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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其他类型 > 符妖:我收录了志怪小说 > 第一百一十五章 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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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先生去到村口,就看见七八个青壮来来往往,摆放着一些简陋的拒马。

这些拒马大约半身高,少部分由木头制成,大部分是秸秆做的纸扎。

真要全部做木头的,恐怕要做到天荒地老,时间已经不容许。况且真正起作用的也不是这些木头,而是挂在上面的红线、符咒。

拒马上,大约三丈长短,间隔插了一些细竹竿,竹竿上系了一些红线。红线上有纸张和下方的拒马贴合在一起,是长条幅样式的各式符咒。

还有些小块的符咒,挂在红线上,巴掌大小。符咒上画的云篆仓促写成,笔画极少,符文简陋。

这符咒,都是捉妖师彭定拿出来分享的。据他说,这符咒是他独创。融合了千机符与一种民间的驱妖符,牵一发而动全身。

到时候,妖怪只要碰到其中一处,与细线关联的所有符咒都会发挥作用。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不单拒马的数量不够,纸扎、红线、符咒,以及画符的纸张恐怕也不太够。

红线不够用,就以寻常颜色的线代替。

纸张不够,旧衣旧被,扯成条状,也且先用着。

墨块不够,就找寻灰石,紧急烧些木炭,以做画笔。

不过就这么几个道士,写的手腕都冒烟了。法力消耗颇甚,头晕眼花。

也只写出这点,还是不够使得。

只得将主干道路,先拿围上。再在村里各处必经之路上,挂上了几块木牌。木牌上,用香炉底灰抹了第一层,各类祭祀用的鲜血第二层。

胡大先生说,这是简陋驱妖阵的镇眼。

还不知那妖到底有多大的神通,既是试探,也不必一开始就拼个你死我活,胡大先生做的各处布置,也以驱赶为首选,并不追求杀伤。

到了村口,胡大先生对推着轮椅的慈娘说了句话。

轮椅推至近前,青壮们忙行礼,胡大先生没接茬,指着红线道:

“这线是怎么挂的?”

原来,胡大先生做布置的时候,专程吩咐过:线要一截一截挂,要多缠几圈,拉直绷紧了,才好起作用。

现下,线是挂好了。却只有最初的几段是按照吩咐做的,红线绷得很紧。红线上穿着的纸片时被微风拨动,轻轻飘摇。

剩下的大部分都松垮的耷拉着。

其中一人上前解释:“先生,今个时候晚了,俺们急着布置好,怕赶不上!”

胡大先生讥笑道:“质料凑活凑活也就过来了,布阵再糊弄一次,到时候阵法起不了作用。妖怪容你糊弄吗?”

听闻此言,青壮们,或多或少红了脸。羞愧之中,一截一截将红线解下来重新挂。

胡大先生又与慈娘说了句话,就推着他又进了村里。

在祠堂里,除了胡大先生,其余四个道人,还在紧急赶制着符咒。

他们此行虽也带了符咒,也有法器。

毕竟量太少,要是铺出去,也只是九牛一毛。而且那毕竟是用做防守,不定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真要是对付妖怪,还得拿在手中,才好取用。

除了符咒之外,还为余下的那些青壮做了‘随身兵器’。

叫镇里的木匠,削出了一些,小臂长的木刺。木刺上也画上了一些简陋符文,贴身带着。

还有诸多各式农具,除了符文之外,他们根据村里的老人的传闻,抹上了种种秽物。

眼见这些行为,胡大先生也不劝。

“不必费心准备,这些起不了作用。真让妖怪近身了,片刻都阻挡不了。”

——这些话,该讲的都讲了。

也不必再吓他们。

祠堂正中,几位老人在虔诚的焚香祷告。

他们跪在破棉布做成的垫子上,念念有词。

条几上,大且重的三脚铜制香炉里,埋着数根小指粗的长寿香。

烟雾缭绕,本是仙境之景。搭上这几个牙齿都要掉光的老头,就只剩几分森然之感。

条几下面,用块石压着,展开了几本厚得可以做凳子的大书,那是镇里集资修成的家谱。

家谱遍及史书上各位吴姓名人,甚至牵扯到了名将吴起。

哪怕这片大地,根本就找不到哪块是楚,哪块是吴。

——这片土地上的各处地点,与世传的史书、诗词,有诸多不符之处。

不过,这向来不归他们操心。

那些皮包骨头的老人,从远祖念起,玄祖,曾祖,就这么一路念下来。

长时间的跪拜,使老人们分外疲惫。

他们老的掉光了牙齿,骨节凸显。

岁月为刀,世事做俎,身上的肉,无论肥脊,尽被刮去了。只剩下蜡黄的皮,松弛的挂着,长满了黑斑。

麻木的表情中,带着几分期望,又有几分…害怕。

当朝虽也如史书上种种朝代一般,以孝治天下,但说归说,做归做。

农田里的活,又重又繁,不是老人能做的了的。

能将失去劳作能力的他们供养到这么大的年龄,不大不小也是个奇迹。

“求祖先保佑,让吴姓子孙度过此劫。”

说话的老人,颤抖的双手合十。

老弱妇孺,按常理讲,他们也应该跟着一起离去。

长老们却没有一个走的。

行动不便的他们,完全跟不上队。

在镇里的时候,有收获,余下的粮食少许供养他们,就能使他们活下来。

离开镇子以后,粮食只会越吃越少,他们这些拖累只会成为妨碍,惹人厌恶。

与其去碍手碍手,惹人嫌。倒不如死在妖怪之口,

而且,他们此生几乎全在镇里,一草一木,一砖一瓦,过往种种皆为尘忆。

父老亲族尽去,牵挂只剩儿女子孙而已。

于是他们继续焚香祷告,祈求那不知在何处的祖先,于此处显灵。御大妖于村镇外。

一辆灰篷马车,载着黄纸、朱砂进了村子。

柳五仁随韩山下了马车。

耳边是韩山的佯怪:“逃都逃了,还跟着回来干什么?”

柳五仁苦笑一声,默默将车上的箱子搬了下来。

最沉的一箱,是酒。

是余总管特地让带的。

镇痛、壮胆,助燃。

至于长柄兵器以及弓弩,可不是随便能买的。哪怕有长治观的名头,余惟素拿着遣将印去找过明堂,也只通融了一些短枪。

至于……弓矢。

长治观只有余惟素有件短弓,也不是这些人未经操练的人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