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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衣勉强站起,踉跄着退去,背越发驼了,像是苍老了十岁。

想到他之前尽心竭力,为卢家所做的种种。

也想起刚来卢家之时,为他带来弹弓、蚂蚱——那时卢衣才十岁出头。

卢本诚心生不忍,却还是狠下心,背过身去,让卢衣自己离开。

不但自己不送,他对轻移脚步的卢舍予,骂道:“走就走吧,还需要送什么?”

卢舍予讪讪道:”父亲大人,您误会了,我要去如厕。“

可他那个心虚的样子,哪里藏得住事?

卢本诚冷哼道:“解手还需要告诉我?你去吧。”

卢舍予快步,轻退,却是往卢衣走的方向跟去。

阿欢本就在一旁站着,只是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兔死狐悲之余,也怕波及到自己,她也悄悄退去。

她心道:“李道长这一生一死,竟牵扯到衣阿叔,让我想起了小姐总说的那句话。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此事虽是衣阿叔的错,不过家主也太狠心了,衣阿叔在这待了这些年,竟然就这么让他走了。“

伤心之余,也有点滴值得开心的事情——“李道长既然没死,小姐也不用每天郁郁寡欢了,我要快些告诉小姐。”

阿欢迈着轻快的步伐,轻车熟路的到了绿珠所在的院子,推了院门,走了进去。

她伸出头来,左瞧右看,确认了没有人,退了进去。

将院门从里面关上之后,又上了门闩。

走到绿珠的闺房,轻敲房门,就听见绿珠小声的说:“快进来。”

吱呀一声,阿欢走了进去,忙将房门关上。

绿珠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那半本拓本,一见阿欢,惊喜迎了上来:“你怎么回来了。”

阿欢原本就是伺候二公子舍予的丫鬟,卢舍予既然回来,正需要一个贴身的丫鬟,铺床叠被,跟着伺候。

于是家主便把她划拨了回去,又跟卢舍予。

自从卢舍予离家出走,阿欢就一直跟着绿珠,朝夕相处之间,感情颇深。

绿珠觉得自家是个庶出,没比这些下人好多少,从不自恃,平日里待她们俩极好,三人就像亲姊妹一般。

虽然离开了没多长时间,但阿欢一想到,二公子已经回家,自个恐怕再没有机会常伴小姐左右。

心就像抽动一样难受,这下一见绿珠,情难自禁,忍不住抱了上去。

绿珠也不躲闪,张开臂膀,迎住了他。

“好了好了,就这一小会不见,有什么可感伤的?”

绿珠拍着阿欢的后背抚慰着她。

“俺只是想,跟了二公子,以后就没法天天见到小姐了。”

这些话,阿欢心中不知念叨了多少次,但又哪里敢拿出来说。

她刚旁观衣阿叔的下场,物伤其类,难免心神震动。

又经过绿珠温柔的抚慰,一冷一热,受这一激,竟把自己的真实想法都说了出来。

心道:“这下惨了。”

阿欢心中一慌,连忙岔开话题道:“小姐小姐,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李道长原来没死!

这本在绿珠的预料之中,她却佯装惊喜,问道:“真的吗?”

阿欢用力点头,“既然家主都说是真的,应该就是真的。”

绿珠怀抱阿欢的时候,右手拿着拓本,现在即使分开,拓本还在阿欢背后,阿欢看不到的位置,

在拓本上,小人隐隐浮现,挥舞着手臂,志得意满,像是在说“怎样?我没骗你吧!”

绿珠连忙将拓本卷了,拉着阿欢坐下,让她细细讲来,说清事情的原委。

阿欢坐在凳子上,不急不缓,轻声细语,开始讲。

“就在刚刚,卢三公那个老头,来了庄子。一进来,开口就是要找家主。”

卢文良,在卢家镇的辈分和年岁都是最高,辈分上,几乎可以做绿珠的曾祖。按理来讲,谈论的时候应该对他客气一点。

可之前出了一件家喻户晓的事情,又被于小娘子当街骂了个狗血淋头。

卢家镇的人,虽然表面上尊敬,暗地里都笑他,这么大年纪了,还想老牛吃嫩草,真的还站的起来吗?

街头巷尾,嘴碎的妇人,传的多了,私底下的称呼也越来越不好听。

就连卢姓的自家人都是如此,更别说阿珠这样的外姓人了。

“那时家主要和二公子密谈,刚进去就把我打发走了。我生怕唤我的时候,听不着声音,就在院外等着。”

“那时卢三公,正急冲冲走过来,生龙活虎的,我一见他那个老当益壮的样子,心想——体格这般好,怪不得有心思纳妾呢。”

绿珠忍不住噗呲,笑了一声,又忙收住,示意她继续讲下去。

“我记着家主的吩咐,在外面拦了一拦,他执意要进。家主听着声音,便把他请了进去。”

“我心中好奇——当时恰好需要给那老小子开门,我就跟了进去,趴在窗户边上听了一会。

“老头子一进门,就急不可耐的说话。先是说李道长没死,又说,李道长复活之后,神勇无比,竟然把那狼妖拔除了!”

绿珠听得神采奕奕,李修文大发神威,大战狼妖,降服妖魔的种种景象,仿佛就在眼前。

“家主听着这话,十分的惊讶,不敢置信的问道‘那小子真没死吗?’。”

“卢三便回道:‘此事千真万确’。”

“紧接着卢三说道: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我找来野狗他爹。他是山里的猎人,樵木山的一切他最熟悉,不到半个时辰,就将事情查清楚了。”

“他一回来,就告诉我,李道士确实没死。”

“他见到李道士的时候,李道士就站在道观门口,喃喃自语。他怕离得近了,惊扰了他,就远远的退去了。”

绿珠的眼角微微有些湿润,即便书虫‘木兰织’已经告诉过,但那事情太过难以置信,人死怎么能复生呢?

所以她也只是心存侥幸。但始终没有确切的消息,她的心一直悬在那里。

她用丝帕,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珠。

泪中带笑:“李郎……真的没死!”

阿欢见小姐笑了,她也发自内心的笑了。

“小姐,这下你的相思病,药到病除了?嘿嘿。”阿珠俏皮的话,惹得绿珠羞红了脸,上前与她打闹一番。

打闹过后,绿珠来了兴趣,问道:“我爹他们还说了什么?”

阿珠吐了吐舌头,“说到那里,老爷突然想起了一件‘大事’,打开房门,要确认有没有人。”

“我不敢再听,就悄悄的退去了。”

这喜悦,来的快,去的也快。阿珠说完之后,就想起来卢衣的下场,心里不由感伤。

她叹息道:“只是可惜了衣阿叔……”

绿珠听了,便让他把卢衣的事情讲了。

也知道了卢衣是因为欺瞒父亲,才被赶回家——但她隐隐感觉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卢衣自小就是父亲的玩伴,他俩的关系,就像她和阿珠一样。

如果不是因为坏了大事,父亲怎可能这么狠心?

绿珠隐约觉得:父亲之所以那么生气,还有更深的缘故。

很有可能与他们谈论的大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