡尘,拥抱红尘,沾染了人间的烟火气,俯身成为她的裙下臣。

无数次说服自己不要去嫉妒,真切地感受到这种差别,夏昕怡仍旧忍不住抓心挠肺地难受。

她忍不住一遍遍地问自己,到底差在哪里。

是因为她不够漂亮吗?

还是因为她出现得太晚?

这一点微茫的念头,始终缠绕在心头,一次次在午夜梦回折磨着她,让她难以平静。

“夏姐姐,怎么愣在那里?”

在厨房围观陈姐处理食材的霍筱宁走出来,看到她略有些意外。

继而抿唇腼腆地笑起来,带着点雀跃:“夏姐姐什么时候过来的?快来看,我们亲手钓的鱼。”

“我,我这就来。”

夏昕怡有些慌乱地低下头,狼狈地揉了把脸。

阮星辰和霍晏的目光,让她一瞬间如刺在背,生怕被看出异样。

慌慌张张地换了鞋子,她挽起袖子跟着霍筱宁进了厨房。

厨房里传来霍浅浅惊喜地打招呼声。

听着那边的动静,外婆嘴角的笑容微微收敛,紧接着无声地叹了口气,拍了拍阮星辰的手。

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一时欲言又止。

“外婆这是怎么了?”

阮星辰忍不住笑起来,揽着她的胳膊柔声道:“不关外婆的事情。”

“小夏勤劳本分,怎么偏偏就钻了牛角尖?”

外婆皱起眉,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低声道:“以后还是不要让她上门了。”

“这不是外婆的错。”

阮星辰扯着外婆的胳膊晃了晃,清甜的嗓音放软,犹如在撒娇:“外婆不要不高兴,你这样子,我才是真的难受。”

还是她主动让夏昕怡过来照顾外婆的。

谁也没办法预料其他人怎么想,怎么做。

外婆又怎么能把所有的问题都揽在自己身上呢?

“是她自己贪心不足。”

霍晏的嗓音也沉冷,淡声道:“不管将来怎么样,都是她咎由自取。”

原本还以为她上次主动退走,是想开了。

现在看来……

他的眼神也带上了冷意,跟阮星辰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目光,都静默不语。

三人掠过了这个话题,阮星辰掏出手机给外婆看他们在农家乐拍下的照片,说说笑笑。

饭后,霍浅浅等人上楼休息,霍晏也回书房办公。

阮星辰跟夏昕怡陪着外婆在花园里散步消食。

“这段时间,基金会的姐姐们都很照顾我,我学到了很多。”

霍晏不在场的时候,夏昕怡就自如多了。

提起在基金会的生活,她的眼中闪着光,语调轻快地跟两人分享自己的糗事:“我刚去的时候,连表格都不会做。组长让我把数据做个图表,我还用手在纸上画呐!”

她现在真的开朗自信了很多。

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真的很大,曾经的夏昕怡,面对这样的事情只会觉得自卑和胆怯。

如今却能以玩笑的语气提起来。

外婆向来是一个很慈爱的老人,听到这话也跟着笑。

“习惯就好,你还年轻,多学点东西,多看看外面的世界。”

脸上笑眯眯的,外婆满脸和蔼,殷切道:“小夏,你能走到这一步不容易。要珍惜现在的生活,要知足。”

老人家一直心很软,说不出更多的话,也没办法直白地告诉她要感恩,生怕她会觉得难堪。

只能双目殷殷地看着她,期望她能明白未尽的劝诫。

夏昕怡其实并不笨,她聪明又敏感,很会察言观色。

不知道她是不是体会到了外婆的苦口婆心,她的身体一僵,脸上的笑容都顿住。

片刻后若无其事地挪开眼,轻笑着应了:“哎,我知道的。老太太您放心。”

外婆的眼中不由滑过失望。

阮星辰抬手扶住外婆的胳膊,安慰地捏了捏。

“对了,阮女士,我看基金会三楼的办公室一直锁着,那边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夏昕怡又若无其事地重新起了话题,像是随口好奇一问:“我没事儿的时候,想去帮忙打扫一下,组长都拦着呢!”

她略带几分不好意思,笑得像是纯粹对于没接触过的领域的新奇:“是不是就像是电视里演得那样,存放着机密档案?”

看来,基金会真的很能锻炼人。

这个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的女孩,不期然地成长起来。

脸上的表情毫无破绽,唯有那双眼睛,情不自禁地落在阮星辰的脸上,带着点紧张的期盼。

她在打探什么?

又或者说,她想知道什么?

“少看点乱七八糟的电视剧,基金会能有什么机密档案?”

阮星辰不动声色地扬起笑容,淡声道:“那边是我的办公室,基金会的一部分账册也会放在那里……”

她收住口,又笑了笑,画蛇添足似的补上一句:“没什么重要的,就是怕放在外面不小心遗失或者损坏。都是枯燥的数据,没什么好看的。”

夏昕怡的目光闪了闪。

总觉得,有些欲盖弥彰的心虚感。

“这样啊……那我应该找谁要钥匙开门呢?”

她笑得一脸纯良,抿唇道:“既然是阮女士的办公室,就该保持整洁才对。不然阮女士去基金会办公,一进门先吃一嘴灰,多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