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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长公主实在拿不定主意。

刚才她也问了小郡主的意思,可如今小郡主醒来却将那人的模样忘得干干净净,长公主可为难了。

段轻言过来时,长公主刚刚回了自己的房间还未熄灯。

段轻言刚好看到那一抹若隐若现的烛火,正要过去,却被慕容璟拦住。

“太后此刻过去,只怕会惊动长公主,还是先寻找水沁在哪里吧。”

慕容璟环视四周,根据他的经验,一般都是把人捆放在柴房里,而他也知道长公主府的柴房在何位置。

段轻言忍着心头的怒火,点点头,随着慕容璟离去。

不多时二人已来到柴房,却见房门紧闭,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守门的侍卫就站在哪儿,从脸上也看不清什么神色。

“难道水沁不在这儿?”段轻言摸着下巴暗自思索。

“不可能啊,我明明看到长公主把水沁带走的,她一定在这里。”

慕容璟微微低头慢慢开口,“也许让公主把水沁交给了刑部也不一定。”

“刑部?”段轻言皱眉,“那是什么地方?”

慕容璟嘴角无奈一抽。

段轻言处理国家大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还是连这点细微小事也不知晓。

“刑部是关押犯人的地方。”慕容璟耐心解释,“刑部大人可以根据上面的调令,处罚任何一位被关在大牢里的人,哪怕这人是太子,也照审不误。”

段轻言的心猛的一紧,“这么说来,若长公主真把水沁送进大牢,那她就不算滥用私刑了对吗?”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段轻言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长公主打的是这个主意。

那也就是说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水沁很可能已经受到了伤害。

段轻言抬手抓住慕容璟的衣脚,“你知道刑部在哪吗?”

慕容璟赶忙抓住她,“太后就打算这样过去?”

“不然呢?”段轻言恼怒,“即反问那是水沁啊,我最喜欢的贴身丫鬟我,也只有她一个人伺候,如果水沁出了事儿,我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旁人不理解,但段轻言心里很清楚,这件事水沁本来就是被冤枉的。

她没对小郡主怎样,更没奉段轻言的命令,四处招摇撞骗。

现在却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把同样无辜的水沁打成那样,段轻言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段轻言执意要去,慕容璟也没办法,正好带着她又去了一趟刑部。

水沁此刻刚刚受完刑,正躺在地上休息。

虽然长公主有过吩咐,但她毕竟是段轻言身边的人,若是下手太重,段轻言脸上也不太好看。

刑部大人向来会做人,干脆弄了个两边都不得罪,只是打了水沁一顿,就把她扔在这儿自我反省了。

若是长公主问起来她也有办法交代。

但即便是这样,水沁也受了很重的伤。

她何时经历过这样的酷刑,自己又是被冤枉的,她心中愤懑又无法言说。

每每多说一个字,那刑部便抬手继续招呼,生生把水沁打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段轻言已经赶到了,二人没法走正门,只得悄悄前进。

还好段轻言是跟慕容璟一块来的,否则凭她自己根本做不到。

不知道水沁被关在哪里,段轻言和慕容璟便一个个儿的寻找。

突然段轻言停下脚步,她正趴在窗前朝里面看着,肩膀剧烈颤抖,很是愤怒。

在她眼前,水沁就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她受了很重的伤,血水从身理体里涌出,在地上汇流出一条小小的河流,鲜红的颜色刺痛了段轻言的眼睛。

慕容璟已经在她跟前停下了,也看到了水沁的惨状,暗自叹息。

“长公主说不动私刑怎么可能呢?小郡主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长公主一旦抓到水沁肯定是要动手的。”

“她怎么可以这样?”段轻言愤怒我出声,声调微高,慕容璟赶忙捂住她的嘴。

“太后,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太后忍一忍,随我来。”

“我忍不住了。”

段轻言推开慕容璟正要下去,从正门而入又被慕容璟拦着。

“若太后执意闹下去,非但救不了水沁,反倒还会害了她,太后真要如此吗?”

段轻言应声停下,拳头紧紧握着,“这么说我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她转头苦闷又无奈的冲慕容璟大喊,“相伴十多年,就算是小猫小狗也有感情了,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

水沁被带走之后,段轻言和慕容璟聊了一会儿,他知道水沁是被冤枉的,正因如此。段轻言才如此心疼。

既然已经知道水沁在这里受苦,若段轻言不能带她走,段轻言心里也不舒坦。

二人此刻就在大牢后方,这里平日里嫌少有人来,更何况此时是深夜,连最近的守卫也离这边很远,算是难得的好地方。

黑暗中,慕容璟慢慢走过来,在段轻言跟前站定。

他穿着的黑色大氅,太过碍眼,大半个面部都被暗黑色挡住。

段轻言,看不清他的神色,却能感受到慕容璟情绪很不好。

“我知道你怕连累。”段轻言朝他说出口。

“这本来就不关你的事,长公主也对你多有怨言,你不想管我不为难你,你已经把我送到大牢来了,我自己进去就行。”

段轻言身子才一动,慕容璟突然抓住她的手,带到自己怀里来。

“若太后觉得此举当真能救出水沁,我不再拦你,若太后尚存一丝理智,那就听我一言,好好想想该如何从长计议。”

他这话像是冬日里的冰雪,从段轻言头顶灌下,瞬间醍醐灌顶。

慕容璟说的不错,长公主是个爆脾气,向来都是由着自己的性子做事。

如今出了小郡主之事,还是指向段轻言证据确凿,在这种情况下,长公主若是不对段轻言做什么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就算段轻言要怪,也不应该把责任怪在长公主身上才是。

“太后若真要带水沁离开,现在确实可以做到,可如此一来,不就显得太后心虚吗?”?